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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僧徒弟的心得筆記

瘋僧徒弟的心得筆記

無盡夭風 著

  • 仙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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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2-09-02上架
  • 87504

    已完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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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佛門重地,請遵守防疫規(guī)定

瘋僧徒弟的心得筆記 無盡夭風 4058 2022-09-02 15:32:52

  ……

  “各位現(xiàn)在看到的,就是傳說中南宋知名僧人道濟禪師出家受戒的寺廟,國清寺了?!?p>  天臺山國清寺的門前,一個帶著紅色鴨舌帽,腰里別著一個小蜜蜂臉上戴著n95口罩,手里還拿著兩個小旗子的女人,正領著約摸二十個男女站在門前。

  放眼望去,那二十個男男女女清一色都戴著各色各樣的口罩。看其體態(tài),十八九個都是年紀不小的中老年模樣。

  而在這其中,唯有一個身型瘦長的青年男子,手里拿著一部相機站在人群之中,顯得與周圍的人們格格不入。

  就在這時,天臺山的山門打開,自里邊走出來一個身穿灰色僧袍,臉上戴著醫(yī)用口罩的青年和尚,朝著那領頭的女子行了個佛禮:

  “阿彌陀佛。施主,佛門重地,還請不要高聲吵鬧……還有,請您組織一下,讓列位施主做一下防疫檢查,出示健康碼之后,一一測量體溫方可入內(nèi)?!?p>  那女子一聽這話。連忙點了點頭,組織隨行人員按規(guī)定進行檢查。

  這名被口罩遮住面容的女子,是浙省里某個規(guī)模不小的旅行社的工作人員,平時負責的,便是一些省內(nèi)短途旅游項目的導游工作。

  自從幾年前,某傳染病大規(guī)模爆發(fā)之后,旅游業(yè)從剛開始的一落千丈,再到瀕臨死亡,最后終于穩(wěn)定在了不定時循環(huán)從逐漸復蘇到當場去世這一過程這樣的現(xiàn)狀。

  作為一個在疫情爆發(fā)之前就已經(jīng)有了多年從業(yè)經(jīng)歷的旅游從業(yè)者來說,她算是結結實實的體會了一把古時候農(nóng)人那樣生死由天定的感覺。

  雖然她很清楚,作為疫情之下的小人物,她要是放在故事里,估計是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路人甲,但她也明白,即便是一個沒有名字的路人。在如今的情境之下,也應該做到自己該做的事情。

  “好,各位,按照目前的防疫規(guī)定,請配合一下。”

  作為一個從業(yè)多年的老手,即便是疫情之后行業(yè)受到?jīng)_擊,業(yè)務量大不如前,但這幾年下來,她也已經(jīng)熟練的適應了這個節(jié)奏,很快就組織好了一切,順利的將這個二十人團帶進了國清寺。

  “大家現(xiàn)在看到的,就是我國南宋時期,知名僧人,道濟禪師的記名的地方,天臺山國清寺,說到這國清寺,這來歷可就大了,這國清寺始建于我國隋朝開皇十八年,也就是公元598年。最開始叫做天臺寺。后來是寺廟中的僧人夢中見佛,佛說‘寺若成,國即清’故而改名叫國清寺?!?p>  作為不止一次承接國清寺短途旅行的導游,即便可能在故事里是個沒有名字的路人甲,她的職業(yè)素養(yǎng)也促使她將國清寺的故事和逸聞倒背如流。

  “后來,名僧智越禪師,于此創(chuàng)立天臺宗,在被島國僧人學習后傳入東瀛,成了東瀛國天臺宗……在之后就是兩宋年間,我國民間知名僧人道濟禪師在天臺縣降生。而關于道濟禪師的降生,也有一段神奇的故事?!?p>  ……

  聽著眼前的女導游如數(shù)家珍一般的講述著國清寺的故事和天臺縣的濟公傳說。手里拿著相機的吳疾有些昏昏欲睡。

  自打兩宋時代出了這么一個行事不羈的高僧之后,天臺縣與杭城兩地民間便有了許多關于他懲惡揚善降妖伏魔扶危濟困的故事傳奇。

  隨著時代的發(fā)展和民間的口口相傳,他的故事越傳越廣,后來經(jīng)過他人整理成冊,這位高僧身上的神話色彩也越發(fā)濃厚了。

  再加上近幾十年或優(yōu)秀或低劣的影視劇的狂轟濫炸,他老人家可是真正的做到了家喻戶曉。

  吳疾恰巧也是浙省人,原本就對這類文化非常感興趣,加上這幾年疫情反復,他也已經(jīng)好久沒有出過門了,好不容易疫情情況好轉(zhuǎn)一些,這才出了家門。

  原本吳疾想去西湖飛來峰靈隱寺,順便看一看在杭城生活的親友,無奈在出發(fā)前一天,杭城疫情有了些變化,沒能成行,這才報了旅行團,來到了國清寺。

  原本以為來到這里。能夠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增長自己的見聞,可誰知道這個團里的導游大姐口中的故事,卻是最基礎的版本,吳疾早就爛熟于心。不免有些昏昏欲睡。

