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體能
十點的夏日陽光是毒辣的，微咸的湖風(fēng)吹來，也沒有帶來多少涼爽。
一切的變化都在時間來到十點整的那一瞬間。
燥熱感倏忽間消失，從腳底到頭頂，冰涼感隨風(fēng)而起，遍布全身。
稍一觀察，不知何時，天空飄起雪花，洋洋灑灑，不多時身上，地上，積了層雪。
沙灘上嘈雜的聲音消失不見，考生的目光匯聚到湖面上，男人站在水面，乍一看去，仿佛凌水而立。
仔細(xì)看，碧藍(lán)的湖面不知何時起結(jié)了層厚重的冰塊，那人就站在冰塊上，隨水波起伏。
冰從他腳下蔓延，凍住了水面，白霜跟隨著波濤沖上沙灘，沙灘上覆蓋一層潔白的白霜。
空氣里風(fēng)大了起來，攪動起雪花，在這大夏天的上午，生出不適的冷感。
男人身穿棕黑色西裝，打著藍(lán)色的斜條紋領(lǐng)帶，五官筆挺，皮膚略黑，中長卷發(fā)梳成中分，冰藍(lán)色的瞳孔直視著場中的考生。
無言的壓迫感傳輸‘給我安靜’的信息。
考生感知到他傳遞的信息。
安靜下來。
斯里蘭滿意地點頭，他揚起右手，看著手表上的指針跨過數(shù)字12的分界線，心中滿意自己的入場操作。
“各位考生，我叫斯里蘭，是你們第一階段面試官?！彼估锾m說，“考試正式開始，現(xiàn)在請隨我來，注意不要掉隊?！?p> 斯里蘭站在浮冰上，轉(zhuǎn)過身，一步一步朝著湖中心走去。
每走一步，他的腳下就浮現(xiàn)一塊浮冰，隨著他離開，那塊浮冰迅速消融化成水融進湖水中。
考生這時候分成了若干批，其中兩批人最多，第一批是直接背著包跳進湖里，游泳追在考官身后的考生。
第二批則是迅速從背包里掏出各種水面載具的考生。
一時間，沙灘和湖面上漂浮起各種“船只”。
胳膊粗細(xì)的樹枝，沖浪板，橡皮艇，小型水路兩棲潛水艇，沖浪式外骨骼。
第二批考生中氪金的這部分，通過現(xiàn)代化載具飛快地超越第一批入水的游泳者跟在考官之后。
兩批人走后，剩下的人比較少，不過十來個。
村上牧就看到一個手捧筆記本電腦的男子，輸入了一部分信息，隨后站在沙灘上打量周圍的人。
不過幾分鐘，天外就飛過來無人機，貼合在他背后，帶著他飛出去。
村上牧還看到一個年齡相仿的女孩，她從腰間的小挎包里掏出兩根草。
嚼了嚼，身體長出腮和腳蹼，扎了個猛子，跳進水里，一溜煙不見了。
村上牧伸手，在村上牧觀察別人的同時，別人也看到他。
只見他在虛空中隨手一劃，就掏出了一個沖浪板，扔進水里。
村上牧左右腳交替踩水，氣從腳下攪動水波，帶來強力的沖擊，沖浪板隨力沖出。
遼闊的湖面，安靜而深邃，考官保持著勻速，一步十幾米地走動，不知不覺間，太陽來到正中央。
考生有不少掉隊了，斯里蘭停了下來，站在浮冰上，等待考生們靠近。
村上牧踩著沖浪板，靜止漂在人群之中，環(huán)視一周，緊跟考官的人大概有三百來人，沙灘上總考生大概三千多人。
后方肉眼可見的地方有一兩百人在沖刺，再遠(yuǎn)處的考生就看不到身影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村上牧一手冰橙汁，一手牛肉干，踩著沖浪板在人群外圍轉(zhuǎn)圈。
泡在水里的人趴在自己的背包上啃著壓縮餅干，載具上的人悠閑自得，躺著曬太陽。
前后等了約一個小時，聚過來的考生有一百多人，斯里蘭舉著手遮住眼簾，往后方望去，放下手看了看時間。
“各位，還有五分鐘時間，五分鐘后，考試?yán)^續(xù)進行?！?p> 村上牧停下來，不遠(yuǎn)處咕嚕咕嚕冒出水泡，低頭一看，是那個吃了草能變身魚人的少女。
她冒出水面，停在村上牧旁邊兩米距離，抬頭望著考官。
五分鐘一到，斯里蘭從冰塊上跳起，說了句跟上，扎進水里，朝水下鉆去。
不少考生愣了下，低頭看著水面，不少人將目光看向少女，少女沉進水中，自由自在地舒展身子，輕松跟在考官身后。
四百來考生跟著扎進水里，不少人臉上帶著潛水器。
村上牧跳進水里，將沖浪板塞進常備旅行箱，深吸一口氣，跟了上去。
越往下，光線越少，這次淘汰的考生更多，有放棄直接朝水面跑的，有直接溺水，水中過來大魚將人送到水面的。
幽暗的水中，斯里蘭那冰藍(lán)色放著光的身影萬分醒目，給所有考生引領(lǐng)方向。
一直往下游，到了湖底，出現(xiàn)五米粗線的黑色裂縫。
斯里蘭游進去，考生驚疑，陸陸續(xù)續(xù)跟著沖進去。
村上牧游進裂縫，突兀的失重感傳來，一晃神，發(fā)現(xiàn)自己掉進一塊綿軟的地上。
第一批跟進來的考生只剩下五十來位，不少人松了口氣。
考生陸陸續(xù)續(xù)爬起來，村上牧環(huán)視一圈，這是個兩百來平方的圓形廣場，墻壁上的燈光給廣場提供明亮的光芒。
踩了踩地面，腳下的地面軟綿綿的，觸感像是貓的腳掌。
村上牧抬頭，頭頂是一片淡藍(lán)色的透明光幕。
斯里蘭的冰藍(lán)色光球漂浮湖底，溫和但醒目的光芒給后續(xù)的考生指引道路。
斯里蘭身上冒出寒氣，他身上的水漬化作寒氣剝離開，轉(zhuǎn)眼間恢復(fù)干爽狀態(tài)。
村上牧抖抖身子，衣服粘在身上很難受，伸手從常備旅行箱里掏出便意式充氣洗澡房和換洗衣服。
他立起來洗澡房走進去，洗了個澡，沖掉身上咸味的湖水，換了干爽的衣服。
村上牧走出來，整個廣場所有考生，目光都集中在村上牧身上。
然后，第一個女生走過來，二三十歲的樣子，背著背包，村上牧記得她是游泳跟在考官身后的一員。
她掏出一塊風(fēng)干豪豬腿，交換洗澡房的使用，村上牧大方的同意。
于是，剩下的考生中女生部分一個個走過來，給村上牧各種食物，工具和紀(jì)念品，交換洗澡房的使用，排起隊來。
斯里蘭摩挲著下巴，望著嘰嘰喳喳排隊聊天的女生們，砸了砸嘴。
這個考生，有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