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一路小跑回家,關上大門時靠著大門歇息了好久,直到小腹處不再傳來那鉆心的疼時才走進屋內(nèi)。
怎么辦!
告示一出,即便是許知府和阮護衛(wèi)提前打理過,天下也沒有不透風的墻,御前司找到這里是遲早的事。
況且沒人面對一百兩黃金還能無動于衷。
陸鈺說在里面呆三四天就絕對不會在第二日出來,若是這時候御前司查來…
看著園中那平靜的潭水,那如羊脂玉般的臉蛋在此刻也黯了下來,漆黑的眼眸中盡顯無力,隨之而來的,還有對自身那無法抑制的失望。
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離開了滿嘴嫌棄的陸鈺連活著都是個問題,更別說幫忙了。
如果御前司真的查來,需要擔心的不是陸鈺,而是如何自保才能不被那惡心的御前總司給抓去。
我能為自己做些什么呢?
她腦中總是浮現(xiàn)出陸鈺那張奸詐狡黠的臉,而其后隱藏的自信與膽識更是揮之不去,在一番倒帶似的記憶搜尋中,最后得到一個結(jié)論。
“我得離開這兒!”
離開千機閣,卻又不能太遠,距離必須把控在既不觸發(fā)體內(nèi)的詛咒,又可以憑著自身意識給御前司打開大門之內(nèi)。
這個念頭如同一個靈感那般使得她立即動起身來,發(fā)瘋似的沖到宅院外邊,站在原地鉆了一圈,眼睛如獵鷹那般仔細搜索,可結(jié)果是并沒有什么地方可供她藏身。
而開門必須視野可及,在打量周圍的地形以后,再次得到一個結(jié)論——無法預料御前司何時動身,在陸鈺出來之前,自己必須時刻保持清醒。
從現(xiàn)在開始,晚上也不例外!
她再次沖回屋內(nèi),那一瞬間腦子突然涌出無數(shù)個念頭——如何在夜里御寒?自己要吃什么?如果對方察覺了千機閣的秘密該怎么辦?有什么東西能保持一直不睡覺嘛?
這些蜂擁而至的想法讓她大腦直接陷入宕機狀態(tài),噗嗤一聲坐在床上,記憶的磁帶再次回轉(zhuǎn),腦中浮現(xiàn)出那老頭的真實面目,身體直接越過大腦站了起來,將被褥一把拖到地上,再將陸鈺特意為自己變幻的適合女子居住的秀氣閨房全部打亂,接著跑到陸鈺房間如法炮制的又做了一次。
她腦中努力回想還有什么遺忘的地方,最后直至以她的經(jīng)驗無法再細入之時,頭也不回地沖出了千機閣。
就算知道對方是人販子,主動坐上馬車,本小姐也不要被那御前司抓住!
千機閣坐落于其他宅院群的身后,背靠青山,如果小妹要見著那大門,只能在無數(shù)個宅院高墻形成的巷道中來回躲藏。
她扶著墻壁狠狠的喘了幾口氣,突然聽聞一陣急躁的腳步聲從另一巷道中傳來,嚇得立馬緊貼墻壁,當心里適應下來之后,悄悄別出個腦袋。
阮青河那雙標志性的牛皮長靴首先映入眼簾,小妹心中甚至燃起了一絲希望,可在見到緊隨其后的士兵那和滔滔不絕的百姓之后,又瞬間便飛灰湮滅。
龍瑤下馬走上前來,盯著眼前緊閉的大門,目光深幽。
“統(tǒng)司大人,就是這里,小人幾次見著那陸鈺走進這鬼宅,本就是妖人,一定躲在里面!”
一布衣打扮的中年男子對著龍瑤點頭哈腰的說著,龍瑤朝他揮了揮手,道。
“下去領賞吧?!?p> “多謝統(tǒng)司大人!”
此時阮青河走過來。
“大人,你可得小心這些嗜賭如命之人,這宅院屬下雖并未經(jīng)常查看,可親手貼的封條還原封不動,可別被人騙了去?!?p> 他看著門上那白色大叉,一直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去。
這告示發(fā)的連自己都不知情,根本沒有報信的時間,可如今一看,陸鈺定是聞著了風吹草動,不會坐以待斃。
“阮護衛(wèi),妖人進旁門走左道,你封了這正門又如何?”
阮青河被一句話塞得無言以對,隨即招呼四下兵士。
“所有人,把這宅院圍起來,四周也細致搜查,絕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是!”
隨著阮青河一聲令下,重兵士便朝著千機閣的兩邊前行,小妹見勢急忙饒了個圈子,躲在人群中當起了圍觀的百姓。
阮青河帶著幾個士兵走上前去,看著那油墨都還未干的幾個大字,猛地一把扯下握在手中,隨后看了一眼身旁的幾個士兵,士兵們雖是心虛,也立馬作出備戰(zhàn)狀態(tài)。
接著阮青河抬起一腳猛地踹去,可都還未觸及大門,整個門便框的一聲向后開去,弄得他一個重心不穩(wěn)跨了好幾個大步,險些栽倒在地時又立馬定力加身調(diào)整過來,整理了下衣襟,直直的盯著院內(nèi),滿臉通紅。
“搜!”
大門一段時間后會自動關閉,倒時必定會露餡,所以小妹必須保持精神高度集中。
眾人在一番底朝天的搜索之后,并未發(fā)現(xiàn)半個人影,倒是內(nèi)院中的那一汪水格外引人注目。
龍瑤拿起桌上一茶杯細細端詳起來,一旁的阮青河生怕他看出什么蛛絲馬跡,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回稟統(tǒng)司,屋中的確卻有人居住,可四下狼藉一片,并未發(fā)現(xiàn)半個人影!”
龍瑤聽完眉眼下陷,朝著士兵揮了揮手,接著又慢步走到殿沿,眼也不眨的盯著平靜的潭水。
阮青河見勢走近說道。
“大人,難不成是聞著了風吹草動,逃了?”
龍瑤沒有回答,良久才幽幽道出一聲。
“阮護衛(wèi),你說這妖人究竟有那般神通,竟能一次又一次的將我御前司玩弄于股掌之中?”
“大人,妖人不比妖怪,生性奸詐也懂人心,法術更是黑暗至極,況且敵在暗我在明,想要輕易抓獲,并非一件易事?!?p> “你倒是想的挺開?!?p> “屬下…”
阮青河有種吃力不討好的感覺,而后又道。
“大人,接下來可該如何是好,要不屬下一把火燒了?”
陸鈺,你是該帶著你那小娘子離開了。
他早在心中打好了如意算盤,沒想龍瑤卻道。
“為何要燒?這么好的宅院,燒了多可惜?!?p> 說完便走出宅院,留下一臉懵逼的阮青河留在原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