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霜魂輕語

　　“啊、你、你天才、也許是?！?p>　　魔戒啊哦似乎有點語無倫次，隨后開始安慰自己。

　　“不，不可能有比主人還有天賦的天才，一定是靈界生物的靈魂和主人制造的‘純凈之軀’結合，發(fā)生了神奇的、未知的、偶然性的變化……”

　　林凱沒有給出任何解釋，既然魔戒對自己存在一些先入為主的誤解，那任憑魔戒它自己去琢磨就是最佳的處理方法。

　　他抬手欣賞自己手中的火球，無數(shù)細小的火舌構成外殼，圍繞著一顆火焰核心旋轉，不停碰撞交織，在光芒的掩映下，上演著新生與湮滅。

　　華麗、熾熱、澎湃、充滿活力、還有一種不穩(wěn)定的危險感。

　　火焰烤得他的臉有些刺痛，但是托著火球的右手僅僅感到有些溫熱而已。

　　他嘗試轉化更多魔力灌注到火球中。

　　然而，火球僅僅吸收了極少量的魔力，結構變得更加穩(wěn)定，卻并沒有體積的增大或者溫度的提高。

　　看來通過后續(xù)充能來提升威力的構想行不通，但是可以通過持續(xù)供給魔力，令火球在手中短暫停留。

　　「具體能停留多久呢？」

　　這個想法剛產(chǎn)生，林凱手中的火球不受控制地顫動起來。

　　他趕緊來到山洞的洞口，做出施法動作的最后一個步驟：投擲。

　　洞外的黑暗中，一道熾亮的火線劃過，落在山洞外面的山坡上。

　　轟的一聲，火光乍現(xiàn)，一株成年男人環(huán)抱粗細的樹木應聲而斷，干脆利落。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動物逃竄。

　　至于爆炸的火焰，在亂象地夜間淅淅瀝瀝的小雨中逐漸化為陣陣白煙，最終隱入黑暗。

　　林凱再次施展火球術，只不過這次在火球形成時，就刻意提高精神力-魔力的轉化量。

　　新的火球匯聚成型，肉眼可見比之前那個火球要大一圈。

　　林凱再次來到洞口，盯著黑暗，大致回憶了一下上一枚火球的落點，那附近有幾棵更粗壯的樹木。

　　投擲！

　　又是一道火線。

　　火球準確命中一株兩人合抱粗細的大樹。

　　這一次樹干沒有立刻折斷。

　　大樹振動幾下，嘎吱嘎吱地向一側傾斜，最終轟然倒地。

　　林凱估算第二枚火球的威力是第一枚的1.2倍以上。

　　魔戒啊哦沒再說話，似乎對林凱的各種不合常理的行為已經(jīng)習以為常。

　　然而林凱對魔法的探究并未止步。

　　魔戒啊哦提到過，左手臨魔，右手施法，口中吟唱，三個動作最好同時完成。

　　但是也允許有略微的時間差。

　　那么這個時間差究竟有多久？

　　想到做到，林凱嘗試單手施法，也就是臨魔和施法都由一只手完成。

　　他左手不動，僅憑右手在空手書寫，臨魔出咒語 igkun obi。

　　僅此而已嗎？

　　并不。

　　右手臨魔開始一秒后，左手也跟著在空中臨魔，書寫出咒語 igkun obi。

　　右手臨魔結束，開始虛握拳頭，做火球術的施法動作的同時，正常吟唱咒語。

　　吟唱結束后，左手臨魔正好結束，開始做施法動作。

　　立刻為左手的魔法吟唱。

　　這樣一來，利用火球可以在手中維持片刻再出手的特性，林凱右手匯聚一枚火球之后，左手在一秒后也完成施法，匯聚出另一枚火球。

　　還沒完。

　　林凱將左右手的兩枚火球相互靠近，嘗試將二者融合。

　　兩枚火球的邊緣擠壓變形，卻始終存在一股斥力，無法合而為一。

　　不過林凱有種古怪的直覺，只要找到某種契機，捅破那層窗紙，就能夠達成設想。

　　與此同時，林凱左手感覺到了右手火球帶來的高溫，反之右手也感覺到了左手火球的溫度。

　　看來除了施法的那只手以外，他身體的其他部位并不能免疫自己火球術造成的傷害。

　　對此，林凱并不意外。

　　不過很長時間都沒發(fā)表意見的魔戒啊哦終于忍不住了。

　　“啊！什么玩意！簡直是離經(jīng)叛道！

　　短時間同時釋放兩個魔法，魔力消耗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簡單！

　　怎么樣，頭暈了吧？眼花了吧？胃里惡心想吐了吧？

　　切！這就是精神力透支后的副作用，可不是睡一覺就能恢復的！”

