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上旬,對于整個大學(xué)城的任何產(chǎn)業(yè)來說,都是寒冬的開始。
長達兩個月的暑假時間,大學(xué)城的人氣跌至谷底,只有快遞行業(yè)的生意還能勉強維持,因為快遞公司做的不僅僅是大學(xué)城的生意,還有大學(xué)城附近商鋪以及附近工廠的訂單。
但是今年暑假,申通和圓通的生意卻格外慘淡。
“陸余,這幾天的虧損金額我已經(jīng)發(fā)給你郵箱了?!?p> 晚上休息前,唐瀟瀟照例打來電話匯報工作。
“我看見了,一天虧損不到兩萬,問題不大,今天我去申通店門口蹲了四個小時,看見三個寄快遞的,這也太多了。”
陸余一只手拿著電話,一只手拿著筆,計算申通和圓通的大概虧損,姜和后來錢沒轉(zhuǎn)過來他也沒多問,加上忙著快遞市場的收尾工作,便沒再繼續(xù)套現(xiàn)。
“你老是亂跑,我今天搬貨都摔倒了?!?p> 唐瀟瀟不滿的說道:“今天店里來了重貨包裹,西門那邊小林有劉東幫忙,我這邊你不在店里,那兩個店員也很忙,我只能自己一個人搬,結(jié)果不小心拌倒了,小腿都摔青了,走路一瘸一拐的現(xiàn)在?!?p> “你也是閑的,搬貨就讓店員搬,你一個客服搬什么貨?!?p> 陸余隨口批評了一句。
“哼!”
唐瀟瀟在電話里哼了一聲,很不開心的道:“陸余,你難道就不會關(guān)心我一下嗎?”
“關(guān)心你?”
陸余才注意到唐瀟瀟語氣的異樣,雖然不明白是什么原因?qū)е碌?,但是必須將她這種不正常的情緒扼殺在搖籃之中:“我也想關(guān)心你,可是這很難你明白嗎?”
唐瀟瀟:“???”
“你看,你來大姨媽不疼,刮臺風(fēng)了高興的像個猴,摔倒了就來一句國粹,看見蟑螂老鼠上去就是一腳,打雷了還要趴窗戶邊來一句臥槽?!?p> “我也想關(guān)心你啊,可你比我還猛?!?p> 唐瀟瀟沉默了,手機里只有兩個人呼吸聲在話筒里傳播。
隔了好一會,陸余才緩緩說道:“明天上班我去接你,你走路不方便,就不要騎共享單車了?!?p> “好?!?p> “掛了。”
“嗯?!?p> 唐瀟瀟掛斷電話之后,陸余拿出自己的錢夾,自從手機支付成為主流之后,錢夾這種東西似乎已經(jīng)被時代的洪流給淘汰了。
它唯一的作用,似乎就是夾層里還存放著古老的照片。
陸余拿出那張照片,仔細看了看,照片上有三個小孩,左邊一個是陸余小時候,右邊那個瘦的像動物園里的猴子那個,是劉東。
中間有個留著一頭長發(fā)穿著公主裙的女孩。
“這么多年,誰還記得誰呢。”
陸余笑了笑,把照片收起來,繼續(xù)埋頭核算,又過了半個小時,終于把申通圓通的大概虧損估算出來。
自己這邊兩個店到目前為止大概虧了二十萬,申通圓通虧的少一點,一家兩三萬總該是有的。
大學(xué)城的快遞網(wǎng)點和其他地方有所不同,大學(xué)城一個是房租的開支更大,二是原本雇傭的收件員工就多,再加上還有貨車司機的工資,一旦沒有寄件和派送的收入,那么員工工資和房租成本都將成為快遞站的虧損。
快遞賺的本來就是辛苦錢,虧到三萬塊錢,已經(jīng)到一個小快遞站的心理極限,估計他們很快就要撐不住了。
陸余心里默默想著。
第二天,驕陽似火,要把世間萬物烤化了一般。
整座城市被鋼鐵水泥包裹的密不透風(fēng),每個人的周圍都像是被汗水纏繞成的絲網(wǎng)裹挾,沖不出去,撕扯不掉。
江城中天大酒店。
黃坤早就在包廂里打過陸余的電話:“小陸啊,今天申通和圓通分公司的經(jīng)理都來了,想要跟你聊一聊,快點過來吧,就在V888包廂。”
