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儒圣的兒子,蘇牧一方面需要依靠這個身份,還有儒圣的名頭來獲得修煉資源,以及保證自身的安全。
另一方面又要顧忌老爹隨時殺回來,將他抽魂扒魄。
更要顧忌萬一老爹真死了,其他國家不會放過他這個儒圣的種,全天下追殺。
總而言之好像橫豎都是個死。
當然,蘇牧心里也清楚,儒圣死在妖族領(lǐng)地,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能夠干翻兩位圣人、擊敗妖帝的猛人,想要走是沒有誰能攔得住的。
就算真的腦子抽抽了在妖族領(lǐng)地上獨戰(zhàn)億萬妖族,那聲勢也勢必會驚天動地,人族各國不可能半點都察覺不到。
但有一點可以確認,儒圣現(xiàn)在肯定是碰到了什么麻煩,暫時回不來炎國。
其他國家也正是抓住了這一點,才越來越不安分,想要獲取新的利益來讓自身變得更加壯大。
“如果儒圣再不回來,那么不出五年,炎國必然會面臨新的戰(zhàn)爭?!?p> 蘇牧在心里做出了自己的推斷。
所以不管怎么樣,只有自身的實力變強才是王道,也是唯一的破局法。
想到這里,他心中忽然有種罪惡感。
“蘇牧啊蘇牧,你怎能如此墮落!”
“現(xiàn)在時間對你而言如此緊迫,還來賞碧閣和妹子聊天喝茶,這和浪費生命有何區(qū)別?”
“若是連這種小欲望都沒法克制,那你又何談變強?何談修道成仙?”
“不能再如此墮落下去了!”
蘇牧心中自責不已,對自己浪費時間的行為感到痛徹心扉、深深自省。
想明白之后,蘇牧收起思緒,準備和白蓮仙子告別,然后返回王府繼續(xù)修煉。
但他剛一轉(zhuǎn)身,便見到白蓮仙子不知何時換上了那大廳內(nèi)跳舞的舞娘們才穿的薄紗,凹凸有致的嬌軀若隱若現(xiàn)。
“蘇郎,還愣著做什么~”
白蓮仙子側(cè)臥在床榻上,用含情脈脈的目光看著蘇牧,向他微微勾了勾青蔥玉指,輕啟朱唇、柔媚萬分。
見到這樣的情形,蘇牧覺得自己哪怕遲疑一瞬,都是對自己男性身份的侮辱。
“來了來了……”
蘇牧關(guān)上窗戶后小跑著奔向床榻。
……
皇宮,朝露殿。
朝露殿位于御書房后面,是皇帝日常處理政務(wù)之余休憩和看書的地方。
若有大臣要求見,也是在朝露殿等候,皇帝會召他們?nèi)胗鶗浚只蛘咧苯觼淼匠兜顣姶蟪肌?p> 此時在朝露殿之中,尚書左右仆射程弘文、程弘武已等候在此。
他們在收到炎帝的詔令后,就第一時間放下手中事務(wù),趕來朝露殿。
而沒過片刻,尚書令孫頤也到了
孫頤年事已高,是三朝老臣,如今雖然足足有七十六歲高齡,但依然鶴發(fā)童顏,看起來很有精神。
以他的年紀本該早早乞骸骨歸家,但只因威望太高,若他一退,朝中無人可領(lǐng)尚書令一職,因此被炎帝再三挽留下來。
不過即便領(lǐng)著尚書令的職位,孫頤也并不管政務(wù),大小事務(wù)基本上都由他的得意門生,也就是兩位左右仆射所處理。
除非是大事,否則他并不過問。
但今日就連他也被請了過來。
“孫師?!?p> 見到孫頤走入朝露殿,程弘文與程弘武兩人紛紛上去向其行禮。
孫頤微微頷首,對自己這兩位學生笑道:“你們兩個倒是兢兢業(yè)業(yè),都這么晚了還在宮中。”
現(xiàn)在天色已經(jīng)黑了,他是收到消息就直接過來的,程弘文兄弟二人比他還早到,說明一直都在宮中。
程弘文恭敬說道:“學生愚鈍,唯恐辜負陛下信任、辜負孫師教導,因此不敢懈怠半分,唯以勤勉補拙?!?p> 相比于兄長的古板,程弘武就顯得大方許多,笑著道:“其實若非貪圖宮內(nèi)晚膳的美味,學生也是不愿熬這么晚的?!?p> 聽到自己兩位學生的言語,孫頤哈哈一笑,心情相當不錯。
他這一生除了當初慧眼如炬提拔了儒圣之外,最得意的事情就是教出了眼前這兩位學生。
師徒三人同朝為官,老師為尚書令,學生為左右仆射,當真是史無前例。
一番寒暄以后,孫頤望了眼上方屬于炎帝的位置,隨后問道:“你們可知陛下忽然急詔,所為何事?”
他雖為尚書令,但他并不掌權(quán)。
每日朝九晚五上朝下朝,尚書省的事情都丟給兩個學生去做,自己樂得清閑。
所以今天炎帝突然詔他入宮,他其實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具體何事學生也不知,只知道是邊境有急報傳來,直通御書房的?!?p> “陛下不止召集了我等,藺中書、韓侍中也在來的路上了?!?p> 聽完程弘武的解釋,孫頤心中微驚。
三省的最高官員都被召集了過來,究竟是發(fā)生了何等大事?
