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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笑幫兇

第一章 第三節(jié) 名為找人的麻煩事(164)

壞笑幫兇 鳴曉誠 2762 2024-07-21 16:32:14

  眼前的這是根木頭?眼前的這是條豬腿子?想要自欺欺人,這上面的腿毛還枯死在上頭,到死都與本體一路走,每一個細節(jié)都在警示著沐陽,這是一具人類的遺骸,是同為人類的遺留物,在道德領域里是萬萬不可侵犯的。

  保持手中的鋸刀抵在切割線上不顫抖,就已經是沐陽手臂肌肉的竭盡所能,事到如今,內心深處仍然抵觸著去屠宰一個人類,雖然說用優(yōu)柔寡斷來一巴掌拍死有點過于偏激,但都到了這種關頭了,做好覺悟朝前看,才是男子漢的行事之徑。

  很不巧,沐陽本身就不吃男不男女不女這一套,而在他的世界里,羞不羞恥不恥的也不過一時間感情的迷失,不過是一塊不耐粘的藥膏,久了若還揭不掉,那就是人本身的問題。

  盡管十分,萬分不情愿,但沐陽還是需要召喚某個‘人’,沐陽的精神現狀需要抗爭來消除雜念。

  無奈之舉,不得已而為之。

  滴答滴水聲從不遠處回蕩而來,也不知道是哪頭豬的血沒洗干凈,仿佛在催促著沐陽趕快下手。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水滴落地的間隔緩緩被放大,而一個身影,就隨著這緩慢停止下來的時間,從空中忽然出現,如一只漆黑仙鶴般降落在了面前擺放著尸體的桌面上。

  精致的黑皮鞋,高級材質的黑西褲,配上棕色的西服,這無比高檔的行頭,沐陽這輩子都沒試穿過,但這身卻契合,十分自然的出現在一個臉跟沐陽長得一模一樣,身材比例完美吻合的人身上,而這人也只是沐陽想象中的產物。

  那張臉上沒有戴著眼鏡,只比現在沐陽的臉多一份余裕,少一抹汗水,反而有一種違和感,因為從他身上滿溢而出理性與邪魅的氣息,就讓他的第一印象往陰濕的眼鏡男偏。

  突然從虛無之中出現這么一個人時,從宵語半張的嘴里,能看到稍稍飄起的舌頭,她似乎在打哈欠的途中。

  總管面向桌面站著,但眼珠子妄圖突破眼角的極限,虎視眈眈地盯著沐陽的方向,比饑餓的困獸要溫和,但比等著傍晚打折的主婦們要犀利。

  兩人正跟世界上最栩栩如生的雕塑比拼著,只多了一聲被拖慢了的呼吸聲,剩下的就如痛時間靜止了一般。

  這不是什么魔法,也不是奇異現象,只不過是沐陽大腦內為了逃離良心與道德譴責,瘋狂運轉的成果。

  “嘿,是不是該說聲許久未見了?上次你喊我出來時,還在討論人肉——”

  別浪費我的時間。

  同樣聲帶的聲線,聲調平淡欠缺起伏的嚴肅,但選詞卻透露著一股特意的輕佻風味,就好像一瓶老陳經典的金酒,在包裝上噴上了一股時尚的櫻桃香氣。

  沐陽沒有張嘴,在內心里小聲吼出來的聲音,也足夠讓眼前站在尸體上與自己長著同一張臉的男人,露出了難堪的笑容。

  “好,你是太上皇,都依你的,嗯,不過...”

  往腳下的尸體望去,西裝沐陽表情沒有一絲的變化。

  這個只在沐陽腦中活著的男人,又或者該說是類似人格的存在,是沐陽暫時乖離出去的激進、極端與果敢,還有皮不笑肉不笑,眼睛也不跳的極端嚴肅之面容的集合物,沐陽并沒有否定這一切,把其當成其他的人格,既承認這些都是完整沐陽的一部分,但也不想讓這些品質出現在日常里頭。

  只不過在某些場合,這些東西真的能發(fā)光發(fā)熱,顛覆大流。

  “所以你是被迫脅了?”

  ...可能吧。

  “這個人還有口氣?”

  死翹翹了,你跟我共一個大腦就不別唧唧歪歪這些有的沒的好不好?

  每當與幻覺對峙,沐陽都感覺胸口有一股無名的怒火,混亂他的心智,灼燒著他的耐心,慫恿著沐陽噴出粗魯的話語,或許這就是與互相知曉,互相理解的人之間,因為過于熟悉,而在對決時產生的不安感。

  “我不明白,你在煩惱什么,你四肢健全,力量富足,也有動手的工具,就像斬牛骨頭那般行事即可,是什么思慮困擾你了?”