黃坤和另外兩家分公司的經(jīng)理站在窗戶邊。
“你們也知道,現(xiàn)在大學(xué)城那邊我不太插手,我也不知道這小子會搞這么大的動作?!秉S坤陪著笑臉說道。
申通分公司經(jīng)理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
“其實這種區(qū)域上的矛盾,我們一般也不過問,只不過承包那里站點的員工哭著喊著虧錢,我只能來麻煩黃總幫忙從中協(xié)調(diào)?!?p> “是啊,黃總,您幫忙協(xié)調(diào),我們以后也能更好的合作,咱們出來做生意,都是和氣生財,哪有兩敗俱傷的道理?!?p> 圓通分公司經(jīng)理橫著眼睛道。
黃坤只是笑笑,也不應(yīng)聲,直到看見窗戶外陸余從一輛奔馳車上走下來,才手指著陸余道:“喏,那個就是大學(xué)城菜鳥的老板,你們有什么話跟他說就行。”
兩家總經(jīng)理轉(zhuǎn)臉看過去,好家伙,居然開著七八十萬的奔馳SUV?
財大氣粗??!
他們不是沒碰到過搞市場壟斷的人,可是也沒誰這么闊氣。
關(guān)鍵這么闊氣的人,看不上快遞這種力氣活。
“這人什么來頭,看著不大???”
“像是還沒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
兩家總經(jīng)理低聲說道。
黃坤左右看了一眼:“我也不瞞著你們,他只是擺在前面的傀儡,在他身后還有一尊大佛,江北的春東實業(yè)你們知道吧,春東實業(yè)老板的兒子在江大上學(xué),你們懂了吧?”
二人一聽這話,頓時面面相覷。
他們心里知道,那兩家快遞網(wǎng)點估計是保不住了。
不一會兒,包廂外傳來敲門聲。
推門而入的是臉上帶著一絲笑意的陸余,親和又特別的客氣,還沒等黃坤介紹,他就主動散煙,與傳說中做生意手腕狠,虧錢不要命的形象大相徑庭。
黃坤也順勢介紹:“小陸,這位是申通分公司的高總,這位是圓通分公司的李總?!?p> 陸余一一握手,四人來到飯桌邊坐下,黃坤也不繞彎子:“高總和李總這次來,是想跟你商量下大學(xué)城的快遞工作以后如何開展的問題……”
陸余笑了笑:“大學(xué)城的快遞現(xiàn)在挺好的,就算是暑假淡季,我們的寄件量和派送量都比去年同期翻了一倍,工作開展的如火如荼,黃總你放心,大學(xué)城交給我,生意自然不會差。”
陸余這話一說,高總和李總臉色微微一變。
你他娘的生意是好了。
我們手下的生意可涼的狠吶。
“小陸啊,你看我們做生意,無非是求財,現(xiàn)在大家都在虧錢,這樣搞下去,大家都受不了啊?!?p> 申通高總抽著煙,語氣不爽的說道。
陸余斜睨了他一眼,嘴角依然保持著微笑。
“受不了的是你們?!?p> “我還行?!?p> 屋內(nèi)氣氛頓時窒住,除了陸余外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不知怎么開口。
沉默了兩秒鐘,
只聽陸余不急不緩的敲著桌面。
“你們要是實在扛不住,我給你們指條路,當然這條路有點黑,你們要有心理準備?!?p> 有點黑?
黃坤下意識的看了陸余一眼。
按照陸余的做事手段,恐怕不是有點黑這么簡單吧。
他也不由豎起耳朵,想聽聽陸余指的路,到底有多黑。
耳火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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