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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驚,意外成了白切黑世子白月光

第四幕 身強力壯

  “醒了?”

  江芙蓉的后腦勺枕在蘭芳澤的膝上,夜色中,仰面看著他的臉,并不真切。

  他像是在笑,卻又更像是在威脅。

  “嗯?!?p>  江芙蓉低聲應著,深吸了一口氣,猛然發(fā)覺這車與之中的血腥味似乎更加濃烈了一些。

  立刻起身查看,發(fā)現(xiàn)那蘭芳澤索性解開衣袍,就這樣將那血淋淋的傷口,置于江芙蓉的面前,坦誠相見。

  幾乎沒經(jīng)過任何深思熟慮,江芙蓉腳底抹油,轉(zhuǎn)身開溜,蘭芳澤只一伸手,握住江芙蓉的后脖頸,輕而易舉地就把江芙蓉又拉回了他的身側(cè)。

  “怎么樣?世子妃險些丟了性命救的男人……如何?”

  蘭芳澤說著,十分不要臉地拉著江芙蓉的手,往他的肚子上放,一邊放還一邊自吹自擂道:

  “雖說不是很健壯,但該有的,都還是有的?!?p>  蘭芳澤說話的聲音很輕,馬蹄踩踏在青石板的聲響,恰到好處地遮蓋著兩人的對話。他垂著眼皮,頗有些看戲意味地盯著江芙蓉,而被迫在他腰間上下其手的江芙蓉,不小心卻觸到一把去了刀鞘的短刀,在朦朧的夜色中,散發(fā)著幽幽的寒光。

  江芙蓉彈射起步,從蘭芳澤的身上挪開,立馬乖巧地坐回自己原來的位子上,正襟危坐,目不斜視。

  蘭芳澤臉上的笑意更甚了,他拿出那把短刀,肆無忌憚地在江芙蓉面前晃了晃,爾后隨意地扔在一邊,按壓著傷口止血的左手卻始終沒有松開。

  “看著還算老實,給你個機會吧。”

  蘭芳澤輕笑著勾起嘴角,撕下衣袍的一角,遞到江芙蓉的手上,說話的嗓音卻一聲比一聲弱。

  “到達王城之前,止住?!?p>  聽出蘭芳澤喉嚨里的沙啞,出于善良的本能,江芙蓉關切地抬起頭,打量著他蒼白的臉色和沒什么血色的嘴唇,原本堅定了鋼鐵般意志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江芙蓉微微顫抖著接過蘭芳澤遞過來的碎布條,眉頭緊鎖地壓低聲音問他:

  “要,要怎么綁?”

  蘭芳澤倒是心大的很,不以為然地跟著馬車顛簸的節(jié)奏搖頭晃腦起來。

  “隨便你啊,倘若世子妃給本君系上個漂亮的蝴蝶結,本君也絕對不會有意見?!?p>  都這種時候了,蘭芳澤還能開出這種沒輕沒重的玩笑,江芙蓉真的可以合理懷疑,蘭芳澤上茅廁的時候,把心給拉掉了。

  江芙蓉皺著眉頭,長嘆了一聲,借著車帷外隱隱透進來的月光,哆哆嗦嗦地給蘭芳澤靠近后腰的傷口包扎好,末了,還不忘將血污,用多余的碎布條一并給擦拭干凈。

  “很好,本君很滿意?!?p>  蘭芳澤的臉上露出很是稱心如意的神色,轉(zhuǎn)頭看向車帷被風吹起的一角。

  南燕王城,近在咫尺。

  忽然感到肩頭傳來重量的拉扯,蘭芳澤循著這股邪乎的力量看過去,便瞧見江芙蓉紅著臉不清不楚地用腦袋蹭著他的肩膀,像是在努力尋著什么,魔怔了似的往他身上靠。

  “找什么呢……小東西?”