  ...他身上還有調查的價值,不應該就這么廢棄掉,總管想趕緊了事也說明輕舉妄動可能會把重要的信息抹消掉。

  西裝沐陽將雙手背在身后,淺淺的疑惑之情在他的眼中閃爍,而被這雙眼睛盯著,沐陽感到渾身被數千只蟑螂漫游般難受,不禁別過眼去。

  “似乎在你心里想的,跟你說的并未產生一致——”

  如此嘀咕著,西裝沐陽竟然高高抬起腳,眼光滑下,蔑視著尸體,往被涂上的切割線一腳狠狠踩去,就為了踩死從沐陽身上逃出來的‘蟑螂’,令沐陽心臟膽寒一震,還特地用那嶄新鋒利的鞋跟拼死勁地剜,生怕尸體還死的不夠徹底,痛得復活而突然蹦起來。

  要是沐陽足夠余裕的話,說不定還會像個浮夸的娘們,將聲帶扯到嗓子眼,然后擠出一個好怕不怕要緊不要緊的‘痛~’字來對抗內心的忐忑。

  “死者只能為生者服務,生者無法為死者做什么,你無法將體內的溫暖分給它們,投去的話語只能為自己破碎的心補償幾塊碎片,不管它們生前有多偉大,或有多無恥,死后軀殼也不過是難以保鮮的物品罷了,不管你怎么摧殘它,也不會反饋到消散的靈魂里頭,當事人無意見,作為活在現世的人,再怎么急也是無用功?!?p>  嘴里連發(fā)著三觀不正的發(fā)言,西裝沐陽卻是一副正義凜然的嚴肅表情,腳下還不忘再踩幾腳,強烈表達自己的不屑。

  ...你有沒想過,要是咱們家里那兩人受到了這種待遇,我和你會一共氣炸掉幾根血管,就算瘋掉,將整個世界屠殺干凈也無法緩解的這份仇恨,你卻要放在別人身上施行?

  “你說的很對,要是那兩人受到這種屈辱,我不會理性上哪怕一秒,但他倆又怎么可能受到這種對待?難道說你認為他們會死?而且還是慘死?”

  不。

  回應斬釘截鐵,毫不拖泥帶水,就算遲疑一瞬,都是恥辱。

  “這就對了,不過我還能換句話來說服你,那就是,你可以以你的方式保護好他們,別像只傻狗張嘴去叼返回來的回旋鏢。好了,還有問題嗎?”

  ......

  沐陽說實話并非對西裝沐陽的詭辯說動了心,而是對自己能保護住他唯一的家庭,而感到自豪,油然而生出甚至可以稱為自負的自信心,這份來自虛空的使命感推動了他止步不前的右手。

  刀片如斷頭臺般在沉默中落下,只聽見一撮肌肉被切開的粘稠之聲后,少量的鮮血從切口淌上了桌子,旁邊站著的總管淺淺地呼出一口氣。

  思想斗爭很快就在監(jiān)管著的兩人的注視下結束了,眼前的這條大腿肉,也不再是小小的心魔,從切面流下的血液從桌邊滴落至沐陽腳邊,沐陽可不閃躲,任由血液包裹腳底,那冰冷的觸感,也不過是從死物流出來的臟水罷了。

  “你還是老樣子,只要扯上家人,就會把良心和理性暫時封存?!?p>  就算沐陽已經下定決心要處理尸體,穿著好一件西裝的沐陽卻沒有消失,反而一邊一只手,有些僵硬地揉搓了下宵語與總管的頭發(fā),幫沐陽發(fā)泄了下內心的不滿。然后趴下身來,超近距離觀察那被摧殘的嘴部,就算如此,眉毛還是沒抽動一點。接著又把右耳貼在了尸體的心臟部分,如在聆聽孕婦肚子里的胎兒的動靜一般,這副景象,充滿了邪魅氣息。

  滾開!給我消失掉!

  看不下去的沐陽內心里一陣怒吼,眼前的人影就如同煙云一般灰飛煙滅,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而沐陽充滿了恨意的眼光,好巧不巧,落在了在這一條直線宵語的身上,可把宵語瞪得一愣一愣的,哈欠卡在了她喉嚨里頭出不來。

  “很遺憾,接下來我的丑態(tài),可是尊貴的稀缺資源,我不想被你看到?!?p>  小小的嘀咕了一嘴,收起怒容,刀片也不知不覺抵達了小腿骨的位置,他立馬從切口抽出刀片,把另一側的鋸齒亮了出來,沒有一點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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