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親自沖鋒、降將白廣恩
有李自成緊追不舍的壓力在身后，朱由檢、黃得功等人都不會自大無腦到這時候就徹底放松，所以很快兩千余人就集結(jié)完畢，結(jié)成了一個大型的鋒矢陣。
好在北地天高海闊、地形平坦；
不然要換作南方或者山地，兩千人的陣勢還真就不一定擺的下。
而雖然原來的鋒矢陣箭頭、猛將三千營千總?cè)~建本已經(jīng)在潮白河畔和眾人分離，但這次這個鋒矢陣、有了個不輸葉建本的新的箭頭；
那就是黃得功本人！
明史記載黃得功善騎射，每戰(zhàn)輒沖鋒，臨陣飲酒數(shù)斗，深入敵營，不顧生死利害，人呼為黃闖子。
可見黃得功之勇猛。
原本以黃得功的高位，早已不再需要他親自沖鋒陷陣；
但這一次是護(hù)衛(wèi)皇帝陛下，而且對面的闖軍數(shù)量又比較多、還早早的做好了準(zhǔn)備，不放心的黃得功又重新操起了親自領(lǐng)軍沖鋒的舊業(yè)，誓要一鼓作氣洞穿這支闖軍的攔截。
不然一旦被這幾千人給糾纏住了，那要沖過去可就不容易了，非得脫皮割肉、甚至是斷幾根骨頭不可；
到時候身后的李自成又趕上來了的話，那更會有全軍盡歿的風(fēng)險。
不過黃得功也不是無腦的莽夫。
臨上陣之前除了照常的飲酒激發(fā)血性膽氣之外，黃得功還讓人給他穿了兩層甲。
一層一件制作精良、穿在里側(cè)的鎖子甲，一層是胸前畫著個嘶吼的猙獰猛虎頭像、穿在外側(cè)的精鐵扎甲。
再加上最里側(cè)的棉衣，防護(hù)力已然十分不差。
若要再披甲也是可以的。
以勇衛(wèi)營的武備，斷然不會缺了黃得功幾副甲，以黃得功的勇猛，也扛得住這戰(zhàn)甲的重要。
但黃得功扛得住，可不代表黃得功胯下的戰(zhàn)馬也扛得住。
一套制作精良、全身防護(hù)的扎甲，重量已經(jīng)超過五十斤了，還得加上鎖子甲、武器、馬鞍等等，單這些外物就過百斤打底了。
再算上六尺多高的黃得功本身的重量......
所以真正披三層甲還能作戰(zhàn)的，大多都是步卒。
例如此時在關(guān)外肆虐的建奴，就是以重甲步兵的戰(zhàn)力為最強。
“陛下，臣去也！等過了薊州、到了山海關(guān)，還請陛下不忘賜臣幾斤好酒！”
渾身上下都為鐵甲所包裹，連臉部都為鐵制面甲所罩住、只露出兩個眼窟窿的黃得功大踏著步，虎步龍驤的走到朱由檢的面前，拱手道別。
“哈哈，一言為定！到時候朕賜予朕的鎮(zhèn)南伯好酒、全天下最好的酒！來，鎮(zhèn)南伯、接鞭！”
朱由檢從黃得功的馬鞍旁取下他慣用的兵器——兩桿赤銅鐵鞭，親手交到黃得功的手上。
若是按照朱由檢自己的意愿，肯定是不希望黃得功親自沖鋒陷陣的，畢竟刀兵無眼，而千軍易得、一將難求。
若是折了黃得功，朱由檢怕是會急的吐血三升。
但黃得功堅持要親自上陣，且此時的明軍、乃至于此時的大明，都太需要一個人站出來作為標(biāo)桿、鼓舞士氣了；
朱由檢也就只能無奈的同意了。
“謝陛下賜鞭！”
黃得功雙手接過雙鞭，話語中充盈著豪勇和熱血。
“一定要平安，朕需要你、大明需要你......”
交接之際，朱由檢用壓低了些的語氣，鄭重的額外囑咐道。
“臣、遵旨，臣一定平安，臣要再侍奉陛下十年、二十年、五十年！”
面甲之后的黃得功的雙瞳陡然間睜大，看向朱由檢的目光中，那濃濃的感恩之情好似要溢出來一般...
