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夫妻夜話
痛!
頭痛欲裂!
這種感覺,遠遠要比剛來這個世界,接受記憶融合來得還要強烈,腦袋仿佛被一柄巨錘狠狠砸中一樣的疼痛難忍!
昏迷中的許塵,皺了皺眉毛,下意識的抽了口冷氣:
“嘶……”
還沒有睜開眼睛,耳畔便傳來一道清冷中略帶驚喜的好聽嗓音:
“許塵,你醒了?!”
……緩緩睜開眼皮,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絕美到不像話的俏臉,精致的五官,明亮美眸緊緊盯著他,烏黑秀發(fā)微微垂下。
抽動鼻翼,聞到一股熟悉、淡雅的體香。
“媳婦兒?”這名絕美女子,當然不是別人,正是他的便宜老婆——慕容清。
慕容清不甚在意許塵的稱呼:“你感覺怎樣?”
“渴。”也不知道自己昏迷多久,許塵感覺自己的喉嚨無比干燥,嗓音不禁有些嘶啞。
慕容清聞言:“你等一下。”
說完,快速起身走到桌前,提起茶壺,拿了個倒扣的茶杯,斟了一杯清水后,復而返回。
將水杯遞到許塵跟前:“給?!?p> 見狀,剛準備伸手接水的許塵,似乎牽動了神經(jīng),頓時由胳膊傳來絲絲難忍、好似針扎般的疼痛。
這種疼痛怎么形容呢?
比小母腳趾提到了桌腿,還要疼上十倍不止,以至于,許塵不禁悶哼一聲。
“你別動了?!蹦饺萸遐s緊說道:“我來幫你?!?p> 說話間,她一只手從枕頭穿過許塵后背,將其托起,另一只手拿著水杯送到許塵嘴邊。
隨著許塵張口,嘴唇貼在杯沿,她微微傾斜水杯。
咕嚕。
咕嚕。
許塵喉結滾動,很快,一杯水直接見底。
“還喝嗎?”慕容清問道。
許塵點了點頭。
當下,慕容清又去倒了一杯水,和剛剛一樣,喂許塵喝下之后,又問對方還喝不喝。
見許塵搖頭,她便把水杯隨手放到了一旁,拿了個靠枕,墊在許塵后背,令其靠在床頭。
整個過程,異常體貼、細心。
許塵靠下以后,輕輕轉頭,看著慕容清明眸,語氣虛弱問道:“我昏迷了多久?”
“七天。”慕容清抿唇,語氣平靜的道。
看似平靜,可倘若仔細去聽,會發(fā)現(xiàn)她的語氣竟有一些……一些心有余悸?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許塵昏迷這七天以來,她別提有多么擔心了,特別是見許塵體內(nèi)傷勢已并無大礙卻依舊沒有蘇醒時,更是急得魂不守舍。
這幾日來,她走神、精神恍惚,乃是常有的事情。
慕容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擔心許塵,生怕許塵有什么意外,無法蘇醒。
可這些話,她當然不會與許塵講。
“這么久?”許塵略有驚訝,“可我怎么感覺就像昏迷了幾個時辰一樣?……難怪,這么餓!”
確實很餓,肚子空落落的。
“小梅!”慕容清聞言,沒說什么,而是朝門外喊來自己的貼身丫鬟。
吱嘎……
丫鬟小梅推門進來:“宗主,您叫我?”
“去命人準備些吃的……”頓了頓,慕容清轉頭看向許塵:“你想吃點什么?”
“肉!”許塵想都沒想,答道。
慕容清頷首,對小梅道:“聽到了吧?準備些肉菜?!?p> 小梅當即點點頭:“好的宗主,我這就命廚房去準備?!?p> 說罷,她便準備離開。
“等下!”慕容清又叫住了小梅,后者回頭,她又補充一句:“多準備一些?!?p> 許塵七日沒有進食。
如今重傷蘇醒,饒是武夫強悍的體魄,想必也有些難以承受,而眾所周知,武道修者是很能吃的。
“明白!”
……小梅告退以后。
許塵看著自己干凈的衣服,以及身上的血跡都被擦干凈,微微轉頭看著慕容清,笑道:
“這幾天都是你在照顧我?”
“丫鬟們不知道你受了多重的傷,毛手毛腳的,我不放心?!蹦饺萸鍥]有正面回答,但這本身就已經(jīng)是一種回答了。
許塵聽完唇角一勾,傻樂。
慕容清蹙起柳眉,奇怪的看著他:“你笑什么?”
