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欣賞
三月初一。
齊爾哈至率軍來到富勒哈山不遠(yuǎn)處,一名后金夜不收匆匆趕來。
“明軍分三路駐扎,各自修建防御,馬林主營外還挖了三道壕溝,壕溝處布置了大量的火銃手……。”
齊爾哈至聽到夜不收傳來的消息,皺了皺眉頭。
這些明軍雖然戰(zhàn)力不濟(jì),但是火器卻相當(dāng)厲害。
有很多的八騎勇士不是倒在明軍的刀下,而是被火銃擊中陣亡。
現(xiàn)在馬林已經(jīng)有了準(zhǔn)備,在外圍安置了大量的火銃手,就算能成功突破,恐怕也要損傷慘重。
該如何減少損失?
就這齊爾哈至皺眉思索的時候,四貝勒皇大其突然驚呼一聲,“父汗,下雪了!”
齊爾哈至抬起眼簾,便看到零星的雪花從空中飄落,緩緩的落在地上。
他愣了一下,看著雪花融進(jìn)泥土之中,突然目光一亮!
三貝勒莽泰爾古擦落臉上的雪花,“老八,只是下雪而已,有什么大驚小怪的?!?p> 齊爾哈至轉(zhuǎn)過頭看著皇大其,嘴角含著笑意,“你想到了什么?”
皇大其急忙拱手,“父汗,明軍所依仗的無非是火器,但是兒臣觀察,想要發(fā)射火器,必須要先點(diǎn)燃火繩?!?p> 說到這里,皇大其伸手接住空中落下來的雪花,看著雪花融化成水,繼續(xù)說道。
“雪熔化是水,只要落在火繩上,便可以將其澆滅,而明軍所依仗的火器無法點(diǎn)燃,豈不是形同廢鐵!”
“哈哈!”
聽聞此言,齊爾哈至仰天大笑,笑聲中滿是欣慰之意。
“你說的對,真是天助我也!”
皇大其急忙拱手,“應(yīng)該是是父汗洪福齊天,老天都要眷顧。”
大貝勒善代急忙拱手,“父汗,天色暗沉,恐怕雪會越下越大。
父汗有天神保佑,此戰(zhàn)我軍必勝!”
周圍的眾人聞言,紛紛揮手大叫。
“必勝!”
“必勝!”
齊爾哈至揮了揮手,等到眾人停下呼喊后,這才緩緩問道。
“馬林分三股建營,呈犄角之勢,你們想如何破敵?”
他的這番話雖然是問眾人,但是眼角的余光,卻一直在看著皇大其。
莽泰爾古急忙說道,“父汗,明軍不堪一擊,現(xiàn)在天降瑞雪,又讓他們失了火器這等利器,我軍只需要直沖馬林中路,只要將其擊潰,明軍雖然有三路兵馬,但是已經(jīng)不足為慮?!?p> 齊爾哈至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轉(zhuǎn)頭看向皇大其,“你認(rèn)為如何?”
皇大其仔細(xì)想了想,緩緩說道,“馬林防守嚴(yán)密,想要攻破,勢必會有太大的損失。”
莽泰爾古見皇大其否決自己的建議,頓時有些不滿,“老八,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皇大其急忙拱手,“五哥勇猛,人所共知,但是旗中的子弟卻不如五哥勇猛,還是要考慮一二?!?p> 莽泰爾古見皇大其夸獎自己勇猛,這才傲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再說話。
皇大其急忙擺手,“父汗,馬林所部在富勒哈山下扎營,他右側(cè)的兵馬依山而建?!?p> 說到這里,皇大其語氣頓了頓,又說道,“這一路兵馬是杜松所部的殘兵,剛剛被我軍打垮,肯定士氣不高。
如果我們稱雪攻打,必然可以輕易擊潰。
等到將其擊潰之后,便可以一路上山,隨后,從山上俯沖而下,攻擊馬林所不大營的側(cè)面。
馬林所部大營正面防御甚強(qiáng),而左面有另一路兵馬接應(yīng),也不宜攻取。
但是靠山這一面,必然防御松懈,只要我軍從山上沖下來,一定可以一戰(zhàn)建功?!?p> 齊爾哈至看著皇大其,心中是滿意至極,也許從這一時刻起,他開始欣賞這個兒子。
有勇,有謀!
“好,傳令下去,讓大軍休息,等到雪下大了,立刻發(fā)動攻擊。”
……
“后金兵馬已經(jīng)趕到,距此大約十里左右?!?p> 馬林坐在馬背上,目光緊盯著前方,只是隨意的擺了擺手。
“再去打探?!?p> 等到夜不收離開后,麻巖管拍了拍身上的落雪,嘟囔著說道,“真是可恨,竟然下雪了?!?p> 鐵嶺游擊事都司鄭國良嘆了一口氣,“真沒想到,竟然連老天也照顧建奴,真是可恨?!?p> 馬林聽到二人所言,看著遠(yuǎn)處有些陰沉的天,眼神中滿是擔(dān)憂,忽然開口說道。
“傳令下去,讓各營監(jiān)督士兵保管火藥,如有違犯者,立斬不赦。”
明軍所依賴就是火器,但火器在風(fēng)雪天氣中又使用受限制。
馬林面對強(qiáng)軍,他從一開始就不奢望能夠取勝,只要能守住,已經(jīng)是萬幸了。
可是現(xiàn)在天降大雪,真的能守住嗎?
……
馬熠坐在火盆旁邊,看著里面燒得通紅的木炭,端起面前的酒杯,一言而盡,隨后長嘆了一口氣。
“漫漫千年,彈指而過!”
這段時間,他已經(jīng)慢慢的將這副身軀的記憶融合。
他現(xiàn)在的老爹馬林是文人出身,馬熠作為他的兒子,雖然是武將,但是在老爹的熏陶下,也讀了不少書。
通過腦海中的記憶,馬熠已經(jīng)大概知道了歷史。
曾經(jīng)強(qiáng)橫一時的大漢王朝,在主公的不懈的努力下,終于轟然倒塌。
只是可惜,主公的一番心血,卻被司馬家謀篡,真是讓人唏噓不已。
不過,那是主公的事情,他對史書上的事情卻有些不滿。
“就連荀文若都立轉(zhuǎn)了,為什么沒有我?”
“難道我不如他們嗎?”
馬熠心中不忿,端起酒杯,正要喝下,門簾被掀開,馬燃從門外大步走了進(jìn)來,指著桌上的酒杯,。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留在這里偷懶,果然沒猜錯。”
馬熠放下酒杯,舒服的靠在后面的柱子上,“你不也是一樣?!?p> 隨后又指了指面前的酒壺,“想喝就自己倒?!?p> 馬燃來到桌前坐下,卻并沒有倒酒,試探著問道。
“仲明,下這么大的雪,你一點(diǎn)也不擔(dān)心嗎?”
馬熠擺了擺手,“大哥,事情已經(jīng)定下來,你就不要操心了?!?p> 說到這里,馬熠拿起酒壺為馬燃倒了一杯酒,“大哥,你說漢末,哪個人最厲害?”
馬燃敷衍的說道,“那還用說了,當(dāng)然是呂布,馬中赤兔,人中呂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