同時，為陛下效死、為大明效死的心，也全所未有的真切和堅定！
士為知己者死！
有一個如此待自己的皇帝，黃得功真就覺得等下就算是死在沖鋒的路上，也值得了。
不過黃得功也知道自己不能死。
現(xiàn)在的陛下，很需要自己！
“陛下，一會您跟緊臣，切莫離開臣的身邊。”
吃飽喝足的沈從文，最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甲胄、繡春刀、手弩等裝備，然后才翻身上馬，緊張的對身旁擺弄著格洛克17、頗有點漫不經(jīng)心的朱由檢囑咐道。
沈從文挺難理解的，為什么都這個時候了，陛下還一臉輕松呢？
是太信得過自己和鎮(zhèn)南伯？還是說陛下真有如此膽魄、竟視對面那五六千闖軍為土雞瓦狗？
不過不管陛下是何種心態(tài)，沈從文自己卻是不能松懈。
自己是錦衣衛(wèi)、護(hù)衛(wèi)天子是自己的職責(zé)，一刻都不能懈怠！
“呵呵，好，朕曉得了?！?p> “沈卿你不用擔(dān)心朕，朕現(xiàn)在也是兩層甲在身，堪稱刀槍不入呢，而且朕還有這個?！?p> 朱由檢拍了拍胸脯，晃了晃手中的格洛克17。
“對了，一會有機(jī)會的話，沈卿你看能不能為朕將白廣恩那賊子擒來。”
甲葉相撞的嘩嘩響中，朱由檢下巴點了點遠(yuǎn)處闖軍的陣營，對沈從文說道。
離的挺遠(yuǎn)的，旁的看不太清；
但對面闖軍陣營中心、那桿大旗上那個斗大的‘白’，朱由檢是想不看到都難。
由此也就知道了對面那支闖軍領(lǐng)軍的主將的身份。
李自成軍中，有幾個能獨領(lǐng)一軍鎮(zhèn)守在薊州這種要地且又姓白的？
只能是自己的老熟人、曾經(jīng)是自己的臣子、之后降了李自成的援剿總兵白廣恩了！
若是個普通人降了也就降了，朱由檢懶得翻這種沒有意義的老黃歷，畢竟很多投降的人其實也是身不由己、形勢比人強。
但這白廣恩不一樣。
白廣恩、是第一位投降李自成的大明總兵官！起了個影響極其深遠(yuǎn)、極其壞的帶頭作用！
大明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怎么頹勢，只要它還沒有滅亡，像總兵級別的高級將領(lǐng)還是輕易不會背叛的。
尤其是不會投降流寇李自成。
但這一切就在白廣恩這開了個壞頭。
本就是流寇出身的他在戰(zhàn)敗后，干脆利落的投降了李自成；
然后就如同第一片飄落的雪花滾起了一個雪球一般，寧夏總兵官撫民、臨洮總兵牛成虎等高級別將領(lǐng)也跟著先后投降了。
甚至在勸降河南總兵陳永福、大同總兵姜鑲等要員的降順上，白廣恩也是出了大力的。
畢竟曾經(jīng)是同僚，搭的上話嘛。
可以說，白廣恩主動的、不小的加劇了大明的衰弱，加劇了局勢的至此。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朱由檢怎能不對他側(cè)目？
“臣遵旨！必定為陛下擒來此賊！”
沈從文立馬抱拳保證道。
“呵呵，倒也無須如此，有機(jī)會就抓來，沒機(jī)會就下次，山高水長、總會有有機(jī)會的時候，此次咱們還是以突圍為首要，切記?！?p> “臣明白?！?p> “好！對了，再幫朕緊一緊背上的鎖扣，總覺得有些松垮，一會跑起來怕是不太爽利......”
朱由檢轉(zhuǎn)身，將后背展示在沈從文的面前。
和朱由檢、沈從文一樣，幾乎所有的人都在披甲著衣、檢查武備、吃食飲水，做著沖鋒前的最后準(zhǔn)備。
這時候每多一分準(zhǔn)備，一會沖鋒的時候就多一絲活命的機(jī)會。
在場都是精銳，沒有人不懂這個道理，也沒有人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