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阮青河和小妹互相對視一眼,心中都不約而同的想起了這句話
陸鈺變了,這是他們見到陸鈺之后冒出的第一想法,就像一個十歲的孩子突然長到了二十歲,眼眸中褪去了稚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屬于男人的內(nèi)斂與沉穩(wěn)。
三人坐在桌前一言不發(fā),氣氛一時竟有些尷尬,畢竟一直擔任氣氛組組長的陸鈺不在了,還真不知從何說起。
小妹對于這種肉眼可見的變化十分擔憂,一般來說,浪子回頭大徹大悟之人,通常都會經(jīng)歷一些讓人難以承受的苦難,她害怕陸鈺在里邊發(fā)生了一些讓自己無法控制的事,繼而讓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認知再次變得陌生,也有可能讓陸鈺從此踏上一條危險的道路。
而阮青河則恰恰相反。
如果自己終將和陸鈺站著同一戰(zhàn)線,那么他的這份變化正是自己想要的,越快到來越好。
只是從今往后估計就再也沒有翻身之日了,得永遠被這人踩在腳下。
“那我就先回去了,也沒什么重要的事,就是來看看小妹有沒有什么需要?!?p> 他站起身子,雖無妻無子,可也是個老江湖,雖然知道兩人并不是夫妻關系,陸鈺對兒女之情更是抱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態(tài)度,可從小妹這幾天的樣子和此時的眼神來看,自己還是離開的比較好。
“行,晚點找你?!?p> 陸鈺只是隨意抬了抬手,當作道別。
待阮青河走之后,小妹看著心事重重的陸鈺,問了聲。
“你餓不餓?”
“你別說,還真有點?!?p> 小妹又煮了一碗湯面,油花錚錚,陸鈺狼吞虎咽大口大口吃起來,小妹看著他那樣子,一時間竟有些出了神。
感受著身邊沒了動靜,陸鈺扭頭看去,發(fā)現(xiàn)小妹正看著自己發(fā)呆,遂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小妹回過神來慌不擇亂,一雙小手完全不知該放在哪,接著又聽陸鈺冷不丁來了句。
“我怎么覺得,你現(xiàn)在怎么變得這么娘們兒呢?!?p> 這句話就像是一根導火線徹底點燃了小妹的血液。
什么意思?
那你一直當我是兄弟了?
她懵逼又震驚的盯著一根面條逐漸往嘴里鉆的陸鈺,內(nèi)心可謂是五味雜糧。
她慶幸這是曾經(jīng)那個陸鈺會說的話,證明他還是那個陸鈺。
可這狗嘴里是真吐不出象牙,自己連接都沒法接。
“我本來就是個娘們兒!”
“不我的意思…你怎么變得婆婆媽…”
陸鈺話還沒說完,就被小妹連碗帶筷一并奪了過去。
“你應該是不餓?!?p> “.…..”
小妹這十多天來一直提心吊膽,如今陸鈺回來,她也終于可以睡個安穩(wěn)覺了,而陸鈺也趁此機會偷偷溜了出來,免得什么時候身后都有個跟屁蟲,十分影響操作。
在幽冥海和地府的這段時日讓他習慣了黑暗,似乎在黑暗中全身的感官會更加靈敏。
這樣下去會不會變成吸血鬼…
他百無聊賴的在心中嘀咕一句,只身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
奇怪,難不成是我想多了?
不,不可能,像薊州這種風水寶地,不可能沒有其他散修,大海里又怎么會只有一條魚呢。
可阮青河整整埋伏了十天也一無所獲,他們到底藏在了哪兒?
正是他不解之際,身側突然傳來一聲響動,他駐足腳步眉頭緊鎖的盯著那在夜色下?lián)渌访噪x的巷道,指尖輕輕舞動,卻見著另一個更黑的東西走了出來。
“老黑???。?!”
黑狗見著陸鈺就是一個飛撲,陸鈺將它抱住一個勁的撫摸著狗頭,激動道。
“我靠你他媽去哪了!”