在他們說話時,又有人抵達朝露殿。
分別是門下侍中韓瑞、以及中書令藺和,同樣是朝中重臣。
兩人過來后也先上去朝孫頤問好,在這位三朝元老面前,他們都是后輩。
等到眾人齊聚后炎帝才姍姍來遲,臉色陰沉地步入朝露殿。
眾人剛想行禮,炎帝便直接擺手道:“今日詔卿等過來是議事的,不用多禮了,都坐吧?!?p> 眾臣聞言互相看了一眼,面面相覷。
炎帝氣度深沉,向來喜怒不形于色,但現(xiàn)在卻表現(xiàn)得如此生氣,實在少見至極,可見心情應(yīng)該是差到了極點。
到底是什么事情,讓陛下如此動怒?
眾人心思各異,紛紛落座,但還是在斟酌著該如何開口打破僵局。
炎帝坐下后喝了一口茶水,稍稍平復下心情,眼神從群臣臉上掃過。
“諸位愛卿既然都到了,朕也就不賣關(guān)子了,直接開始議事?!?p> 眾臣紛紛豎起耳朵,然后就聽見炎帝沉聲說道:“西部邊境傳來消息,離國近段時間在我大炎邊境大量陳兵,日夜操練軍隊不休?!?p> “十日之前,邊軍的巡查隊,與一支離國偷偷潛入我大炎的斥候小隊遭遇,雙方爆發(fā)戰(zhàn)斗,巡查隊上百人幾乎全軍覆沒,唯有一名士卒逃生,傳回此事。”
聽到這個消息,眾臣皆面露震驚!
離國和炎國素來不合,早年兩國還曾爆發(fā)大戰(zhàn),只是最后被儒圣力挽狂瀾。
如今二十年過去了,離國居然又在炎國邊境陳兵,還派出斥候隊伍入境探查,甚至還殺了上百名邊軍士卒,這完完全全是對炎國的挑釁!
“真是豈有此理!”
中書令藺和眼中怒意熊熊,臉色鐵青地開口道:“陛下,離國如此狂悖,已經(jīng)可以視為入侵我大炎!”
“此事決不能就此善罷甘休,必須要給予強硬的反擊!”
斥候是大戰(zhàn)之前放出去勘察敵方虛實和偵察兵,實力也是非同小可。
這和諜子不同,斥候?qū)儆谲婈?,將斥候放入另一個國家境內(nèi),還殺了上百名巡邏兵,這就是要開戰(zhàn)的信號!
“這就是出問題的地方?!?p> 炎帝長嘆一聲,“朕也想針對此事向離國施壓,但卻沒有證據(jù)。”
“巡邏隊的士卒都被那支斥候小隊屠戮殆盡,逃出來的那個幸存者,也在傳回消息后就重傷不治去世?!?p> “那支斥候小隊有中三品強者存在,因此動手極為干凈利落,沒有殺完人甚至將尸體都處理得干干凈凈,沒留下任何把柄。”
群臣聞言全都沉默了下來。
即便知道是對方斥候隊伍殺了他們上百名士卒,但是現(xiàn)在卻沒了證據(jù)。
人證物證一樣都沒有,誰知道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離國還可以反咬炎國在捏造事實。
程弘文沉思片刻,然后繼續(xù)說道:“陛下,臣以為問題的關(guān)鍵并不在于有無證據(jù),而在于我大炎給什么態(tài)度?!?p> “離國派出斥候入境,還在邊境大量陳兵,這明顯就是在試探我大炎虛實?!?p> “在這件事上我們?nèi)羰遣荒軓娪不貞?yīng)的話,那就是在自曝短板了?!?p> 程弘文一下子就道出了關(guān)鍵。
儒圣常年不在炎國,所以讓離國開始蠢蠢欲動,現(xiàn)在就是在進行試探。
所以離國承不承認沒關(guān)系,有沒有證據(jù)也沒關(guān)系,但炎國一定要強硬反懟!
“可是這樣的話很有可能會和離國開戰(zhàn),這不符合我大炎目前的發(fā)展策略。”
“我大炎現(xiàn)在正值蓬勃發(fā)展的時期,要是貿(mào)然開始戰(zhàn)爭,之前二十年的積累都將毀于一旦,我們現(xiàn)在打不起仗?!?p> “應(yīng)該找其他辦法來解決?!?p> 門下侍中韓瑞皺緊眉頭,并不認同程弘文的話,他是出于整體大局來考慮的。
任何一場戰(zhàn)爭都不能隨意開啟,離國現(xiàn)在渴望打仗,但炎國卻不能跟著上頭。
我發(fā)育的好好的,跟你這群粗鄙的兵修打什么仗?
程弘文看了韓瑞一眼,面無表情道:“韓侍中莫非忘了儒圣的話了么?打得一拳開,才能免得百拳來。”
“離國如此挑釁我們?nèi)羰沁€這般軟弱應(yīng)對,反而會讓他們覺得我大炎怯懦,他們只會得寸進尺!”
韓瑞臉色登時沉了下去:“儒圣的話說的當然沒錯,可現(xiàn)在儒圣并不在我大炎!沒圣人坐鎮(zhèn),拿么和離國開戰(zhàn)?”
這句話落下后程弘文也不說話了。
韓瑞在這一點上說的沒錯,炎國目前沒有底氣和離國大戰(zhàn),因為沒有儒圣。
沒有儒圣在是根本不可能擋得住離國的,這是不爭的事實。
大殿當中一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