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麻煩蘇兄了。”
楊牢拜托道。
找人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事情,更不要說是秦柳這種攜款跑路的人,可能到時候更加難找,楊牢也不急于一時……
他現在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提升實力。
不求顯著于世,起碼,他要能護得住自己和紀涅二人,過一個平平穩(wěn)穩(wěn)的好日子。
白天時間,在蘇府里面干著雜活,紀涅今天一反常態(tài)的沒有幫著他做事,楊牢有些意外,不過更多的還是高興。
這小丫頭應該是吃不消了吧,身體那么孱弱還硬要犟著個性子來幫他,楊牢自己可是武者,二流高手的底子在,她一個小女孩怎么可能堅持得了這個強度?
即使只是幫忙打下手。
現在明白了這一點,倒也不錯。
好不容易安靜了半天,中午的時候,蘇府的大門突然被人敲響,楊牢打開大門,便看到兩匹馬車停在外面,為首一個富貴樣的胖中年人與一個黃臉的中年女人下了馬車,身后則是一對子女模樣的少男少女。
“哎呀,這不是黃老爺嗎?快請進,快請進!”
一個蘇府家仆很快認出來人,恭恭敬敬的將他們請了進去,楊牢站在一旁,直接被無視掉了。
沒一會兒,蘇安帶著顧顏蘇也來到了前廳。
蘇明卻沒有跟他爹一起過去,而是找上了楊牢,帶著幾分期許的道:“楊兄,一起去前廳坐坐?”
“我……合適嗎?看起來我跟他們沒有什么關系?!?p> 楊牢并不是一個喜歡湊熱鬧的人,黃老爺應該只是來拜訪蘇安的。
“嗨,這有什么合不合適的,也就是我老丈人來串門了,反正我未婚妻以后也要跟你介紹的,就當幫我一個忙,去看看唄。”
蘇明眨巴眨巴眼睛,看起來話里有話。
楊牢想了起來,蘇明的確提過一嘴他未婚妻的事情,不過蘇明的未婚妻自己去看什么看?他又不是曹賊,有那種奇怪的癖好。
“你老實說,到底要我去干什么,不然我懶得去?!?p> 楊牢雙臂抱胸,審視著蘇明。
蘇明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輕咳兩聲,小聲說道:“我那未婚妻有個弟弟,跟顧顏蘇關系不淺,兩人一個武館出來的,比我能打得多,他不太高興他姐嫁給我這件事情,我想請你幫我震震場子。”
明明自己親爹是二流高手,蘇明卻只是個不入流高手,連自己未婚妻的弟弟都打不過,難怪蘇明說起來扭扭捏捏的。
“就當是我?guī)湍阏胰说拇鷥r!我最近收來了一本術法,據說是傳說之中真正有神通的江湖術師修習的,你絕對會感興趣,事畢之后,也當做贈禮一并送你了?!?p> 蘇明再三請求道。
楊牢聽到術法二字,頓時來了興趣。相比起世人常見的武者,江湖術師可是一向十分神秘的,望氣堪輿、符箓通幽、招神御鬼……種種神奇,撲朔迷離,他也沒有真正見過一個江湖術師,采香教的御蟲之法倒是有點相像,但也差了不少。
反正自己現在也無事,幫一下朋友也無妨,點頭道:“行吧,要是我也對付不了他,你可別怪我?!?p> 蘇明松了口氣,拉著楊牢就往外廳走去。
外廳之中,蘇安和那個胖中年人已經坐在了上座,各自聊著什么,蘇安和胖中年人的表情看起來都不是很好。
胖中年人的妻子和兒女則是坐在了下頭,遠遠望去的時候還沒怎么注意,楊牢進門之后才發(fā)現他們一家人基因都挺優(yōu)秀的,少年俊朗豐神,少女花容月貌。
“小明,怎么這么久才過來?真是沒有禮貌,還不快跟你黃叔叔道歉。這位是楊牢楊小兄弟,也是小明的朋友,一身武藝頗為不俗?!?p> 蘇安微慍的叱責了一句蘇明,又介紹了一下楊牢。
蘇明當即腆著臉道:“黃叔,我來遲了,對不起!”