場景堪比父子相認。
陸鈺從小就養(yǎng)了條黑狗,那條黑狗從他呀呀學舌直至陪伴他渡過了整個牧童時期。
陸鈺一天天長大,可黑狗卻逐漸老去,它不喜歡跑了,身上的毛也開始打結,直到有一天突然消失不見了,從此以后陸鈺就再也沒見過它。
他從未給人說過自己有這么一個朋友,又有誰無聊到聽你講和一條狗的故事呢?
不過沒和黑狗見最后一面成了陸鈺心中的一個疙瘩,最后聽人說狗在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時會主動離家,在無人知曉的地方孤獨的死去。
然后,他竟然哭了。
“你沒跟小妹三哥一起走?”
“汪!”
“不,我的意思你老窩都被燒了怎么好像還混得風生水起的樣子。”
他自然是聽不懂狗話,只不過有些激動自言自語而已,只是留給這一人一狗相聚的時間并不多。
陸鈺剛站起身子,之前的巷道中突然又飛出一把光劍帶著必殺之勢向他襲來,他快速調(diào)動全身氣息豎起兩根手指擋在身前,接著劍指一揮,光劍嗖的一下便被扔了出去。
一陣輕盈的腳步在這寂靜的夜也是那么明顯,巷道中另一黑夜逐漸走出,最后立足于月色之下。
在這寂寥的天地之間,兩個身形修長的人各自一方,在月色鋪灑的銀河街道上兩道視線針鋒相對,最后陸鈺選擇了避讓。
他掏出腰間玉佩。
“本是小妹帶著的,想著你也不好去取,我又要了回來?!?p> 他抬手向前一扔,神秘人穩(wěn)穩(wěn)接住。
“對不住,不知道這玩意對你這么重要?!?p> 神秘人拿著玉佩寶貝的撫摸起來,也就是這時,陸鈺眼睜睜的看著,剛才還和自己打的火熱的黑狗,此刻竟又添神秘人去了。
你他媽到底是自來熟還是根本就是個舔狗!
陸鈺瞪著一雙不可置信的眼睛,表情比見著神秘人出現(xiàn)還要震驚。
“你接近小妹有何目的?!?p> 五哥的聲音波瀾不驚,卻帶著一股不可褻玩的壓迫使人不敢輕視。
“啊?啊…”
陸鈺從黑狗身上緩過神來,想了想,道。
“如果我說我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你相信嘛?”
陸鈺當初之所以救小妹完全是因為她爹是禮部尚書,想著要是能讓禮部尚書欠自己一個人情或是就此扯上關系,那可比送領導和大哥十條中華都強。
當然事情可能不如想象的那般順利,只是當有這個可能性時,你就不得不試一試,哪怕是就此招來災禍,也是一種從拳打腳踢變成直接槍戰(zhàn)的階級提升。
至于見色起意,壓根就不存在,畢竟當時那種情況下陸鈺只知道她是個人是個女人,哪兒知道長得漂亮不漂亮。
而后知曉她是天陰之體,留下她的理由便又多了一份,即使自己用不著也得留著,這樣就相當于變相的削弱了未知敵人的戰(zhàn)力,而代價是每天多準備一雙碗筷,何樂而不為呢。
事實也證明他成功了,現(xiàn)在和顧家六個男子漢都扯上了關系,日后江湖再見,也能坐下一起喝完碗酒。
可問題又隨之而來,現(xiàn)在小妹六個哥哥都認識自己,怕是小妹稍有差池,自己就得人頭搬家。
他還沒愚蠢到敢去挑戰(zhàn)同時擁有一個妹妹的六個男人,有句話叫女子本弱為母則剛,這六個男人就好比是小妹的母親,如果你膽敢動她的孩子,你將會面臨天下下最可怕的事情。
況且還有個深藏不露的老頭子呢。
自從知道了眼前這個男人的本事,他最近對小妹說話都不敢大聲了,而且小妹下面的確很好吃,有個免費的廚子,雖然是粘人了點,但吃點虧又不會掉幾斤肉!
“如果你敢對她有一絲非分之想,我定會讓你人頭落地!”
陸鈺猜想五哥應該是個美男子。
因為聲音很酥。
他瞇起眼緊緊的盯著五哥,疑惑道。
“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