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寺沒了,這件事讓趙凝雨感慨萬千。
“可惜了可惜了,那一向寺居然就這么沒了,一向寺茶宴也就這樣隱沒于歷史風(fēng)塵之中了?!?p> 趙凝雨唏噓感慨:
“據(jù)在下看到的只言片語描述,那一向寺茶宴召開之時,有很多赫赫有名的人物都會前來拜賀。比如丐門大長老、金錢宗四柱、四海商會五福等……”
陳遷聞言聳聳肩膀:
“但是,你沒發(fā)現(xiàn),那些人的名頭都有些蹊蹺嗎?”
趙凝雨言語為之一滯。
“呃……丐門,金錢宗、四海商會……這都是有錢人啊?!?p> 陳遷攤開手心:
“看嘛,你都發(fā)現(xiàn)蹊蹺了。所以咯~”
趙凝雨搖頭嘆息:
“虧得在下,以前一直都以為,那是風(fēng)雅之事呢,還以為一定有意思極了。誰想到居然是一群俗人附庸風(fēng)雅。”
陳遷安慰道:
“沒事沒事,一向寺茶宴沒了就沒了。我剛才不是都跟你說了嗎,你實在是喜歡點茶喜歡得緊,還可以去臨山寺辯經(jīng)大會湊湊熱鬧嘛。人家臨山寺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名門正派,他們的辯經(jīng)大會也不是沖著附庸風(fēng)雅去的?!?p> 趙凝雨擺擺手:
“辯經(jīng)大會還是算了吧。我天樞門也是玄門正派,去喝喝茶也就算了,去參加那等辯經(jīng)義的場合,實在是不合適。”
佛門到底是從炎武國外的番邦傳進來的,和炎武國本土的玄門正宗,還是不太玩得來。
“雖說一向寺是遭到制裁了,不過并不代表寺里的僧人都是有問題的。還是有一些德行和能力都很不錯的高僧?!?p> 陳遷從懷里掏出來一個錦盒,放在桌面上:
“這里面是一枚舍利子,是我在金光淵底部撿到的?!?p> 說著,陳遷打開了錦盒,里面露出了一顆珠圓玉潤的白色珠子,散發(fā)著淡淡的佛光。
那金色的佛光,只是讓人看一眼,就感到心神寧靜,神清氣爽。
洪玲抬眼看了一下那舍利子,她發(fā)現(xiàn)這就是陳遷在那金光淵底部,從那一大堆金色石頭里面,翻揀出來的,還揀出來三四枚。
之前她還和陳遷一起,送那些舍利子去過一趟無上惘寺呢。
見到舍利子的同時,趙凝雨面色一下子變得嚴肅了。
“這……陳前輩,您怎么啥都撿?。∵@舍利子可不行玩兒??!”
