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深夜暗謀
陸文昭制止了沈煉的emo，看向林淵道：“我見林小旗你談吐不凡，是念過書嗎？”
“上過幾年私塾。”
林淵不知道陸文昭打得什么算盤，后者不是酒囊飯袋，既然提拔自己，怎么可能不去收集情報。
陸文昭繼續(xù)問道：“進學了沒有？”
“順天府府學呆過一段時間?！?p> 府學是官方舉辦的學堂，和私塾以及書院不一樣，成為秀才可以進入其中求學。
陸文昭一拍雙手，“原來林兄弟還是一個秀才，了不得啊！”說著又轉(zhuǎn)向沈煉道：“這就是人才?。≡蹅冨\衣衛(wèi)這里就缺這樣的人才！”
“大人過譽了。”林淵頭腦清醒的很，別看陸文昭說的跟真的似的，錦衣衛(wèi)里可不興這一套，別說秀才，昭獄里每年抓的進士都是大把。
“林淵你不用謙虛?！标懳恼褦[了擺手，“先前是不知道，現(xiàn)在知道林兄弟身份，再干抓賊啊、找貓啊、狗啊什么的事就不行了，既埋沒了人才，又委屈了林兄弟?！?p> 林淵趕忙道：“卑職惶恐，為朝廷行事從來沒有覺得委屈。”
“這話說得好，可也不能放著人才不用?！标懳恼殉了剂艘粫赫f道：“凌云凱的案子，田指揮使追的很緊，從北司這里借了不少人馬。這樣，經(jīng)歷司那里缺人，你帶人過去值守，熟悉一下人馬。”
所謂值守就是巡邏，這個差事不好不壞，好的地方在于休閑，說是巡邏，可要錦衣衛(wèi)的地盤那個毛賊敢來擼胡須？壞的地方就是立功機會少，難得升遷，一般都是輪值。
錦衣衛(wèi)經(jīng)歷司是錦衣衛(wèi)的文職機構(gòu)，負責公文的收發(fā)，文檔的保管，職位最高的經(jīng)歷才從七品的官職，誰都能欺負一下，林淵過去就是大爺。
“謹遵大人吩咐?！绷譁Y隱隱猜到了陸文昭的心思。
陸文昭聲音放低道：“案牘庫那里，先前皇上落水的事，魏公公派了不少東廠的人看守，你也知道這些人平時囂張慣了，說話難聽得很，到時候真遇上了就忍忍，等回頭我給你安排個好差事。”
“大人放心，這些我都知道，不會惹麻煩的。”
陸文昭滿意地拍了拍林淵肩膀，“好好干！”
從陸文昭處離開，林淵找來校尉，直奔南鎮(zhèn)撫司去了。
擱門口就看見一個壯碩身影，手里拿著，嘴里嚼著，旁邊還有一個跟班，盒子給手里捧著。
“呦，這不是北司的林小旗嗎？”裴綸眼尖，一下子發(fā)現(xiàn)了林淵的身影。
“見過裴大人?！?p> “客氣什么?！迸峋]掂了掂手上的糕點道，“容月齋的糕點，嘗嘗？”
林淵眉頭一挑：“那就謝裴大人了?！?p> 言罷，也不客氣，伸手拿過一塊點心就吃了起來。入口軟糯，回口清香，比起他在現(xiàn)代社會吃過的點心，味道上還猶有過之。
“林小旗真是對我胃口！”見林淵不推辭直接去拿糕點，裴綸反而很高興。
頓了頓，又道：“還不知道林小旗來南司有什么事呢？若不緊要，和我說說，看看有沒有我能幫上忙的?！?p> 林淵心下有些古怪，話說自己好像上午才和他認識的吧，真就這么熱心？
“是這樣的?！绷譁Y整理了一下話語說道：“凌總旗不是殉職了嘛，空出了位置，陸千戶讓我暫代，來南司是想了解一下我接下來的同僚，也好相處的更融洽一些。”
裴綸眼睛一瞇，笑道：“看來我要提前恭喜林小旗，即將升任總旗了。”
“那就借裴大人吉言了?！?p> 隨著林淵進入南鎮(zhèn)撫司，發(fā)現(xiàn)這里和北鎮(zhèn)撫司大不一樣，北司那里永遠是極為忙碌的場景，你能看到閑下來的人都是站崗的，除此之外連底層的校尉都有工作業(yè)績完成。
可南司這里就是一派和諧，大家都是不急不緩的，就和退休老大爺一樣，透過敞開的門，可以見到里面幾個百戶端著茶互相聊天，林淵在外面都能聽到笑聲。
“林小旗是不是很詫異，南司這邊怎么這么閑？”
“不錯，按說咱們錦衣衛(wèi)就算沒有案子，也還有別的工作要做吧。”
“林小旗你來錦衣衛(wèi)多久了？”裴綸忽地問道。
“有三兩個月了吧?！?p> “難怪林小旗對這邊的事不了解，南鎮(zhèn)撫司就是這樣。但你也別看這邊清閑，沒有立功的機會，來這里的人差不多就等著榮休了?！?p> 林淵恍然，原來是養(yǎng)老院。
在裴綸的帶領(lǐng)下，林淵順利取到了自己手下幾個小旗的資料。
“按規(guī)矩，你只能在這看，資料不能帶走?！迸峋]提醒道。
林淵回道：“多謝，改日請裴大人醉仙樓一聚?！?p> “那就這么說定了，你先忙著吧，我走了?！?p> 裴綸走后，林淵翻看起四名手下小旗的檔案，總旗分管五名小旗，小旗手下管著十個人。
檔案很詳細，但四個小旗實在不值太多筆墨，林淵一會功夫就看完了。
“還好，沒什么坑貨，年紀也都不小了，五個人包括陳湯都是熬資歷攢功勞上來的?！?p> 這樣上來的人可能沒什么才干，但至少不會惹亂子，林淵可不愿意攤上一個像沈煉一樣喜歡搞事的下屬。
......
夜晚，陸文昭悄悄離開居所，來到一處竹林，一個手持長刀的白衣女人早早的等候在這里。
見陸文昭到來，女人關(guān)切地問道：“師兄，你最近可好？”
“師妹，我很好。”深吸一口氣，陸文昭問道：“今天我找你來是想問昨夜的事，昨夜是你救了北齋嗎？”
“所以師兄調(diào)走北齋姑娘身邊的護衛(wèi)，真的就是想要除掉她？可是明公那里你怎么交代？”丁白纓著急地問道。
“明公會理解的，北齋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要是被閹黨的人抓到了，后果不堪設(shè)想?！标懳恼颜Z氣有些急切。
北齋可是知道郭真和寶船案的關(guān)系，而郭真又是自己指使的，關(guān)乎身家性命，怎能不急？
“所以人是不是你救的，北齋現(xiàn)在又在哪里？”
丁白纓微微搖頭，“北齋姑娘被我安排在清風客棧，昨夜救她的人不是我，根據(jù)姑娘說，是你們北鎮(zhèn)撫司一個叫沈煉的百戶。”
“沈煉？！”陸文昭有些不敢置信地又問了一句：“救她的人叫沈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