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貓叫的房屋
現(xiàn)在是下午一點左右，八月的天，太陽明晃晃掛在天空，曬得熱氣扭曲視線。
而紫薇花這條街道越往內(nèi)走，靠近莊園一片，天空上的陽光越顯得黯淡。
兩邊的高大樹木遮擋陽光是一方面，影響更大的是這片區(qū)域的氣處于沉寂狀態(tài)。
村上牧眼睛凝聚著氣，觀察著車窗外的景色，楓樹，灌木，草坪都蒙著層淡黑色的氣，壓抑著生命力。
警車停在別墅門前，這是獨棟別墅，大花園包圍著中央的建筑群，主建筑兩邊有兩套低矮的平房。
鐵門前，村上牧下車，黑底金字的門牌號【紫薇花街道302室】。
此時，別墅里有幾個警官坐在回廊下抽煙，看到警車過來，和村上牧招呼了一聲，隨后表示聽從村上牧的命令。
“嗯，感謝各位的配合。請各位先休息一下，我再別墅區(qū)檢查一下。”
警官們態(tài)度積極溫和，村上牧態(tài)度友好，雙方都覺得對方不錯。
村上牧走進別墅主建筑，一層一層往上檢查，警官們在外面等候，“這次的專家可比上次的溫和多了，上次那個人臭屁地不得了?！?p> “嘿，誰說不是，眼睛都長在天上，誰都瞧不起。”
“別亂說話，這些人我們得罪不起。別忘了繁榮街道怎么變成現(xiàn)在這幅鬼樣子的?！?p> 警官們撇撇嘴，各自找地方休息去了，這地兒有個地方好，樹蔭多，比其他地方?jīng)隹?，不然誰也受不了八月的太陽。
村上牧從一樓大廳走到三樓主臥，別墅東西都很精致，古董不少，走廊上畫著不少人物像和貓咪畫像。
主臥的床鋪上方掛著已逝的前屋主，斯蒂芬先生的叔叔。
斯蒂芬是通過遺產(chǎn)得到的房子，所以前幾天才來到了這里，住了一天就報警上報異常。
叔叔的懷里抱著漂亮的白色緬因貓，貓的樣貌高貴颯爽，十分英氣。
總體查了一遍，沒有發(fā)覺異常，村上牧去調(diào)查了兩旁的從建筑，花園和仆人房，沒有收獲。
他找到埃爾文，說明了情況。
“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貓叫聲也沒有出現(xiàn)，我準備在這邊住下，看貓叫什么時候發(fā)生。
你們先撤出房子，派兩個人在屋外接應(yīng)就好了。”
“沒問題。村上先生，需要我們準備食物么?！?p> “不用，我?guī)Я耍x謝?！?p> 警官坐在警車里，守護在別墅外。
村上牧坐在大廳的長桌上，支著下巴等貓叫。
外面陽光傾斜，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在長桌旁村上牧的身上，讓他一半在陽光里，一半在陰影中。
恍惚中，輕微的貓叫聲在耳邊響起。
村上牧精神一震，他凝氣在眼，氣在身上流暢的運轉(zhuǎn)，作為防護。
貓叫聲又在耳邊響了一聲，仿佛它就站在肩膀上，對著自己喵喵叫。
氣的捕捉中，隱隱約約看見一道模糊的影子站在長桌上，它輕微的叫一聲，貓叫聲就在耳邊響一聲。
模糊的外形隨時間推移變得凝實。
貓咪的身形逐漸顯現(xiàn)。
村上牧雙手支撐著下巴，凝視著貓咪打哈切，舔腳背，撈耳朵的動作。
貓叫聲更加尖銳，嘈雜，多了起來，初時，僅有一兩聲貓叫，輕微柔嫩，搔的耳朵癢癢。
現(xiàn)時，叫聲凄厲，數(shù)十數(shù)百聲，帶著怨氣，刺耳的聲波沖耳膜而去。
震得腦袋嗡嗡響，氣在耳朵上隔了一層，都無法隔絕掉貓叫聲的惡意。
恍恍惚惚。
