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p> 一聲悶響。
羅立武高大的身軀重重地摔在雪地上,氣息全無。
不多時,雪地上開出一朵新的血色梅花。
丁府的庭院內(nèi),眾人皆瞠目結(jié)舌,連少女都停止了哭泣,愣愣地看著蘇憾。
事情的發(fā)展太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眼前發(fā)生的事,不亞于看見一只人畜無害的兔子,在他們面前咬死獅子。
實(shí)在超乎常理!
一時間,所有人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蘇憾沒有在意羅立武的尸體,他無言地甩了甩手。
掌控新軀體后的第一次出手,動作還是稍有些凝滯與不自然。
而且,這具身體畢竟仍是凡體,方才受的傷雖然暫時止住了血,但也僅僅只是止住血罷了。
蘇憾那一拳過后,暈眩的感覺再次襲上他的頭腦,他輕輕咳了兩聲,把那感覺再次壓了下去。
接著,他看向一臉呆滯的丁二少,抬腳走去。
丁二少看到蘇憾動了,便回過神來,不禁倒退兩步,慌張道:“你……你想干什么?”
蘇憾沒有說話,眼神冰冷地看著丁二少,略顯蹣跚地緩步向亭子走去。
“你敢在丁府行兇?!”丁二少大聲喝道,只是語氣帶著顫抖,“當(dāng)我丁府無人嗎!”
看著嚇懵的惡仆們,丁二少怒道:“你們愣著做什么?還不快給本少爺攔住他!”
惡仆們這才如夢初醒,強(qiáng)壓下心里的害怕,哇呀呀地一齊沖了上來。
此時,有個機(jī)靈的惡仆心念一轉(zhuǎn),沒有一起上前去,反而轉(zhuǎn)身向府內(nèi)跑去。
“砰!”
“砰砰!”
蘇憾出手,三拳,將攔在他身前離得最近的三名惡仆打得口吐鮮血,躺在地上出氣多進(jìn)氣少,很快就動彈不得。
“砰砰砰!”
第四名、第五名、第六名惡仆倒地身亡。
蘇憾心中沒有負(fù)擔(dān),這些惡仆平日跟在丁二少身后為虎作倀,應(yīng)該也是做了不少壞事的,死了更好。
他眼睛如盯著死人一般,看著還攔在前面的惡仆。
后方的惡仆生生止住腳步,恐懼地看著與方才判若兩人的少年,他們再不敢攔著這活閻王了,驚叫一聲后,便作鳥獸散,不敢再攔在他前進(jìn)的路上,紛紛讓開了一條道路,將丁二少讓了出來。
蘇憾沒有理會逃開的惡仆,轉(zhuǎn)眼看向亭中的丁二少,腳步不停。
“你們!反了你們!”丁二少見此變故,更加怒不可遏,“你們這群狗奴才!本少爺定要讓你們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蘇憾離丁二少越來越近。
“別過來!”丁二少忍不住后退幾步,然后雙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隨即手腳并用往后退去。
蘇憾走到丁二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后者。
丁二少徹底慌了,蘇憾看著他的眼神,根本就是在看一具尸體!
他真的打算在這里殺了自己!
“不……不!別殺我!別殺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丁二少變坐為跪,聲淚俱下地求饒,“我可以保你一生榮華富貴,可以保你在這定山城橫行無忌。
“你想要修行嗎?我府中有仙師,我可以讓他教你修行!
“只要你別殺我,在這定山城,我什么都可以滿足你!
“求求你,別殺我,我不想死??!”
求饒間,丁二少只覺得胯下有一股熱流,低頭一看,竟是嚇得失禁了。
在死亡陰影的籠罩下,求生的欲望讓丁二少已經(jīng)顧不得形象。
看著平日里高高在上、囂張跋扈的丁二少丑態(tài)畢露,眾惡仆只覺得三觀盡碎。
聽著丁二少不停地求饒,蘇憾神色不為所動,他緩緩地抬起手運(yùn)勁,就要往丁二少的天靈蓋拍去。
“夠了,住手!”
“二少爺!”
就在這時,府內(nèi)院外傳來兩道不同的聲音。與此同時,三道身影從院外掠進(jìn)庭院內(nèi),且有一道黑影從府內(nèi)掠出。
蘇憾沒有理會突然響起的兩道聲音,運(yùn)勁的手直接拍下!
可掌心還未觸碰到丁二少的頭頂,那道府內(nèi)掠出的黑影便來到了二人身旁,抓住了他的手臂。
蘇憾的掌心離丁二少的天靈蓋只有毫厘之差,但卻無法再繼續(xù)拍下。
他心底一沉。
同時,他的神魂感知到了,來者,是修行者!
那黑影五指如爪,直直向蘇憾的喉頭抓去!
蘇憾欲用另一只手擋開這攻擊,可是,神魂明明能夠清楚地捕捉到那黑影的攻擊軌跡,身體卻來不及做出反應(yīng)。
凡體與修行者,差別實(shí)在太大了,雖然來者只是一境,但是也不是此刻的他可以擋住的。
就在來者將要捏碎他脖頸的那一剎,有另一道身影驀地出現(xiàn)在旁邊,抓住了那只狠戾的手。
蘇憾與府中的來者霍然轉(zhuǎn)頭看去,便見一名中年男子散發(fā)著可怕的波動,冷冷地看著府中來者。
蘇憾的神魂感知到,該名男子不弱于三境!
