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一隊隊兵士在巡街。
不方便于刺探消息,一旦被發(fā)現(xiàn),那就是孤身一人面對數(shù)百城軍。
念及此,提瑤只好靜坐在床上,運轉內力功法《雲(yún)翷大真六經(jīng)》第二經(jīng)?,F(xiàn)在,她的內力尚未恢復三層,運使輕功、與人切磋百來回合等之類倒還可以,若遇生死之戰(zhàn),怕是杯水車薪了。
另,也需要重新?lián)焓啊峨?yún)翷劍訣》,好好鍛煉一番,洗去招式之間身體躍動的陌生與鈍覺。
此外,有些事情,也的確需要時間來處理,免不得要待在饗州城一段時日了。
清晨,提瑤便攜帶了兩塊的肉餡大米餅,出了城門。尋了一處清凈林地,撩起燭昔便揮舞起來。待到傍晚,趕在宵禁落門之前回到城內,入宿客棧。
昨晚收獲了三粒碎銀的小二可殷勤諂媚了,倒酒、送熱水、包好米餅什么的都快手快腳地,連碟里的咸花生、瓶里的清酒、餅里的肉餡都能多幾分。
“今天有什么新消息?”
小二倒好了酒,坐在一邊,“聽說昨晚上,府衙里來了好幾位仙人,呆了一會兒就走了?!?p> “你怎么知道的?”提瑤夾起一顆花生送入口中。
“嘿嘿,秘密。”小二樂呵呵。其實,是他們這圈子里有個大哥的姐夫是衙役,有什么官府消息都是從他那里出的,不過這種官府消息需要他們這些底下的給點“孝敬”。
另外,其他衙役多多少少也會干這種私活,大家心照不宣罷了。
“還有,今天未時,郡守大人來了府衙,調查靈橋鎮(zhèn)和趙家村的事?!?p> 饗州城隸屬于肇郡,而肇郡郡守是德郡燚州王家嫡系的釗輩子弟王釗漢,樂善卻慎施,慈眉但黠目,端的是好一條民生口碑,藏的是好一扇黑心鬼門。但皇爺爺告訴她,燚州王家的面子不得不給,這種人也得講究如何善用。
至于調查民生?算了吧,怕是前晚的瀲寧寺一事。
“瀲寧寺那邊發(fā)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聽說那邊被軍隊封起來了?!毙《彩呛芎闷?,但奈何沒有門路。
“你最近有沒有聽過碧岫山莊的事?”提瑤想起了在緣新鎮(zhèn)遇到的那一隊碧刀衛(wèi)。
小二搖了搖頭,“但是我聽說一年前,碧岫山莊的少莊主重病垂死?!?p> 提瑤的手忽地一頓,又很快地夾起花生,努力藏好異樣。
“聽那些路過的大俠們說過,現(xiàn)在是老莊主的二兒子管理山莊,而少莊主不再露面,怎么樣的情況都不知道,但未有喪事傳出,估計還沒死吧?!?p> “嗯。還有別的什么嗎?比如有趣的一些事?!?p> “有!今天錢老板的大兒子和二兒子在碼頭打起來了,為了趙老醫(yī)師的嫡孫女趙茜婷。打的可真是熱鬧啊,親兄弟就跟多年仇人一樣,兩人的隨從們竟然不敢勸架?!?p> 提瑤點了點頭,昨晚小二聊到錢老板奉銀賠罪并休妻后竟向趙老醫(yī)師厚顏提議結成親家,錢家的兩個兒子任由趙茜婷選一個,選了誰,誰就是盛緣酒樓的下一任掌柜。
“那場面可真是熱鬧……”,小二眉飛色舞地,像是親眼看見了人多嘈雜、眾民圍觀的現(xiàn)場。
此刻,二樓上,一位老人和一個年輕小伙下了樓梯,一前一后,似是祖孫。
老人發(fā)須斑白,一身干凈道袍襯著幾分仙氣,面色蒼黃卻又生機綿綿,點點的歲月深斑和沉沉的幽亮眼睛令人陡生一種處世明慧的觀感。
青年束著高發(fā),一身干煉勁裝顯得精神奕奕,容貌平平但又暗藏肅冷,淡言靜默的神色和腰間的黑色劍鞘予人落下一種意氣風發(fā)的印象。
兩人徑直走到提瑤這一桌。老人站在她的正面對邊,目光落在放在桌面的燭昔,“小友,你這把劍出價多少?!?p> 小二聽到有客人打斷了自己的話,瞧了一眼就立馬退下了。
提瑤嚼好嘴里的飯菜并咽下,對上老人的眼神,“家?guī)熕洠瑹o價之物?!?p> 老人搖了搖頭,換上了可惜的神色,“草包之人,埋沒寶劍?!?p> 提瑤呵笑一聲,眼神溢冷,盯著面前的一對老小,“老東西你算老幾?”
