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沒那么快
名為綠柳的女子臉色微紅。
這讓她怎么回答。
東西長在你身上,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去哪里找人問呢。
總不能見人就問:麻煩問下,你見到過一棵樹嘛?
陳君看了眼壯漢,沒出聲。
知道問這個頭腦簡單的東西也是白問,讓他擰人腦袋還行。
“黑春,你今日還未曾說話?!?p> 黑春緩緩抬起頭,帽子下竟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任何五官。
他一張嘴,仿佛有風從九幽深處吹到地表,帶著簌簌沙啞的聲音,讓綠柳不由自主一身雞皮疙瘩。
即使是壯漢,聽到黑春的聲音,也是眉頭一皺。
“公子,會不會是五道觀所為?日前我們因為西山村的那個孩子和五道觀起過正面爭執(zhí)。據(jù)說五道真人雷霆震怒,說是此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p> “五道那雜毛會做這種事?”
陳君將臉在身邊的絕色女子身前蹭了又蹭,“他會做這種事嘛,如果真是他,又如何做?難道我們陳園的防備會差到讓一個老雜毛能輕而易舉溜進來?”
說到這里,他怒火又開始攻心,將旁邊一個瓷質的果盤生生融化成了液狀,然后用手吸起來印在女子身上。
“?。 ?p> 女子猛然被燙,痛苦地尖叫出聲。
滋啦啦的聲音,一股焦味撲鼻而來。
眼看著那女子慢慢萎縮下去,身體被燙出一個圓圓的洞,從前面可以看到后面。
他甩手將女子直接摔到十幾丈遠的門口,自有人將姑娘尸體收走。
陳君將手在另個女子身上擦拭干凈,憤怒和煩躁這才平息下來,接著說:“不是五道那老雜毛。他雖然修為不錯,但還沒高到在本公子未曾覺察下,瞬間讓我受如此重傷?!?p> 他苦笑下,“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真就只是片刻,它就沒了?!?p> 三人中,綠柳只是臉紅,不知所謂。
黑春沒有臉,自是不知心情。
唯獨壯漢臉色微變,下意識看向自己谷底。
氣氛一時間又變得尷尬起來。
“公子,會不會是……”綠柳突然用手指指上面,但他們已是在閣樓頂層,再上面豈不是天。
“住嘴!”陳君猛然喝道:“蠢貨,真是什么話都敢說?!?p> 聽起來,陳君不僅明白綠柳在說什么,而且還很懼怕。
綠柳話剛說出,自己也覺得有些后怕,急忙噤聲不再言語。
陳君又側著臉,看著樓頂,看了足足一炷香功夫,幽幽嘆息聲:“這一地的田,沒了犁,真真讓人苦惱。罷了,你們先先去吧。注意探查最近城中各處動靜。尤其是五道觀和斬妖司那邊?!?p> 三人點頭:“是,公子?!?p> 陳君又想起了什么,略顯苦惱地說:“聽說,那斬妖司要來一位虎衛(wèi),如果消息屬實,那你們這些牛鬼蛇神就給我消停些。若是誰有把柄落在他們手里,那自行了斷,否則本公子必然將你們這些狗東西剝皮抽筋,讓你們永世不得翻身?!?p> 三人又齊齊低頭。
“滾吧?!?p> 三人起身,倒退著出了廳門。
剛一出去,三人齊齊伸出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在強光的照射下,黑春的臉龐也顯現(xiàn)出來。
原來,他不是沒臉沒皮的人。
“黃墩,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我可是看到了,你剛才被公子嚇得直哆嗦?!本G柳對著壯漢打趣。
原來壯漢叫黃墩。
“放你娘的騷屁,你這只騷狐貍,不要沒事尋騷。惹惱了老子,一斧子劈死你這個騷蹄子?!?p> 別看黃墩在里面唯唯諾諾,在外面卻重拳出擊。
看著綠柳這么個美女,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涵養(yǎng)。
綠柳被罵,卻不惱火,媚笑道:“你的斧子,不知道是哪里的斧子,是背上那把嗎,人家不想要這把,人家想要你另外一把!”
“好你個騷狐貍!”黃墩怒極反笑。
“走吧,別在這里亂說話?!?p> 黑春低聲說了句,身體化為一道黑煙,原地消失。
綠柳和黃墩都是神情微變,也各自化為黃煙和綠煙消失不見。
就在他們消失后,原本站立的位置出現(xiàn)一團幽藍色的火焰,隨著火焰越燒越旺,慢慢化為人形。
變?yōu)橐幻碇奶m色長袍的書生。
書生搖搖頭,嘴里說聲:“有辱斯文。”
一條刀疤從眉心直接劃到下顎,仿佛被人從中間劈開過,整個人的臉從兩側向中間刀疤位置匯聚。
丑得爹娘都直發(fā)愁。
偏偏是這種丑樣,他還要做出書生氣度,平添幾分詭異。
他身子慢幽幽穿過廳門,飄到陳君面前,搖著手中的扇子,笑道:“公子還在為那事煩憂?”
書生藍河笑笑。
“事情的辦得如何?”
陳君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xù)糾結,似乎在藍河面前,他變得平和很多。
“妥當。那位女子已被送進殿,夫人很滿意?!?p> 陳君點點頭:“滿意就好,現(xiàn)在就差一位,不知這慶城縣還有無合適人選,如果實在尋覓不到,便去其他縣碰碰運氣。”
“不適?!彼{河搖搖頭,笑道:“這種至陰之體,本就十分罕見。尤其是陰中之陰,更是每個州縣陰物的重點種子,就等著成熟的時候收割。如果我們現(xiàn)在拿走別人囊中之物,可能引發(fā)不必要的糾紛?!?p> “你是說,本公子會畏懼不成?”
“非也。值此亂世動蕩之際,公子應當穩(wěn)中求勝。千萬不要平白無故樹敵,人外有人,妖外有妖,不知道對方身后的背景,我們輕易冒險,豈非將自己放在別人的砧板上?”
陳君笑笑:“我就是說說,又不會真去?!?p> “我知道?!?p> 兩人又相視一笑。
“對了,先前我仔細想過,我身上這件事,委實有些怪異。思來想去,就是找不到一個合理解釋?!?p> 聊過正事,兩人又回到老話題上。
陳君苦惱地說:“如果對方能輕易傷我那里,自然也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取我頭顱。但偏偏我就沒事。可他們到底想做什么呢,難道他們不知道,像我們這種人,身體的殘缺,只要假以時日便能恢復嗎?”
“倒也沒有那么快?!彼{河提醒道。
“藍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