他有些驚訝,但見此人出手救下自己,應(yīng)該是友非敵。
此時,那丁二少沒有等到蘇憾的奪命一掌,反而是從府內(nèi)有人出來救他,抬頭一看便驚喜道:“衛(wèi)仙師!你終于來了!”
看到來者身影的那一刻,丁二少喜極而泣。這一刻,他感覺籠罩在自己頭上的死亡陰影倏然散去!
丁府內(nèi),供奉著三名仙師,此時的來者便是其中之一。
他名為衛(wèi)和昌,此時已是花甲之年,天賦稀疏平常,即使修行數(shù)十年,修為卻依舊不高,只是一境,但足以讓丁府奉為座上賓。
而衛(wèi)和昌此時內(nèi)心卻驚懼異常,抓住了他手的中年男子,其修為遠(yuǎn)高于自己!
方才他一心救主,眼中只有那名凡俗少年,沒有留意到場中竟還有修行者。
丁二少爬起身,伸手一抹臉上的淚水,方才求饒的卑微神色瞬間消失不見,兇戾之色重回臉龐。
“你也想死不成?!”見衛(wèi)和昌被一名陌生的中年男子攔下,丁二少暴怒,“你……”
“二少爺!”衛(wèi)和昌急忙打斷丁二少,若是后者惹怒了眼前之人,整座丁府都不夠陪葬!
那男子沒有說話,只是冷著臉看著衛(wèi)和昌。
反而是亭外傳來一道語氣平和的少年之聲:“都說定山城丁家的二少爺丁耀跋扈,本宮今日倒要見識一下,你讓本宮如何個死法?!?p> 本宮?
蘇憾一愣,轉(zhuǎn)頭循聲望去,亭外站著一名少年,其身后站著又一名男子。
那少年年紀(jì)與蘇憾這具軀體相仿,約莫十五六歲,身著淡青色的華服,面色中正平和,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
他身上有靈氣吞吐的波動,但很弱,應(yīng)該是個一境的修行者。
此時他的眼神也并無敵意,看向蘇憾時,反而帶著一絲欣賞。
而站在他身后的男子,與此時抓住衛(wèi)和昌的男子,竟同樣不弱于三境!
兩名三境修行者當(dāng)侍從?
結(jié)合他方才的自稱,蘇憾猜想,這少年身份應(yīng)該并不普通。
丁二少更是愣住了,他快速收斂怒意,試探問道:“敢問閣下是……”
華府少年從懷中拿出一個玉牌,一揚(yáng)手,拋向丁二少。
丁二少接到玉牌,前后翻看一眼,神色忽變!
翠綠的玉牌花紋極盡華美繁復(fù),且兩面都刻著字。
一面為“裴”,另一面為“五”。
即使丁二少再紈绔,但定山城終歸是裴國治下的一城,在看到令牌的一剎,他便馬上認(rèn)出,此玉牌是裴國皇室的信物!
根據(jù)玉牌上的刻字,眼前站著的華服少年。
便是裴國當(dāng)今的五皇子殿下——裴溫書!
丁二少知曉了裴溫書的身份后,神色震驚,趕緊抱拳作揖,向裴溫書行禮。
“可是五殿下當(dāng)面?”
裴溫書笑了笑,不說話,一手輕輕負(fù)在身后,另一手向丁二少伸出。
丁二少快步上前,恭敬地將玉牌遞給裴溫書,并略有惶恐道:“先前不知是五殿下當(dāng)面,本少……草民言語多有沖撞,還請五殿下恕罪?!?p> 蘇憾還在打量裴溫書,聽丁二少道出后者的身份后,蘇憾倒也不覺得奇怪。
裴溫書修為雖然只有一境,但靈氣流轉(zhuǎn)之通暢,非尋常一境可比。
真龍銜衍仙珠與魔蓮源種降世,仙宗與魔門分別從兩顆珠子中悟出了不同的入門功法,世間修行者只能從中選擇一種,不可兼修。
且成功踏入一境后,其在仙宗與魔門中叫法也不同。
仙宗稱之為仙緣境,魔門則稱之為魔啟境。
一境的叫法和入門功法雖不同,本質(zhì)卻是一致的。
入門者若能感應(yīng)靈氣,并引靈氣入體,便是成功踏入一境,可稱為修行者。
感應(yīng)靈氣、引靈氣入體,說起來簡單,但這第一道門檻,卡死了千千萬萬的人。
如現(xiàn)在還沒涼透的羅立武,在他年少時,即便每日反復(fù)練習(xí)入門功法,歷經(jīng)數(shù)年,依然無法感應(yīng)靈氣,最終只能混跡江湖.
像他這樣的失意者,江湖上不知凡幾。
跨過了第一道門檻,成為修行者后,便需要時常靜坐吐納,運(yùn)行功法,將搬運(yùn)靈氣入體的功法練得爛熟于心。
直至舉手投足、甚至一呼一吸間都能做到自然地引靈氣入體,那才算是一境的圓滿。
而蘇憾看裴溫書,感知到后者的一舉一動間,都有靈氣在自然吞吐,這種圓融至極的感覺,可以看出裴溫書下了很大的功夫。
這種“功夫”的背后,意味著龐大的資源。
再加上那兩名侍從,不難看出裴溫書出身尊貴。
現(xiàn)在聽到他是皇室之人,蘇憾并不意外。
……
……
發(fā)夢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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