  趁眾人不注意,吳疾走到一邊,靠在大雄寶殿的一根柱子上閉目想要打個盹。

  “咚!”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聲鐘響,殿內(nèi)其他人等都不以為意,畢竟寺廟里有個鐘聲也很正常。

  唯獨靠在柱子上準備打盹的吳疾感覺腦子嗡嗡的,耳邊仿佛有一道驚雷炸響一般。

  “咚!”

  “咚!”

  三聲鐘響之后,吳疾只覺得腦子發(fā)蒙,天旋地轉(zhuǎn),不由得睜開眼睛,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周圍的一切開始飛快的自轉(zhuǎn)起來,強烈的眩暈感讓他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我去!”

  等到吳疾睜開眼睛之后,眼前是一片清澈的湖水,而他正踩在一片郁郁蔥蔥的草坪上。

  “媽耶?!?p>  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吳疾當場就傻眼了。

  “不是……什么情況?!?p>  雖然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來過眼前這個地方,但是憑借小時候多次來過的記憶。吳疾瞬間就認了出來。

  杭城,西湖邊,而吳疾本人正踩在西湖十景之首的蘇公堤上。

  而最詭異的是,此刻在這蘇堤周圍,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要知道即便是杭城疫情又有反復,出現(xiàn)疫情的地區(qū)和西湖也八竿子打不著,更何況杭城的疫情也不嚴重,吳疾只不過是以防萬一才沒來杭城。

  可現(xiàn)在吳疾不僅稀里糊涂來到了杭城蘇堤,作為風景區(qū)的蘇堤上還一個人都沒有。

  “我肯定在做夢?!?p>  還沒等吳疾完全反應過來,只聽得遠處傳來一人高聲歌唱。

  “走走走,游游游,無是無非度春秋。今日方知出家好,始悔當年作馬牛。想恩愛,俱是夢幻。說妻子,均是魔頭。怎如我赤手單瓢,怎如我過府穿州,怎如我瀟瀟灑灑,怎如我蕩蕩悠悠,終日快活無人管,也沒煩惱也沒憂,爛麻鞋踏平川,破衲頭賽緞綢。我也會唱也會歌,我也會剛也會柔。身外別有天合地,何妨世上要骷髏。天不管,地不休,快快活活做王候。有朝困倦打一盹,醒來世事一筆勾?!?p>  緊跟著,空氣中飄來一陣又酸腥又臭還有幾分無法形容的難聞氣味,伴隨著這一陣陣令人作嘔的氣味,兩個身著古裝的男人出現(xiàn)在了吳疾的視線中。

  “媽耶!”

  吳疾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那一股不可描述的味道的來源。

  只見一人頭上戴著破舊灰布僧帽,滿頭亂發(fā)糾結在一起,發(fā)上盡是一些污垢,臉上胡子拉碴,醉眼惺忪,神情似哭似笑似睡似醒。

  那人身穿一件滿是補丁的破僧衣,還露著半邊肩頭下身只有半拉破褲子露著小腿,還直往下掉碎布,那人不僅沒穿襪子,塌拉著鞋,露著腳后跟,最過分的是那人左腳的鞋還破了個洞,露著大腳趾。

  那人身上僅有的能稱為完整的東西,怕是只有腰間的一個葫蘆和胸口的一掛佛珠了。

  此刻,這個臭味的源頭手里正拿著一個破蒲扇,一步三搖,搖搖晃晃的朝著吳疾走來。

  而在那人身后,跟著一個年過半百頭發(fā)花白,穿著一身簡單布衣的老者。神色悲傷,似乎是剛哭過一場。

  但由于那老者看上去實在是太過正常,沒有一旁那個搖搖晃晃的醉漢那般引人注目,吳疾也就沒再注意。

  “嘔!”

  伴隨著那個身上散發(fā)著怪味的源頭越來越近,那難聞的氣味越發(fā)濃郁,讓吳疾止不住的干嘔,卻又因為口罩的阻擋吐不出什么東西來,越發(fā)的難受。

  “這這……不是老吳家的那那小誰么……”

  吳疾正難受著,那人便走到跟前,用自己滿是污垢的右手拍了拍吳疾的肩頭,留下一個黑黢黢的手印,

  “在這……你可不能穿這一身……”

  說著,那人手里拿著破蒲扇,往吳疾的頭頂連拍三下,口里念叨:

  “唵、嘛、呢、叭、咪、吽!”

