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劍意籠罩后,有人面色平靜,有人咬牙強(qiáng)撐,有人大汗淋漓,有人身體顫抖不已。
各人神態(tài),不一而足。
有人僅在堅(jiān)持?jǐn)?shù)息之后,氣息一瀉,敗下陣來。
烏望德散去其身上的劍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冷的驅(qū)逐之意。
那失敗者感受到這氣息,內(nèi)心縱使不甘心,最終卻還是只能頹然地退到試劍場左側(cè)去。
有人在劍意的壓制下,直接是暈了過去,倒在了地上。
烏望德則輕手揮拂,將其撥到淘汰者那邊去。
僅僅片刻,試劍場左側(cè)的人群,便漸漸多了起來。
時間過去半炷香時,場間還籠罩在烏望德劍意下的考核者,已經(jīng)不足一半。
游廊上觀禮的其它仙宗暗暗咋舌,這淘汰率,確實(shí)頗高,僅第一考便刷下來了這么多人,而且離最終結(jié)束,還剩余半柱香的時間。
這樣的場景,讓得后方在觀看的二境仙苗們內(nèi)心有些慌張,再過一會兒,他們也要經(jīng)歷這一遭。
燃香繼續(xù),時間一點(diǎn)一滴地過去。
方才那些面色平靜之人,此時開始漸漸有些支撐不住,臉色也已發(fā)白。
越來越多的人堅(jiān)持不住,沮喪放棄并退開場間。
燃香已幾近底部。
還堅(jiān)持著的人牙關(guān)緊咬,豆大的冷汗簌簌流下,汗水滴在青磚上,打濕了一大片。
他們身體不停地打著擺子,似乎隨時都會倒下。
燃香燒完的那一剎,烏望德收回了劍意。
場間的修行者神魂一松,皆腿腳一軟,坐在了地上,“嗬嗬”喘著粗氣。
烏望德看著眼前東倒西歪的修行者們,內(nèi)心微有些不滿和失望。
這一次的仙苗們,總體來看不怎么樣。
一萬兩千余人,一炷香之后,留下的竟只有十分之一,僅一千兩百余人。
而且,后面還有兩考要進(jìn)行,最終留下來的就更少了。
烏望德不耐煩地?fù)]了揮手,將通過第一考的一境修行者趕完試劍場右側(cè)去站定。
游廊上,不僅其它仙宗,連青螭劍宗的弟子都有些訝然。
魯從善同樣微皺著眉,看著下方的烏望德,后者下手好像是較往年的考核長老要重一些,導(dǎo)致通過率降低了許多。
但考核長老全權(quán)負(fù)責(zé)招收弟子之事,他也無法開口說什么。
烏望德沒有理會游廊上低聲的議論,再度傳出聲音:“二境修行者,上前來?!?p> 裴溫書,陳初瑤,劉一刀,包括周全武,皆心中一凜。
“公子,我們先去了?!标惓醅幙聪蛱K憾。
后者向她微微一笑,鼓勵道:“依你這一路的修行,通過第一考并不難,不必過于擔(dān)心?!?p> 陳初瑤收到鼓舞,內(nèi)心的潛藏一絲慌張消去,轉(zhuǎn)而涌出些許信心。
她抬頭挺胸,與裴溫書等人一起大步向前走去。
在她身后,蘇憾突然抬起頭,看向許樂樂,并向后者眨了眨眼睛,而后再看向陳初瑤。
許樂樂一愣,師兄與這女娃兒是熟識?
他將目光落在陳初瑤身上。
而后左右看了看,場間修為最高的仲樹已經(jīng)離開,那么這里就沒人修為與他相當(dāng),隱秘一點(diǎn)散出神念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
他將神念聚成一股細(xì)線,悄然向陳初瑤探去。
“哦?這女娃兒……”
許樂樂挑了挑眉,微有些驚訝,明白了師兄為何要自己關(guān)注她。
元陽仙宗的元陽經(jīng)是世間至陽的功法,與眼下的姑娘十分契合。
甚至說,這姑娘的根骨,就是為了至陽功法而生的。
看來師兄是覺得這姑娘更適合修行元陽仙宗的功法,若這姑娘失敗落選,那自己便可以將其收入門墻?
