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暗處的敵人
陳望斷將機車停在小巷里，此時嚴歸已經身穿色調明亮的服務生制服，在巷子里等候了五分鐘。
“你遲到了?！眹罋w看著陳望斷下車，這樣說道。
“新車，熟悉操作花了點時間?！标愅麛鄩合略谙镒佣丘Q飩鋪前見到嚴歸的詫異，有一說一。不過這完全是個借口。這臺“認主”的機車操控性極佳，陳望斷對它根本是如指臂使。他晚到五分鐘完全是因為要躲避這一帶的巡街，然而又不幸迷了路。
“你之前就是在這兒爆發(fā)的戰(zhàn)斗？”嚴歸看了看巷子，雙手插在口袋里。
“我應該沒提這個?！标愅麛嗖唤?。
然而，嚴歸只是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和心口，意思是這與他的心像能力有關。
“所以，我們現在怎么辦？”陳望斷將手放到腰間的金屬掛墜上，“你有辦法查明襲擊者的行蹤嗎？”
“我沒弄錯的話，她應該是個東海岸力量的眷者，使用了‘自我回溯’逃脫戰(zhàn)斗的吧。”嚴歸摸了摸下巴，低聲說道。
“沒錯。”陳望斷點頭。
“那就很難追蹤了。”嚴歸笑道，“不過，那家伙恐怕和周川有聯(lián)系?！?p> “怎么說？”陳望斷皺眉。
“信奉相同大能的東海岸眷者相互之間存在某種聯(lián)系，能感應到彼此的存在?！眹罋w的聲音一下子小了許多，“而且你才殺了周川就被襲擊，這大概率不是巧合?！?p> “而且。”嚴歸指了指巷子的地面，“從這里殘留的東海岸力量來看，她應該使用了和嚴歸一樣的儀式?！?p> “這很奇怪嗎？”
“當然?！眹罋w攤手，“儀式基本上只要能溝通到大能就行，很少有人的儀式會高度重合，除非他們本來就有某種師承?！?p> “你的意思是，這個刺客和周川是……一個組織的？”陳望斷斟酌著用詞，他畢竟還不太了解東海岸相關的事項。
“東海岸眷者可以相互吸引，就算有某種小團伙相互扶持也不奇怪。”嚴歸應了一聲，“這幫蠢貨，這下倒是給我們逮著線頭了?！?p> “你不是說很難追蹤足跡嗎？”陳望斷看了嚴歸一眼，不禁疑惑。
“很難不代表不能，不過會很麻煩?！眹罋w聳肩，“總而言之先把這些氣息帶回據點吧。有人會分析的?！?p> “怎么帶，誰分析？”陳望斷忍不住問了一句。
嚴歸瞥了他一眼，不無戲謔地回應：“我來帶，我分析?！?p> 言畢，周遭的墻壁和地面突然冒出若有若無的藍霧，并最終匯聚在嚴歸手中，形成一個發(fā)著微光的圓球。
“你要陪我一起回去嗎？”嚴歸笑著轉向陳望斷，“隊長他們應該還在治安官那邊，我正好給你演示一下過程?！?p> 陳望斷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點頭。于是，嚴歸甩下一枚煙霧彈，短暫的眩暈過后陳望斷再度身處歸鄉(xiāng)者咖啡館中。
“喲，這么快就回來了？”睜開雙眼的剎那，常竹林富有活力的聲音響起。她蹦蹦跳跳地跑到陳望斷和嚴歸身前，雙手背在背后，朝著兩人左瞧右瞧：“怎么，阿歸，又有活了？”
嚴歸朝著常竹林點了點頭：“你看好大堂，我去一趟后廚。”
“凈知道使喚人?！背Ｖ窳制沧煲詫Γ€是老老實實跑回了柜臺。嚴歸與陳望斷一道走入后廚，陳望斷這才發(fā)現這個所謂的后廚竟然比外邊的大堂還要寬敞，赫然是一件巨大的會議室，甚至還有數個隔間。相比之下廚房的部分反而算不上什么了。
也就是歸鄉(xiāng)者咖啡館建在道路盡頭，看不清楚背面，這才沒有惹人懷疑。不過想來當初選址時就有了這方面的考量。
“你真的想看嗎？”嚴歸鎖上后廚門，將藍色珠子拋到空中又接住，帶著某種神秘的笑容看向陳望斷。
“看?！标愅麛噙@時候也沒有什么拒絕的理由。
于是，嚴歸用力一拋，再度將珠子丟到半空，幾乎觸碰到了天花板。下一刻，他雙臂張開，臉上浮現出某種興奮的神色。
“放聲歡呼！”
話音落下，明亮而喜慶的紅色絲帶憑空出現，遍及后廚各處。那顆珠子又自行崩解為藍霧，被紅絲帶吸收。緊接著，一連串的畫面與聲音憑空出現在陳望斷腦中。
那是一名矮小強壯的女人，用短劍刺穿一位高級治安官的胸膛。血液被短劍吸收，在一道藍光中消失不見。
那是一名剛剛成年的少女，手里拿著木棍，對著沙包和磚頭硬刺猛劈，掀起塵土飛揚。
那是一名似乎還在上初中甚至小學的女孩，窩在墻角，滿身血痕，腳邊還有一條皮帶。一個中年男人手持獵槍打開家門，迎面所見卻是兩位身披黑袍的蒙面人。砰砰兩聲槍響，中年男人倒在血泊中。女孩從墻角走出，看著中年男人的尸體，吐出一口唾沫。隨即跟著兩名蒙面人消失在夜幕里。
在畫面的最后，陳望斷看到了一個門牌：黑果樹街56號。
“你看，這就找到訊息了?！碑嬅嫦诺耐瑫r，嚴歸收起了心像，笑呵呵地說道，“黑果樹街56號，去調查最近20年的案卷就行了?！?p> “那里離這里有十多個街區(qū)遠，而且應該是光環(huán)聯(lián)盟的地盤，治安官管不到那里。要查案卷只能去求光環(huán)聯(lián)盟”陳望斷憑著記憶回答道，“調查起來恐怕不簡單?！?p> “這不就需要靠你了嗎？”不料，嚴歸竟然笑著拍了拍陳望斷的肩膀，“你當了這么久賞金獵人，應該和光環(huán)聯(lián)盟多少有點交情吧？”
“也就是接過幾次活的地步?！标愅麛嗳鐚嵪鄬?。
“沒事，等隊長回來了我們再討論行動計劃?！眹罋w大大咧咧地把屁股靠到灶臺上，“你要不要先休息休息，別老緊繃著神經？”
陳望斷一時無語，心說誰剛剛遭到暗殺還能放松休息的。但他終究還是按照嚴歸的建議，走出后廚，問常竹林要了一杯咖啡。這位年輕的姑娘一面吐槽著嚴歸瞎使喚隊友，一面老老實實給陳望斷做了一杯上好的卡布奇諾，甚至還附贈了一個三明治。
就無奈程度來講，陳望斷倒是和常竹林一樣了。兩人就這樣在某種奇怪的地方達成了默契和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