　　聲音之大，一直呼呼大睡的奶牛貝蒂都被驚醒，迷茫地四下看了看，隨后惡狠狠瞪了林凱一眼。

　　也許在貝蒂眼里，林凱和魔戒啊哦是一個個體，林凱一直在不停和自己說話。

　　林凱打了個哈欠：“剛才同時匯聚兩枚火球所消耗的精神力確實比只匯聚一枚的時候多一些?！?p>　　說罷，他又連續(xù)施法，兩個火球前后相差不到一秒，分別出現(xiàn)在他的左手和右手。

　　*

　　前后釋放了十九枚火球之后，林凱才略微出現(xiàn)所謂的精神疲勞感。

　　期間，他嘗試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想法，導致魔戒啊哦又驚又氣，已經(jīng)說不出來話。

　　十九枚火球并非林凱的極限，但是他明天還要嘗試離開亂象地，不能把精神力消耗一空，那樣需要較長時間恢復。

　　就在林凱打算繼續(xù)研究其他魔法時，他的肚子提起了抗議。

　　一陣響亮的空腹咕咕聲回蕩在山洞中。

　　林凱四下看了看，洞內(nèi)十分貧瘠。

　　苔蘚和發(fā)微光的蘑菇大概率無法食用。

　　除了……

　　剛剛再次入睡的貝蒂突然打了個冷戰(zhàn)，悠悠轉醒。

　　*

　　“啊哦，我有個想法……”

　　“啊不！你沒有想法，可千萬別再搞什么稀奇古怪的施法方式了！”

　　“你知道怎么擠牛奶嗎？”

　　“嗯？擠、擠牛奶？”魔戒啊哦愣了，顯然沒想到林凱會問這種問題。

　　“不用回答了，看你反應就知道你不會，好沒用啊，還得靠我自己?！?p>　　林凱脫下罩身的黑袍，確認了一下面料：

　　質(zhì)地細膩，手感有點像前世的化纖面料，有一定防水性。

　　混雜著一絲羞澀與激動，他走向貝蒂。

　　蹲下身子，用兜帽裹住了奶牛腹部那高高的隆起，生疏地擠起牛奶。

　　貝蒂打了個劇烈的響鼻，身子一扭，蹄子一跺，躲開林凱。

　　之前費多擠奶時，它反應可沒這么大。

　　不過最終貝蒂還是沒能阻止林凱的無理舉動，讓他得逞了。

　　林凱捧著兜帽，灌了一大口鮮奶。

　　他幾乎能感受到牛奶進入身體后，身體全力運轉消化過程。

　　喝完牛奶，他思索片刻，又擠了些牛奶，離開山洞。

　　*

　　牛奶滲透面料，黏糊糊的。

　　等林凱到達另一個山洞，牛奶已經(jīng)漏了一小半。

　　原著男主克羅斯還在山洞中，他鼻子動了動，狐疑地看著林凱，神情間充滿戒備。

　　“是貝蒂的牛奶，它一直和我在一起，”林凱無奈解釋。

　　牛奶不斷滲出，滴在地上。

　　林凱一步步小心走向這位原著男主，有種接近受傷野狼的感覺。

　　他將兜帽湊向克羅斯嘴邊，對方卻頭一歪，躲過了。

　　克羅斯咽了口口水：“給我，我能動?！?p>　　當?shù)囊宦暎G色斗篷下傳來了長劍被丟在地上的聲音。

　　受傷的克羅斯騰出雙手接過牛奶，幾口就喝了個干凈。

　　等牛奶一滴不剩，林凱拿回黑袍就向洞口而去，他可不想和克羅斯待在一個山洞內(nèi)。

　　克羅斯雖是主角不假，但他可不是什么正義的伙伴，而是殺人如麻的傭兵。

　　如果他喝了生牛奶，下半夜突然鬧肚子，可能會以為牛奶有毒，反手就把林凱砍了。

　　還是早早離開為妙。

　　走到洞口時，克羅斯在身后提醒：

　　“洞外地上的牛奶處理一下?！?p>　　*

　　剛回到右眼山洞中，魔戒啊哦立刻就嘲諷道：

　　“哦呀？瞧不出，你還挺有同情心的咯？”

　　“既然選擇不敵對，那為什么不賣個人情？”

　　“哈，如果你有能力遠程置他于死地呢？”

　　“什么意思？丟火球？即便身受重傷，他大概率也能拼死反殺我吧?！?p>　　“你的右手是我，梅林之戒，”魔戒驕傲地說，“你再看看你的左手，能佩戴在主人手上的戒指豈會是凡品？”