許樂樂向蘇憾眨了眨眼睛,示意已經(jīng)知道了后者的意思,然后將目光停駐在陳初瑤身上。
場間,三人已隨著人潮來到烏望德前方站定。
陳初瑤抿著雙唇,等待著即將到來的考核。
劉一刀搓著手,想把手上滲出的汗水擦掉,卻越擦越多,手心依舊有些涼涼濕意。
他回過頭,朝山野來的少年少女們大聲說道:“你,你們不要緊臟哈,咳,介個考核,不難的啦,大家只要挺住,然后頂住,就可以啦?!?p> 裴溫書已經(jīng)默默調(diào)息完成,聚精會神地看著前方的烏望德。
人群還在集合,旁側(cè)忽然傳來一道冷言冷語:“堂堂皇子,與這些山林野夫混在一起,真是自甘墮落?!?p> 裴溫書皺眉看去,旁邊緩緩走來頭戴金冠,身穿黃色衣袍的周全武。
身后亦步亦趨地跟著十余名同樣衣著華麗的王公貴族子弟,此時皆一臉嬉笑地看著裴溫書。
劉一刀皺眉盯著周全武,而身后的少年少女們知道后者的身份,有好些人還是大周治下之民,對周全武自是有些敬畏的。
即使被其看低,他們也不敢生出反抗之意。
凡俗間的帝制,自古根深蒂固。縱使走出鄉(xiāng)野,他們心境開闊了許多,但也不是短時間內(nèi)便能將這影響消除的。
大周與裴國爭端已久,這群大周的王公貴族子弟平日里就沒少怒罵裴國
此時裴國皇子就在這里,他們終于逮到了機(jī)會,附和著周全武出言刺向裴溫書。
“與這些毫無價值的爛苗湊在一塊,倒也符合裴國這蠻夷之地不是。”
“鄉(xiāng)巴佬妄想修行,想要逆天改命?嘿,回家養(yǎng)豬吧?!?p> “裴國如此自甘墮落下去也好,大周的鐵蹄早晚有一日,會踏平裴國?!?p> “……”
被這些權(quán)貴子弟用鼻子看著的少年少女們,低下頭去,默默不言。
爛苗,鄉(xiāng)巴佬,回家養(yǎng)豬,自甘墮落。
每個詞都給劉一刀心頭添了一把火。
他雙拳緊握,就要上前去將這些人的牙齒打碎。
什么大考,什么入門,被怒火一沖,他全然不在意了。
他只想把眼前的權(quán)貴子弟打得哭爹喊娘。
裴溫書猛地伸手將劉一刀拉住,向后者輕輕搖了搖頭。
被他們激起來動手,烏望德不會坐視不管,不僅無法真正動手,還大有可能被逐出考核,到時吃虧的只會是自己。
裴溫書看向周全武,說道:“國之所以為國,便是由其治下的萬千家戶組成。你等所輕視山林野夫,是組成你之國的一份子,輕視他們,與輕視自己無異。
“再者,他們來自鄉(xiāng)野,卻僅靠己身走到了此等地步,比你們這群酒囊飯袋要強(qiáng)多了?!?p> 被稱為酒囊飯袋,那些王公貴族不樂意了,紛紛出言怒罵裴溫書。
周全武冷哼一聲,說道:“國之所以為國,是因?yàn)槲掖笾荑F蹄的驍勇一點(diǎn)一點(diǎn)奪下的,不是這群山林野夫給予的。我治下之民,只要乖乖跪在地上,向皇室臣服即可。
“有朝一日大周鐵蹄踏上裴國,你的國,便也是我的國!
“懂么?”
他身后的權(quán)貴子弟無不點(diǎn)頭贊同,“殿下說得好,誰的拳頭硬,誰便是道理。我大周鐵蹄所到之處,哪里便是大周的疆土!”
裴溫書一聲輕笑:“你等真的以為數(shù)百年來大周無法北上,是因?yàn)榕釃c北岳聯(lián)手的緣故么?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在裴國,吾等百姓是載舟之水,卻也是你等的滅頂洪水?!?p> 他語氣鏗鏘有力,讓劉一刀身后的少年少女們心頭的陰霾散去了些,紛紛抬頭看著他腰桿筆直的身影。
“哼,蠻夷裴國……”周全武臉色微青,正想出言諷之,卻被一聲輕喝打斷。
“聒噪?!?p> 試劍場二境的仙苗們已經(jīng)出列集合完畢,烏望德聞得還有人在言語,頓時不喜。
見考核長老神色不善,周全武等人趕緊收了嘴,向裴溫書狠狠瞪了一眼,“希望你的修為配得上你的嘴皮子?!?p> 而后轉(zhuǎn)過身去調(diào)息準(zhǔn)備。
劉一刀嘟噥道:“介家伙真討厭?!?p> 裴溫書搖了搖頭,只是說道:“這樣的人,在大周里不在少數(shù)。不必理他,專心調(diào)息?!?p> 說罷,他繼續(xù)吞吐靈氣,將方才被打亂的調(diào)息再次調(diào)整平穩(wěn),等待針對二境的考核劍意。
發(fā)夢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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