“沒什么,只是覺得有些意外?!?p> 慕容清:“意外?”
“對啊,意外。”
許塵點點頭:“很難想象,堂堂的一宗之主,還會照顧人,并且還照顧的這么好,難道不值得意外嗎?”
“……你在打趣本宗主?”
她有些不爽,總覺得許塵這話充滿了玩味。
“沒有沒有…”
許塵馬上搖頭,繼而忍著疼痛,伸手抓住了她的柔荑,牢牢抓住,認真的道:“只是覺得,被人照顧的滋味挺不錯的?!?p>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已經(jīng)很久沒有體會過被人照顧的滋味。
……盡管已經(jīng)與許塵有了實質性的發(fā)展,可被他抓住手,慕容清還是本能的嬌軀輕輕一顫,卻也沒有掙扎開來。
而許塵的話,令她心中莫名一軟,但還是故作平靜的道:
“不管怎么說,你都是我的丈夫?!?p> 許塵嗯了一聲,眼珠子一轉,忽然問道:“話說回來,我今年這場比武,拿到了第一,對吧?”
“你想說什么?”
“那咱倆的賭約……”許塵拉了個長音,沒有往下說下去。
按照他跟慕容清二人的賭約,如果他拿到了今年比武的第一名,慕容清要像洞房那晚主動一次。
慕容清聞言,俏臉一下子滾燙起來。
顯然,她也想起了賭約的內(nèi)容……
當即沉默。
一秒。
兩秒。
三秒。
許塵見她一直不說話,急了:“誒?你不會是想耍賴吧?”
“…………”慕容清無語的看著他:“你受了這么重的傷,還有心情想這些事情?”
“那有啥的?”
許塵不甚在意的道:“又不用我動?!?p> “你……”慕容清一下子臉紅到了脖子,這個混蛋,如此厚顏無恥的話,他是怎么說出口的?!
“不會吧?不會吧?你身為天玄宗的宗主,不會賴賬的,是吧?”
許塵一副揍性道。
見狀,慕容清被氣不行,原本就高聳的胸口如今起伏不定,咬牙切齒的看著許塵:
“做!一會兒就做!滿意了吧?!”
這話她幾乎是從牙縫里蹦出來的!
許塵:“好嘞??!”
慕容清:“…………”
……沒過多久,臥房的門被輕輕扣響,得到慕容清肯定的答復以后,幾個丫鬟手里托著餐盤,以此走了進來,將其一一整齊擺放在桌子上。
許塵早就饑腸轆轆了。
當慕容清攙扶著她,做到桌邊時,他抄起旋風筷子,一頓風卷殘云、狼吞虎咽。
右手筷子,左手羹勺。
雙手并用,那吃相簡直跟餓了半個多月的流民一樣,嘴巴塞得滿滿登登。
慕容清著實沒見過這幅吃相:“你慢點吃,沒人跟你搶?!?p> 說話間。
她還給許塵倒了杯水,遞到了對方手邊。
咕嚕咕嚕……
許塵當即抄起水杯一大口灌下去,“嗝~~~~”
繼續(xù)吃!
……簡短潔說,一桌子一共有十幾道菜,每一道菜的量都不小,可當這頓飯吃完以后,桌上就只剩下空盤了。
而慕容清并沒有吃多少,幾乎都是許塵一個人吃光的!
“舒服!”許塵酒足飯飽的往凳子的椅背上一靠,長長的出了口氣,心滿意足,這個時候要是給他整根煙,別提多美了。不過可惜,香煙是地球上的產(chǎn)物,只好作罷。
吃過飯,體內(nèi)似乎有能量了,許塵感覺身上都沒那么疼了。
不像剛剛,渾身關節(jié)跟要散架了一樣。
“吃飽了吧?”
說完,慕容清趕緊自己問了句廢話,這廝吃了十幾盤菜……還都是肉菜,還有滿滿一木盆的米飯,還能吃不飽?
“飽了飽了,嗝~~~~”
好像有些吃急了…
許塵尷尬笑了笑,余光瞥了一眼窗外,此刻夜色已經(jīng)籠罩了天玄宗,雖然猜不出具體時間,但肯定到了休息的時候了。
他當即眼珠子轉了轉:
“媳婦兒,都說吃飽了需要運動運動,消消食,咱們是不是……也該‘運動運動’了?”