　　林凱低頭看了看左手中指佩戴的鑲嵌有冰藍色寶石的戒指。

　　確實，單獨遇到哥布林時，多虧了這枚戒指，林凱才能化險為夷。

　　其威力不用多說，哥布林冰雕最有說服力，但是觸發(fā)咒語卻特別不正經(jīng)。

　　“戒指還能用幾次？”林凱問。

　　他的擔心是有根據(jù)的，魔法物品一般都有使用次數(shù)的限制。

　　魔戒啊哦壞笑著解釋：“啊……至少弄死隔壁的自大狂鄰居綽綽有余。

　　此戒指名為‘霜魂輕語’，封印著三枚魔法刻印。

　　每一枚魔法刻印都可以轉化為‘強效極寒噴射’、‘強效極寒新星’、‘強效極寒標槍’，這三種六階魔法其中之一。

　　觸發(fā)咒語你已經(jīng)知道了，換個關鍵詞就能放另外兩種，不過由你這個菜鳥釋放，撐死了也就四階的威力?！?p>　　“三次用完就沒了？”林凱有點肉疼，“如果只能用三次，除非克羅斯倒立著用舌頭爬過來，要用臭襪子悶死我，否則我才不會在克羅斯身上浪費一次使用次數(shù)呢?！?p>　　骷髏嗤笑：“切，那霜魂輕語就不值錢了，戒指每12小時自動充能一次，補充一個用掉的魔法刻印。

　　充能完成前，如果連續(xù)用掉全部三個魔法刻印，則72小時之后才會再次開始充能?！?p>　　“這還差不多。”林凱覺得很滿意，實用性比預想的要強得多。

　　介紹完“霜魂輕語”，魔戒開始誘惑林凱：

　　“喂，怎么樣，要不要跑去干掉那個一臉冷漠高傲的蠢貨?。?p>　　我看得清楚，就是他打暈了你，關進馬車，像牲口一樣運來運去?！?p>　　“現(xiàn)在不是時候，”林凱拒絕。

　　“切！”魔戒發(fā)出鄙夷的聲音。

　　林凱不為所動。

　　就算“霜魂輕語”可以自動充能，也不能隨便浪費保命道具。

　　世事難料嘛。

　　此外，林凱雖然不認為自己是爛好人，但也不會隨意大開殺戒。

　　確實有些人玩游戲時會爭取利益最大化，可以為一件道具，亂殺游戲角色。

　　不過林凱有自己的準則。

　　更主要的是，林凱目前掌握了提升魔法階位的方法。

　　而克羅斯作為近戰(zhàn)系，就算能“掉落”什么寶物，大概率對林凱沒用，頂多是佩劍什么的賣賣錢。

　　以“最后的選擇”公會的影響力和情報網(wǎng)，如果克羅斯失蹤，又有人偷偷販賣他的裝備，后果可想而知。

　　風險太高，預期收益太低。

　　魔戒還在一旁嘲諷，林凱把手按在魔戒上，魔戒才噤聲。

　　再次翻開《五十年魔法三十年基礎》，林凱打算來點睡前閱讀，再學兩個新魔法。

　　可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明明能看清書上的每個字，卻怎么也記不住魔法咒語。

　　“呵呵……”魔戒在旁偷笑，“記憶超負荷了，休息幾天就好?！?p>　　“可我的精神力沒用完啊，我還能施法。”

　　“啊……這很正常，一碼是一碼！別一臉沮喪，一晚上能記憶兩個魔法，說出去已經(jīng)能嚇死一群魔法師界的老古董們了?！?p>　　無奈之下，林凱只能選擇直接休息。

　　他依靠在石壁上，剛閉上雙眼，就聽見魔戒喊道：“你在干什么！”

　　林凱一臉疑惑：“睡覺……”

　　“不能睡覺！”

　　林凱更糊涂了：“困了不該睡覺么？你剛才不是也說讓我‘休息’一下嗎？”

　　“啊……讓你‘休息’沒讓你‘睡覺’！在亂象地里睡覺很危險啊喂！

　　這里可不止是方向感錯亂那么簡單，地形也會受到智慧生物潛意識的影響而變化！

　　睡覺有可能使你白天走的路前功盡棄，甚至可能讓你出現(xiàn)在亂象地中心地帶——那我們就死定了！”

　　道理林凱聽明白了，可魔戒說不能睡覺以后林凱反而覺得更困了。

　　就在他的眼皮即將合上之時，右手上傳來一陣直擊靈魂的歌聲：

　　“啊啊啊~諸神的榮光啊啊啊~降下~讓我魔戒梅林來指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