老者不理會這句無禮之言,轉身尋了隔壁的一處空桌,抬手招呼站在柜臺邊的小二過來。青年瞥了一眼提瑤,沒有說話,跟著老者坐下。
提瑤認得那種眼神,她曾見過無數(shù)遍也曾讓人在她臉上見過無數(shù)遍的。
殺意。
是的,純粹的殺意。
一口清酒順喉而下,暢快的感覺爬滿她的背脊。反正吃得差不多了,提瑤抓起革袋就上了樓回了房間。
不用猜,今夜那一對老小肯定會來搶燭昔的。
子時的更聲,從外面?zhèn)鱽怼?p> 提瑤所在的房間門口,閃過一縷微弱的橙黃明光,然后面向巷子的窗戶也閃過一縷微弱的橙黃明光。
老人一推房門便開了,他還在詫異怎么沒有上鎖,但又關好了門。而窗戶這邊,勁裝青年已經(jīng)推窗而入,然后再關好木窗。
昏暗的夜色里,客房內的布局在修仙者眼里依舊是一眼可盡,兩人分別運使靈力貼了禁閉符箓在門窗、地板和天花板等位置,然后不約而同地看向客床。
提瑤沒有睡,正在盤坐運功,聽到門窗聲響的時候漸漸收了運轉的內力,然后睜開眼睛。
“來啦,我等很久了?!碧岈幬掌饠[在身前的燭昔,起身站在床前。
看著女人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老者微瞇著眼睛,“小女娃,交出那把破爛劍,我饒你一命!”
青年拔劍的嘶聲切切響起。
“既然是破爛,那你要來何用?”說罷的剎那提瑤腳尖用力一點,運使內力奔向老者。
在凡人俠者看來是如此地快,但在修仙者眼里,這點速度不值一提。
老者抬手從儲物袋里拿出一根金杖,對上疾刺而來的燭昔便是一擋。
一旁的青年動都不動,但是他的表情變了。
因為那根金杖被斷成兩半。
突發(fā)的情況讓老者心口一緊,連忙側身,卻還是讓左肩挨了一劃。接著,老者迅速抬起右手擋住了提瑤的一記飛踢,旋身穩(wěn)住。
老者還沒來得及暗嘆大意,卻不料提瑤借力,于空中翻了個漂亮的轉身,狠狠劈向青年。
下意識地以劍揮擋,在那一聲短暫又清脆的鏗鏘聲中,青年迅速反應過來,揮起左手小臂,試圖讓黑鐵腕甲擋住提瑤的劍劈式。
可他還是低估了燭昔的鋒利。救了多次性命的腕甲在這次就救不了了。
他的半條左小臂,連帶著左肩胛骨斜下到右胯骨的內臟和骨頭,都被切了。
衣裳被劃爛,溫熱的鮮血從青年的斷臂、胸膛和腹部,噴泄而出,淋滿了在他身前半蹲著的提瑤身上。
身體很痛,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凄慘,嘴里發(fā)出哀嚎,而身體倒退靠在了窗欄。
腸子順著腹部的劃口在往下掉,提瑤直起身子,一劍刺入青年的喉嚨,結束了他的慘叫。
一地的鮮血上,提瑤轉身,面色淡然地看著呆呆的老者,“老東西,我說過的,無價之物,也就是說,你要不起?!?p> 右手中的下半截金杖砰然落下而蕩起一聲的悶聲,讓正在因面前慘事而顫抖的老者由極重的悲傷轉為極致的憤怒,“臭丫頭!你殺我孫子!我要你死!”
胡須飄飄,衣袖獵獵。老者抬手便是數(shù)十張火符箓,運轉靈力,速掐手訣,“疾!”