說話的時候,他還擠眉弄眼的!
保暖思什么來著?
許塵堅決踐行老祖宗留下的話。
“許塵。”慕容清喊了一聲,認真的看著對方。
“嗯?”
“呼……”慕容清深吸一口氣:“你一天除了這個,腦子里還能想點別的事兒嗎?!”
她簡直都要無語了!
哪有剛吃完飯就那啥的?
可許塵不管那個,他等這個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在許塵死皮賴臉之下,慕容清終究還是紅著臉答應下來。
攙扶許塵回床榻。
為許塵寬衣解帶。
……慕容清是越來越羞澀,這個混蛋,是把自己當成貼身丫鬟使喚了嗎?
就不該答應跟他賭!
她后悔不已。
……
……
過程自然不必多說,爽的飛起,結束以后,許塵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回味著剛剛的滋味。
而慕容清則是下床漱口、洗手去了。
恨得那是牙根癢癢啊!
回想起剛剛這個混蛋作踐自己的過程,她羞的面紅耳赤,恨不得一劍劈了許塵。
混蛋!
簡直沒見過這么混蛋的!
以后絕對不跟他賭了!
慕容清心中暗暗發(fā)誓。
……
等慕容清回來以后,許塵摟著她粉嫩、白皙的香肩,而她似乎也難得溫柔的躺在許塵懷里,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許塵…”良久,慕容清打斷了這份安寧。
“嗯?”
“今年這場比武,你看出來什么了嗎?”
聽到她如此發(fā)問,許塵頓時明白她指的是什么,點了點頭,喟嘆一聲,感慨道:
“我要看不出來就是傻子了?!?p> “這哪里是比武?。》置魇且粓鲠槍τ趶U掉我的陰謀,從一開始、到結束,幾乎都在被人操控著。”
“看起來,有人并不希望我成長起來?!?p> 比武中的不對勁,他當時就看出來了。
“不光如此?!蹦饺萸逡草p嘆一聲:“除了主要為了廢掉你之外,這更是一場清除異己的過程??!”
“你是指林叔?”許塵不禁想到了林通海,頓了頓,又問道:“對了媳婦兒,我林叔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了?”
林通海在比武當天,被毛元奎重創(chuàng),后面許塵因為比武昏迷過去,一直不知道他情況如何。
“已經(jīng)恢復了?!?p> 慕容清回答了一句,繼而輕輕道:
“許塵…,你知道嗎?比武大會的裁判徐連山,本來是我的親信,我很是器重他、信任他,究其原因,也很簡單,他跟許叔叔、林叔叔一樣,都是在當年那場戰(zhàn)役中,立下汗馬功勞的。”
“正因如此,我才放心的把主持比武的總裁判一職,交給他來做?!?p> “事實上,我早就預料到了這場比武會有人對你不利,因此才把總裁判的位置,交給自己的親信,是為了可以及時叫停比賽,保護好你。”
“可我萬萬沒有想到,就連他……也會背叛、倒戈。”
徐連山,許塵想起來了,就是當天那個白胡子老頭,不禁順著慕容清的話,再結合當天比武的情形……
很快恍然:“我說為什么當天我的對手,全是趙震南的人呢!原來是這樣!”
徐連山是總裁判。
這樣就很合理了!
慕容清并不意外許塵知道這一切的幕后推手是趙震南,點了點頭,輕輕嘆息一聲:
“許塵,有的時候,我真的很無助?!?p> “趙震南在天玄宗位高權重,甚至這些年來,發(fā)展了多少手下,我對此完全不知?!?p> “就連當年緊緊追隨我父親的徐連山,都會臨陣倒戈。”
“你說……這偌大的宗門,我該相信誰呢?”
……許塵敏銳的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疲憊、難受、失落等情緒,不禁有些心疼她了。
試想一下。
如果他是天玄宗的宗主,整個宗門放眼望去,幾乎都不知道該相信誰,誰都有可能背后捅自己一刀,又是怎樣的心情呢?
許塵第一次從這個實力強大、位高權重的女強人身上,看到了……柔弱的一面!
是??!
慕容清終究也是個女人而已。
“以你的實力,不能直接殺了趙震南嗎?一絕后患?”許塵皺了皺眉,提議道。
按照他的邏輯準則:解決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解決掉有問題的人!
“行不通的……”慕容清聞言,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