  緊跟著吳疾只覺得自己耳聰目明,心中仿佛多了些什么,而后原本的短發(fā)迎風就長,很快就成了齊腰長發(fā),隨著微風披散在身后。

  還沒等吳疾反應過來,他的眼里就看見了一只罪惡的臟手,正以一個飛快的速度朝自己襲來。

  “啪!”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清脆響亮的大比兜落在了吳疾的臉上,巨大的力道讓吳疾原地連轉(zhuǎn)了三圈才停下來。

  “你打的是我嗎?”

  天地良心,吳疾方才是實在想躲開這一個大比兜,但是不知道為啥就是躲不掉,當場被打蒙了。

  “這樣才像個樣子?!?p>  沒有理會吳疾的話語,那僧人看著已經(jīng)穿上一身青色長衫臉上還帶著一個黑黢黢的巴掌印的吳疾露出了笑容。

  “從今天開始……你算我不記名俗家徒弟……跟和尚我修行……等到功德圓滿之后……和尚我親自送你走……”

  一聽這話,吳疾的腦子又是一陣陣的發(fā)蒙。不敢相信眼前的現(xiàn)實。

  眼前的這個瘋和尚不管是從穿著打扮還是從行為舉止等各個方面來說,都是那傳說中的降龍轉(zhuǎn)世,靈隱濟顛。

  但對發(fā)生了什么事一無所知的吳疾卻一點沒有被神仙收徒的喜悅之情。

  畢竟吳疾雖然體弱多病,但在原本的世界卻是一個衣食無憂的普通青年,生活過得那叫一個滋潤。

  可誰知旅個游的功夫,就莫名其妙的流落在了此地。

  那感覺就跟吃著火鍋唱著歌,突然就被麻匪給劫了一樣。

  最要命的是,起初,吳疾覺得自己只是做了個夢,但是后來,那無情的一巴掌,讓他明白了,這不是一個夢,非但不是夢,還是冰冷無情的現(xiàn)實。

  “小子……別發(fā)呆了,師父我和你董叔,要去找他女兒……我這里有三個大錢……你啊……打錢塘門里進,走往左數(shù)第三趟街……往前走三百步……有一個饅頭鋪……你拿著這三個錢,去饅頭鋪老板那買饅頭去……”

  說著,道濟伸手在胸口摸來摸去,摸出來三個油乎乎的銅板扔給了吳疾。

  “記著,不管人家給你多少……你都給我就著清湯吃完……有大好處……誒,小董啊……我們走……”

  一旁的董士宏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瘋和尚玩了一手神通,當時就知道了這瘋和尚非同凡響,自然也就沒有計較他把五十多歲的自己稱作小董的事。

  一旁的吳疾一聽這話,當時就心中一動,很快猜出了那五十多歲的老者的來歷。

  董士宏,錢塘人氏,是一個匠人,其父早亡,妻子也在生下女兒后不久去世,唯有老母與女兒和他相依為命,可惜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

  十年前董士宏老母親病重,家貧無錢醫(yī)治,無奈便讓女兒去一戶姓顧的進士家當丫鬟。換得五十兩銀子。

  原本指望能將母親醫(yī)治回來,可惜老母親病體沉疴,不多久便一命嗚呼,董士宏心中悲痛又花費銀兩把母親安葬了。

  后來那董士宏只身前往鎮(zhèn)江做工,十年間攢下六十兩銀子,回到臨安府打算將女兒贖出來,再給他尋個好人家。

  可誰知道到了顧進士的家中一打聽才知道顧進士已經(jīng)外放到別處做官,舉家搬走了,自此董士宏便失去了女兒的音信。

  有道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正準備去找女兒的董士宏,將裝著給女兒贖身銀兩包裹也遺失了,當時便猶如五雷轟頂一般萬念俱灰。

  走投無路之下的董士宏來到西湖岸邊,準備上吊自盡,正巧遇到了剛偷完袈裟出來消食的濟公。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在各個版本整理的濟公的故事當中,大多都有董士宏這一節(jié),甚至于當初第一部講述他的影視劇里也有這一篇章。吳疾自然清楚這不過是一件小事罷了,用不著過多關注。

  伸手擦了擦臉上黢黑的巴掌印,不管遠去的二人,吳疾快步走向錢塘門的方向。

  他卻不知這一去,他便一腳踏進了一個跌宕起伏的故事里。

  

無盡夭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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