村上牧任憑自己墜落，周圍漆黑，猩紅的貓眼，豎起的瞳孔惡狠狠盯著村上牧，密密麻麻圍繞在身周。
爪子撓，尖牙咬。
血從皮膚上滲出，周圍的漆黑變得猩紅，那貓的變的巨大，一個眨眼，周圍情形大變。
黑貓體型巨大，居高臨下俯視著包圍起來的小人。
村上牧仰望，天空猩紅，貓臉漆黑，外形猙獰，它們的爪子露出，一聲聲慘叫聲環(huán)繞下。
數(shù)百只貓沖他攻擊過來，將他撕碎。
村上牧輕微震動身體外表的氣，周圍世界晃動，他擺了擺頭，將腦子里那絲絲縷縷的黑氣震碎。
貓叫聲，猩紅色，流水般退去。
“還有其他要說的么？”村上牧撫摸著手背，那里有一道淺淺的撓痕，淡紅色，沒破皮膚。
白毛乖巧地端坐在桌上，凝實著村上牧。
“喵~”它舔了口腳背，輕叫一聲，擺頭走了兩步，又回頭看向村上牧，意思跟著它走。
村上牧跟它走過大廳，穿過走廊，來到三樓主臥，貓咪跳到床上，凝望著墻上掛著的油畫。
它猛地一跳，沖畫像里奔去，隨后進了畫中。
它在畫里回頭，望著村上牧，身上的白色褪去，化作剛才在意向中看到的漆黑。
眼神猩紅，露出淡黃色的豎狀瞳孔。
村上牧走上前，氣從手邊繚繞化作一縷，附在畫上，一股牽引感從畫中勾住村上牧。
只需輕微抵抗，這氣就會震碎。
村上牧控制著自己，放置不小心將其破壞，任由牽引。
他往前走一步，身體撞破水波的觸感，走進了畫中。
扭曲的油彩，無數(shù)種顏色在畫里流動，讓人惡心，黑貓見村上牧跟了進來。
凄厲地叫了一聲。
繼續(xù)在前方帶路。
走了很久，地面的混亂色彩統(tǒng)一化作猩紅，似乎像是一片血泊。
當人的尸體出現(xiàn)在眼前，此處更像是分尸的血池。
黑貓抵著頭，蹭著僵硬的頭部，脖子以下是模糊的血肉，他的血肉，骨骼，內(nèi)臟，分散在地面四方。
貓咪舔了舔尸體的臉頰，舌頭上的倒刺在臉上劃出血痕。
那血痕又很快消失。
村上牧蹲下身子，望著老人猙獰的面容，他雙眼怒睜，瞳孔漆黑無光。
忽的，眼珠子朝村上牧轉(zhuǎn)了一轉(zhuǎn)。
地下四散的碎片上，黑氣猛然升起，匯聚在一塊形成濃厚的煙霧。
煙霧組成類人的形狀，呼嘯著朝著村上牧攻擊而來。
他撞在村上牧身體外一米的地方，仿若裝上了一扇看不見的堅固的墻壁。
他后退，又發(fā)現(xiàn)自己四肢百骸無法動彈，仿佛穿上了無形的拘束衣。
嘶吼聲，化作肉眼可見的聲波，攻向村上牧，那聲波從小變大，在空中又從大變小，最終消融。
村上牧按在腦袋額頭，用力將尸體的雙眼閉上。
黑屋猛然發(fā)出更加凄慘的慘叫。
體內(nèi)發(fā)出一道道穿透體表的針刺狀光束，又一聲凄慘叫聲。
光芒爆炸開。
黑霧完全消失了。
黑貓昂起頭，望著村上牧，它體表的黑色淡下去，漆黑到淡黑，淡黑到灰色，灰色到慘白，慘白到亮白。
白毛恢復(fù)了外界的模樣。
它喵喵叫了一聲，朝前抵著頭用尾巴蹭著村上牧的小腿，又轉(zhuǎn)頭望著尸體的頭顱。
頭顱正在消融，化作透明的無形狀態(tài)。
周圍的油彩色和貓一同淡去，現(xiàn)已經(jīng)化作了淡透明色。
輕微的排斥，村上牧摸了摸貓頭，擼了幾下，在排斥中退出油畫。
臥室床邊。
村上牧望著油畫里緬因貓昂著頭，面容驕傲。
油畫燃燒起來，轉(zhuǎn)瞬間化作一片灰燼，洋洋灑灑。
村上牧感知著房間的氣，再無一絲異常，屋外蟲鳴聲和風聲傳進來，他透過窗子望向天空。
彎彎的明月高掛。
轉(zhuǎn)身離開，回過頭，耳邊仿佛聽到一聲若有若無的貓叫。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