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老曹，要老婆不？
隔壁悉悉索索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身下的振動由模糊變得清晰，意識逐漸和身體合一……曹戈猛地睜開眼睛，坐起來，取下頭盔，長長吐了一口氣。
氣息中帶有絲絲縷縷黑煙。
手中頭盔散發(fā)出焦糊刺鼻的味道，內(nèi)里的白色塑料內(nèi)襯因?yàn)楦邷囟で砜s，那些電線、銅絲和電子管熔成了一團(tuán)。
曹戈汗毛倒豎，背后的冷汗唰唰唰的流下。
這要不是陰差陽錯進(jìn)入奇跡城成為調(diào)查員，被超凡力量保護(hù)，他現(xiàn)在肯定死相恐怖！
良久后，曹戈像是想起什么，猛地抬起手，摸向頭頂，除了一把黑灰，什么都沒有了。
“我濃密粗黑的頭發(fā)！”
他心驚膽戰(zhàn)的拿過鏡子，仔細(xì)端詳鏡子中的自己，過了好一會兒才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只有腦袋成了鹵蛋，不是全身都成了鹵蛋，也沒有毀容?！?p> 在走廊洗衣臺打了桶水，去公共浴室重新洗漱一番，曹戈躺回鐵架床，不一會兒就響起了呼嚕呼嚕的鼾聲。
……
咚咚咚！
“大早上的，誰呀？”
曹戈極不情愿的離開了被窩，揉了揉惺忪睡眼，打了個哈欠，套上放在床頭的黑色背心和白色短褲，踏著人字拖，拉開門栓，打開由幾塊木板拼湊而成的木門。
門外站著個女子。
綠色大波浪，烈焰紅唇，皮膚白皙，身材凹凸，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紅色牡丹花旗袍和一雙紅色繡花鞋，右手蔥白的食指和中指之間夾著一根點(diǎn)燃的女士香煙。
“雅姐？”
趙雅上下打量了曹戈一番，目光在他那反光的鹵蛋頭上停了好一會兒，想笑卻又忍住，深吸了一口香煙，問道：
“小曹，要老婆不？”
“呃？”
趙雅也沒解釋什么，邁開筆直圓潤的雙腿，讓到一邊，露出身后的兩人。
一大一小。
大的扎著兩條麻花辮兒，穿著碎花寸衫、黑色長褲和黑色粗布鞋，五官普通，皮膚粗糙偏黑，看不出具體年級，可能二十二三，也可能二十五六，身材前不突后不翹，正在趙雅強(qiáng)大氣場下瑟瑟發(fā)抖。
小的身高只有一米左右，穿著一件天藍(lán)色超大號衛(wèi)衣，整個人都被這件有著水波圖案的超大號衛(wèi)衣籠罩著。
“她們是？”
趙雅又吸了口煙，輕輕彈掉煙灰，說道：
“母女兩逃難過來的，老家的親人死光了，在千丘城也沒個親戚朋友，你要是不愿意收留她們，那就只能去住橋洞，或者留在這兒靠伺候男人賺錢。”
我雖然姓曹，但又不是曹老板，不喜歡接盤……曹戈看了看局促不安的女子，又看了看全身包裹在天藍(lán)色衛(wèi)衣中的女童，嘆了一口氣，說：
“抱歉，我這兒的條件，你們也看到了，實(shí)在沒能力養(yǎng)活……咳咳，哈，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請一定將這兒當(dāng)成自己的家！”
女童衛(wèi)衣兜帽被趙雅掀開。
一頭冰藍(lán)色長發(fā)，五官精致得如同洋娃娃，皮膚白皙紅潤，吹彈可破，一雙藍(lán)寶石般的大眼睛正疑惑的盯著趙雅，疑惑這個阿姨為什么要掀開自己的帽子。
這是母女？差別也太大了吧！
“呵，男人?！壁w雅又吸了口煙，抖掉煙灰，“那就這么說定了，人就交給你了?！?p> 說完，她便邁著小步伐，一搖一擺的離開。
“哎，雅姐，你聽我解釋?！辈芨昙泵φf，“不是你想的那樣！”
“嗯嗯，知道了?！壁w雅頭都不回，極為敷衍的揮了揮夾著香煙的右手。
“我就是外貌協(xié)會超級會員又怎么了？”曹戈聲音極低，夾雜著一股憤憤不平的味道。
天可憐見，他是一個注重外貌的俗人嗎？咳咳，最多只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真的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
收留她們的真正原因，是已經(jīng)隱沒的火神眷者神印，在曹戈看到女童面貌的那瞬間，跳動了一下，擾動了他的精神。
將一大一小兩人讓進(jìn)僅有八平米的房間，接過女子手中不知裝了些什么東西的麻袋，堆放到身后角落，這下房間內(nèi)就真的再也塞不下其它東西了。
“我叫曹戈，放心在這兒住下吧，以后有我一口吃的，也有你們一口吃的?！?p> “曹……曹大哥，我叫方芳，我……我女兒…冰兒……”
女子更加的急促不安，偏黑的臉龐爬上了一絲嫣紅，低著頭，看著鞋尖，說話結(jié)結(jié)巴巴的。
女童意外的沒有害羞怕生這些情緒，她偏著頭，眨巴著藍(lán)寶石般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曹戈。
“咳，你們先收拾收拾，安頓下來，我還有點(diǎn)事情，先出去一趟?！辈芨瓯е且呀?jīng)被燒毀的頭盔離開。
他還沒想好用什么身份對待這一大一小兩女子，一個丈夫，一個父親？扯淡呢。
曹戈雖然不怎么相信愛情這玩意兒，但也不愿意隨便將就。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吧，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弄一筆錢，不然自己都得露宿街頭了?！?p> ……
勾欄街成東西走向，西邊為街頭，東邊為街尾，由20座大小不一的豬籠城寨和一條寬闊的街道組成。
20棟豬籠城寨，從街頭到街尾，依次編號一到二十，分列于街道兩邊。
老楊廢品回收站位于街尾的勾欄街20號，從曹戈居住的勾欄街15號步行過去，幾分鐘的事情。
街道上，賣早餐的早已經(jīng)開始吆喝，行人們腳步匆忙，趕著去搬磚或打螺絲。
也有車輛按著喇叭提醒擋道的人群讓路，其中摩托車、三蹦子和公交車較為常見，小汽車很少見。
這些車輛的造型跟前世那些車輛造型只有五六分相似，最大的差別是發(fā)動機(jī)。
這個世界汽車使用的能源不是汽油，也不是電能，而是……蒸汽！
一種名為超凡水的液體，蒸發(fā)形成的超高壓蒸汽。
等體積超凡水蒸發(fā)形成的超高壓蒸汽帶動渦輪提供的動力，是汽油燃燒提供的動力的幾十上百倍。
而且，超凡水可以反復(fù)使用。
進(jìn)入老楊廢品回收站，一股子腐爛潮濕的惡臭撲鼻而來。
不過好歹也在勾欄街生活了快一個月，曹戈對這種味道基本上已經(jīng)免疫，實(shí)在是勾欄街的衛(wèi)生狀況太糟糕了些。
“曹……戈？”
干瘦的楊老頭疑惑的看著面前的年輕人，咋才一晚上不見，就變成了鹵蛋頭？
曹戈沉默半響，用低沉恐怖的嗓音，嘶吼道：“我死得好慘啊，還我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