“哎喲,來遲一小會兒罷了,有什么關系?年輕人嘛,總有些雜事的。我跟你爹寒暄就夠了?!?p> 黃老爺的面容有幾分憔悴,很平易近人,笑了兩聲,再看向楊牢。
初印象只覺得看起來挺人畜無害的,就像是在私塾里乖乖念著四書五經的少年郎,根本不像是經常習武的樣子。
“這不是蘇府里面掃地的那個嗎?”
一旁座位上,俊朗的年輕人忽然開口道,他并沒有什么惡意,只是想起來就隨口說了出來。
黃府的眾人紛紛望向楊牢,流露出意外之情。
之前他們把楊牢當成蘇府仆人了,沒有注意,現在一被提醒,倒是想了起來。
“小杜,楊牢是自愿幫我們蘇府干活的,不是仆人。”
顧顏蘇輕皺秀眉,解釋道。
“噢,原來如此。都成為武者了為何還要做這些雜活,跟仆人搶事做?”
黃杜不是很能理解,只是覺得奇怪。
“許是……一些怪癖吧,也不是沒有這種人。”
顧顏蘇其實也不能理解楊牢每日的舉動,按照師父的說法,他都是三流高手,居然還整天耽誤于這些瑣事之中,根本不用心習武。
黃杜雙眉一挑,不由得將楊牢看輕了幾分,身子挪動了一下,離楊牢遠了點。
楊牢也不在意,在他選擇用這種方式刷取經驗值的時候,就已經預料過這種情景了,大咧咧的就坐在了旁邊。
蘇明還想說些什么,見楊牢不在意,也就放下心來。急不可耐的坐到了未婚妻的身旁,含情脈脈的叫道:“鶯兒……”
少女笑嗔著敲了敲蘇明的這個腦袋,臉紅道:“誰讓你這么叫我了?我可還沒過門呢。”
黃杜果然不滿起來。
不過家長面前,倒也不敢發(fā)作,只是哼哼唧唧的在旁邊瞪蘇明。
既然沒打起來,楊牢對此并不關心,正要閉目養(yǎng)一會兒神,蘇安和黃老爺的對話卻勾起了他的興趣。
卻聽見蘇安問道:“所以說,黃府鬧祟一事,究竟是真?是假?”
“唉,說來慚愧,出了幾天事情了,我卻沒有絲毫頭緒,按照其他人的說法,這種叫做魂丟了,要請法師來作法才能找回三魂七魄?!?p> 黃老爺擦著額頭的汗道。
“我覺得是什么人做的,這世上怎么可能有邪祟?那都是志怪小說里的東西,我從來不信?!?p> 蘇安頓了頓,又道:“我叫兩個壯班的幫你看守一下,如果是人為的,早晚會露出馬腳。”
“這可說不好啊,自從世道亂了之后,已經有很多地方鬧過邪祟了,我府上就有一個小時候見過邪祟的仆人?!?p> 黃老爺爭辯道。
邪祟?
楊牢起了好奇,他還是第一次見貧苦人家之外的人提及此事,這方世界與前世到底有多少差別,楊牢其實不得而知,怪力亂神之類的東西,他也很感興趣。
按理來說,連真氣都有了,出現個邪祟什么的,也很正常吧?
蘇安斬釘截鐵的道:“世人少見多怪,把一些小事當成邪祟,附會牽強,多了去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就放下心來好了,實在不行在我這住幾天?!?p> 黃老爺還想說什么,但見蘇安都如此語氣了,只能憋了回去,重重一嘆。
正是飯點,黃府眾人也留下來吃了中飯,按照蘇明的說法,反正他們兩家關系已經跟一家人差不多了,黃老爺跟蘇安從小就是好友,在蘇明剛剛被懷上的時候,兩家就已經指腹成婚。
飯后,蘇安與黃老爺等人各自去書房聊事去了,留下來一眾小輩。
黃杜拉住蘇明,說道:“姐夫,許久不見,切磋一下?我剛從九虎城那邊的觀山道人門下出師,習得了一手回風拂柳劍,正想與你蘇家的松風劍法比試一下呢?!?p> 九虎城觀山道人,也是一個有名的二流高手,而且是難得的在野二流高手,并沒有加入任何勢力。
他平最大愛好有二,其一是斂財,其二,就是收徒,但是想要當他的徒弟,必須要有極高的根骨。
蘇明眉毛一跳,自己本來就打不過黃杜,現在的他只怕已經脫胎換骨了,當即求助般看向楊牢。
黃杜順著蘇明目光看去,也對楊牢說道:“聽聞你也是武者,在下不才,學過十幾年劍,要不要互相比試一下?就當作交流?”