  蘭芳澤眼眸低垂,默默地凝視著好像要用盡全身力氣攀著他脖子的江芙蓉,那嘴角掠過的邪魅一笑,看著好像……

  還挺享受的。

  蘭芳澤說著,大方地抬起胳膊,敞開胸懷,任憑江芙蓉在他的衣袖間翻找胡鬧。

  隨即,江芙蓉像是發(fā)現(xiàn)了不得了的事情一般,兩眼放著閃閃發(fā)亮的貪婪,抓起蘭芳澤的袖子,用力地聞著。

  “你這用的什么香?”

  聽著江芙蓉的問話,蘭芳澤的腦海里自然而然地浮現(xiàn)出百花樓桌案上的那一只香爐,不禁輕輕笑出了聲。

  “合歡散?!?p>  僅憑最后一絲理智仰起脖子看向蘭芳澤的江芙蓉,猛然間嗅出了一絲不對勁,眉頭一皺又跟他確定了一遍。

  “合歡散?”

  “正是。”

  此時的蘭芳澤也干脆不裝了,兩手一攤,順勢就把江芙蓉像只小兔子似的,翻轉(zhuǎn)了個兒,兜在懷里,特別爽快地承認道:

  “方才在百花樓,讓你睡得格外踏實的,也是這香……可是好東西呢!”

  心里頭燥熱難耐的江芙蓉,這才意識到那合歡散現(xiàn)在開始起了藥效,她晃晃悠悠地抬起胳膊,一把揪住蘭芳澤的衣領,猛地拉到自己的跟前,微閉著眼睛,胡亂地揮舞著手臂,咬牙切齒地向蘭芳澤控訴著:

  “你,你,你為什么沒事?”

  而江芙蓉此時此刻的舉動,在蘭芳澤的眼里,卻都只是些小打小鬧的任性罷了,他不以為然地微揚起下巴,淡漠地看向緩緩掀起的車帷后那座重垣迭鎖的宮殿,眸子里的光亮,陡然晦暗了幾分。

  “本君是你的夫君,身強力壯,自然是要比你強上百倍千倍。”

  蘭芳澤胡說八道的本事,簡直是張嘴就來,他一面哄騙著江芙蓉往懷里攏了攏,一面借著江芙蓉窩在他懷里垂下的衣衫,遮住隱隱滲出袍子的些許血跡,不動聲色地長舒了一口氣。

  “世子殿下,到了?!?p>  馬車在王城外穩(wěn)穩(wěn)停下,蘭芳澤抱著江芙蓉緩步走下馬車,漫不經(jīng)心地抬起眼皮,瞅著高聳城樓上的守衛(wèi),嘴角漸漸攀上一絲不屑一顧的冷笑。

  依照南燕律法,除帝王以及后妃外,其余一律人等進入王城,都不得乘坐馬車與轎攆,即使是南燕帝那位極受寵的小女兒,也不例外。

  而南燕王城中,一個黑色的人影在這萬籟俱寂里,悄然潛入了乾旸殿。

  “主上,據(jù)永定門的守衛(wèi)來報,世子殿下已經(jīng)在城門樓下了,還有……”

  穿著夜行衣那人在昏黃的殿中看不清面容,只是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卻很不幸地惹怒了那位高坐在龍椅上的帝王。

  “還有什么?!”

  蘭溪舟厲聲問道,語氣里的忍耐顯然已經(jīng)到達了頂峰。

  “世子殿下他……還帶了一個女子?!?p>  “哦?女人?”

  龍椅之上的蘭溪舟不禁失笑,眼角縱橫的紋路也跟著嘲諷起來。

  “他帶女人回來不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嗎?嗯?”

  黑衣人聞聲跪下,說話的聲音聽來有幾分為難。

  “只是那女子,是西戎的嫡公主,世子殿下今日新娶的正妃——江芙蓉?!?p>  蘭溪舟在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眉頭輕擰,臉上卻并沒有表現(xiàn)出更多的情緒。

  緊接著,那俯身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又繼續(xù)說道:

  “所以,屬下特來請示主上,今夜的行動還按原計劃進行嗎?”

  話畢,那人便從懷中掏出一柄帶血的匕首,呈到蘭溪舟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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