舍利子是圓寂后的佛門高僧,留在這世界上最后的痕跡。
通常,當(dāng)一位高僧圓寂留下舍利子后,這些舍利子會被送到自己宗派的祖庭。
或供奉或安葬,或制成佛門法寶,宗派祖庭會根據(jù)舍利子上遺留的高僧遺志,妥善處理每一枚舍利子。
佛門宗派也將舍利子視為重寶。
因為舍利子都是有強大修為的高僧才能留下的。
被供奉起來,舍利子可以半夜入夢,給予新生代的僧人們以教導(dǎo)。
被安葬下去,舍利子可以緩慢改造寺院的風(fēng)水地理,幫助宗派氣運鼎盛、日益強大。
被制成法寶,舍利子可以發(fā)揮出強大的力量,幫助宗派戰(zhàn)無不勝。
正因如此,舍利子是被佛門嚴格管制的重要物品,等閑人連見都見不到舍利子一面,更別提手握一顆舍利子了。
如今陳遷手里就握著一枚舍利子,還公然展示出來。
也不知道這是他的戰(zhàn)利品,還是怎么得來的。
總之,如果陳遷得到這枚舍利子來路不正的話,他會被佛門宣布為佛敵,然后陷入永無止境的追殺中。
“這枚舍利子屬于一位金剛位高僧——啊,金剛位是佛門宗派使用的境界名稱。相當(dāng)于普通修行者的大宗師境武者,或者陽神境煉氣士?!?p> “舍利子你也知道,是法力高強德行高尚的僧人時候才能結(jié)成的,一人只能結(jié)成一顆。我在金光淵底部撿到了三四枚舍利子,證明一向寺的僧人們也不都是那副德行?!?p> “之前我們送這些舍利子到凈宗祖庭無上惘寺安葬,想賺點外快。但是那禿子(無上惘寺方丈)實在是太精明了,他說寺里現(xiàn)在沒錢支付報酬,于是自作主張讓我們留了一顆用于制作法器……真的是太精明了,精明到讓人渾身發(fā)涼?!?p> 洪玲翻了個白眼。
當(dāng)年的事情,可不像陳遷說的那么輕松簡單。
那幫禿驢沉湎于自己的影響力和凡人的頂禮膜拜中,已經(jīng)變得魔怔了。
他們只相信自己肯相信的事情,根本就不聽人話。
事實上,當(dāng)時陳遷和洪玲送舍利子回?zé)o上惘寺的時候,可不像是陳遷說的那樣,大家好說好商量。而是這樣的場景——
“兀那魔頭!你手握那么多舍利子,一定是殘害了為數(shù)眾多的有德高僧!”
無上惘寺上空,彩霞道道,金光大作。
眾多佛門高僧各執(zhí)法寶、排成大陣,呈怒目金剛之勢,怒視著山階之下一男一女兩位少年人。
不知情的人看到這一幕,定會以為漫天神佛發(fā)怒了,降下無數(shù)降魔金剛來鎮(zhèn)壓大魔。
事實上還真就有不少前來上香的信眾,被無上惘寺這陣勢嚇得不輕,跪在地上磕頭朝拜,只求佛爺們大發(fā)慈悲收了神通。
在無上惘寺山門前,一位須眉皆白的威嚴老僧,怒目圓睜,右手戟指少年和少女,怒斥道:
“我佛慈悲為懷,但也有金剛之怒。爾等恣意逞兇,誑語滿口,是不把我佛威嚴放在眼里了。今日我等必要降服爾等魔頭,奪回舍利子,以告慰我高僧大德在天之靈!”
而被戟指的陳遷雙手攤開,幾枚舍利子在他手中閃閃發(fā)光。
白發(fā)少年一臉懵逼道:
“不是,這我們本來就是要送這些舍利子回你們無上惘寺啊!人家一向寺就是不是你們凈宗的嗎?你們無上惘寺不是凈宗祖庭嗎?我送舍利子回你們寺廟還有錯?”
“住口!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你是魔,是魔!”
威嚴老僧指斥:
“無需多言,準(zhǔn)備降魔!大羅法……唔呃!”
威嚴老僧被一腳踹在臉上,是洪玲出的腳。
早已不耐煩的洪玲在威嚴老僧的無垢衣上擦了擦鞋底,通紅的眸子環(huán)視一周,將天上地上諸多怒目金剛們挨個冷冷掃視一遍。
那意思很明顯,要打就打,別光動嘴。
更不要把陳遷這么一個無辜好人罵成魔。
在洪玲心目中,相比在冰天雪地里,向一個瀕死少女伸出援手的陳遷,那些只顧著“修行”“證果位”,不顧凡人死活的佛門修行者,更像是魔頭!
陳遷也搖搖頭,無奈道:
“真是的,想回報那一茶的人情,順便再賺個跑腿費,怎么就那么難呢?”
話音一落,海量符印黃紙從陳遷懷里洶涌而出,遮蔽天空。
無邊神雷自九霄而下,照亮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