“還是算了吧,非必要的話,我不是很想動手的?!?p> 如果能不打的話,楊牢并不想動手,他其實是一個愛好和平的人。
“你這說的什么話,武者,就是要積極進取,一往無前,如此心態(tài),習武怎能有所成就?”
黃杜一聽到楊牢的話,就微微惱火,聯想到楊牢居然平時白日里都不練武,理所當然的叱責道,語氣十分嚴厲。
顧顏蘇也湊了上來,好奇的看著楊牢,她倒是想要見識見識能被自己師父如此看重的人,到底是何水平,但是現在楊牢的態(tài)度,讓她也是不由得蹙眉。
就連不曾習武的黃鶯兒,也被黃杜的語氣給吸引了過來,一雙美目灼灼望向楊牢。
“哼,我告訴你,我楊兄是懶得出手罷了,你可別用對我的語氣跟楊兄說話?!?p> 自認為對楊牢實力知根知底的蘇明渾然不懼,古師父親口跟他說一般三流高手在楊牢手上走不過兩個回合,又豈會害怕黃杜。
即使他學成歸來。
“看劍!”
黃杜突然毫無前兆的出手了,手在腰間一抹,一把寒光凜冽的長劍長龍般刺出,畫了個滿月,直接架在了楊牢脖子上。
“如果是生死搏殺的話,你現在,已經死了。這就是沒有進取之心的下場?!?p> 他昂首道。
幾人被黃杜這突如其來的一劍嚇了一跳,誰都沒想到他會真的出手,而且如此干凈利落。
蘇明尤為驚愕,擔心的看向楊牢。
顧顏蘇雙眼一亮,僅憑這一劍,就不是自己能敵的了,黃杜在三流高手之中,也屬于比較厲害的了呀。
楊牢依然是面無表情,甚至似乎有些想笑。
“收起你的小伎倆吧,拔劍術練得還可以,但是你卻不敢用力,這說明你并沒有砍過人,談論生死搏殺的話,先殺幾個人再來跟我說這些事情吧。”
在黃杜出劍的那一瞬間,如果他有殺意的話,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具躺在地上的尸體。
不過,隨隨便便把劍架在別人脖子上,倒是讓楊牢覺得黃杜很沒有禮貌。
“你,你怎么知道我沒砍過人?我只是不想殺你,懂么?你想死的話,那也可以啊,我一劍就能了結你?!?p> 黃杜被楊牢說中了,底氣略顯不足,不過看到自己一劍就將楊牢制服了,他又恢復了信心,說到底,楊牢明明不如自己,還好意思在那里嘴硬。
自己這是被楊牢帶著跑了。
“我說了我一般不動手,但是要我動手,你可就不會好過了?!?p> 楊牢很討厭別人用殺、死之類的字眼威脅自己,他語氣一沉,似乎有想動手的意思了。
黃杜見狀,興奮起來,挺立著身姿,重新舉劍道:“終于肯出手了?你用的什么兵器,速速取來,可不要到時候又是一招一式都接不下?!?p> “不用,我只需一只手足矣?!?p> 楊牢將右手背負于身后,伸出一只左手,淡然道。
“胡鬧……”
顧顏蘇可是親眼看著黃杜一劍攔在楊牢脖子上,他壓根反應不過來,現在居然還只用一只手?
楊牢是被激昏了頭腦?但看他的樣子,又好像穩(wěn)操勝券。
正要開口勸勸楊牢,卻看到黃杜斷喝一聲,已經沖了上去。
“你找死!”
他習武十幾年,還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羞辱他,即使知道楊牢實力不如他,黃杜也決定給楊牢一點顏色看看了。
身形一轉,手中長劍靈動而出,正是回風拂柳劍里的拂柳式,劍影連綿,比之前的那一劍漂亮了許多。
但在楊牢的眼中,黃杜的這一式,不要說何左兵了,就連那天半夜被他打死的一刀裴,都遠遠不如。
“砰!”
楊牢真氣運轉在手臂上,只一拳,連鎮(zhèn)山拳法都沒有動用,便將黃杜的漫天劍影打穿,拳頭壓彎劍身,一直貼到了黃杜的臉上,才終于停下。
冰冷的劍身,讓黃杜心中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