提瑤第一次見這場景,數(shù)十火光憑空由紙而化,在這不大的客房內眨眼間向她沖來,躲無可躲。
這一刻,明光滿目,剎那就亮得她淚光盈盈,她的念頭竟是:這就是修仙。
一抹金紅光芒從左手腕處的粗布里散透出來,震散了那數(shù)十火球成一粒粒飄散下落的火星。
提瑤低頭看著左手腕,然后抬起——是的,是那一只桃花鐲。一滴清涼的淚水又落了下來,劃過血跡斑斑的面龐。
目光越過粒?;鹦牵ㄔ诶险叩纳砩?,握著燭昔的右手緊了緊,提瑤換了步式,蓄勢待發(fā)。
老者目瞪口呆,思緒略微滯澀,“不可能,不可能,你只是個……”視線落在了那散著金紅光芒的手腕,倏然想到了女人的那句“家?guī)熕洝薄?p> 心臟驟縮,老者轉身想逃,手已經(jīng)觸碰到了貼在門后的禁閉符箓,然后整個人已經(jīng)不能動彈了。
整個房間都已經(jīng)彌漫滿了金紅光霧。
背對著提瑤的老者心肝懼顫,恐懼爬滿他的腦海,大聲說,“別殺我,別殺我,我給你當奴仆,對,我做你的奴仆,別殺我,別殺我?!?p> 但是,燭昔的涼意從他的背后穿進了他的心,巨大的悶痛讓老者咳了幾下,咚地跪地,喉嚨里發(fā)出幾下嗬嗬聲,死亡讓他的思緒逐漸飄散。
提瑤拔出了劍,老者的軀體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客房里漸漸恢復了黑暗。
提瑤緩緩平復了緊張的身體,然后找了放在床柜里的火折子,點亮了油燈。
昏黃的燈光下,一具尸體倒在門后,一具尸體倒在窗下,暗紅的血灘倒是和黝黢的木質地板混成一體。還有貼在客房上下左右的那十來張符箓,落在客房地板上的一排細膩符灰。
這場景,詭異得讓提瑤覺得陌生,仿佛那對祖孫不是她殺的,仿佛自己就是個闖入現(xiàn)場的過客。
可放在小高桌上的燭昔提醒了她,笑了笑,呼了口氣。
處理尸體和血跡,整理干凈客房,是首要做的??墒牵饷娼窒锶加谐潜鴣砘匮策?。
要不尸體搬在其他客房,偽造第一案發(fā)地點?要不把尸體沉進糞坑,偽造殺人拋尸的假相?
可是同住進來的自己依舊有嫌疑,并且會受到官府盤問,到時候自己糊弄給客棧老板的名字和身份就暴露了。
眉心緊擰,提瑤想不出來好的方式,目光盯著尸體,好一會兒提瑤才醍醐灌頂。
用修仙者的法子!但又怎么用呢。
再熬下去,丑時就要到了。
一道女聲在她耳畔笑了一下,輕語,“那兩個人有儲物袋和祛塵符。”
提瑤一驚,倏然站起,四下環(huán)顧,“師尊?”
可客房里,再無第二個活著的人。
定下心緒,提瑤呢喃,“儲物袋,祛塵符,儲物袋,祛塵符?!比缓?,大步走向老者,翻正他的尸體朝上,從腰間解下三個灰撲撲的袋子。又從青年的腰間解下兩個。
“直接打開?”提瑤坐在小高桌旁,看著面前的袋子面露疑惑,可是耳畔沒有聲音。
然后打開了一個,里面的東西全都出來了,看著面前突然出現(xiàn)的一堆的瓶罐、盒子、器物等,要說沒被嚇到是不可能的。
好神奇。
但是,東西出來了,那怎么放進去?
正當毫無頭緒的時候,左手手腕處伸出了五條金紅絲線,似藤蔓,包裹著她的整只左手,然后隱入血肉。
“想著把東西拿出來和放進去?!?p> 提瑤照聽,念頭一動,地上的東西一下子又不見了。
左手拿著儲物袋,腦海里迅速出現(xiàn)了袋子里的場景。
樂上心頭,提瑤查看了其他兩個袋子的,一個裝了很多的符紙,一個裝著衣物、生活雜物等等。
紫金桃花鐲在她腦海里展現(xiàn)了儲物袋的空間。把里面的東西規(guī)整到一起,能騰出來一個儲物袋裝尸體。
然后,提瑤收好了兩具尸體。打開那個裝符箓的儲物袋,一樣一種的擺出來。
她哭笑不得地說“師尊,我不懂符箓啊?!?p> 直到她的左手不受控制地動了,兩指捻起一張符,白光浮現(xiàn),手中的符箓化作微風,猶如海潮,卷到每一處,最后,灰塵、灰燼和血跡等等被風裹成一顆球,“噗”地從空中落到地板。
昏黃的油燈下,客房肉眼可見地極其干凈。
神奇!
提瑤非常振奮,目光灼灼地看著擺在桌面的各式符箓,左手每摸過一張,腦海里便浮現(xiàn)這張的效用。
所以,當提瑤的目光落在貼在客房上下左右的禁閉符箓,就知道了那對祖孫是死有余辜。要不是他們對燭昔起了貪心,也不至于身死道消。
不過,這倒是好東西,可不能浪費。提瑤起身去揭下來,可是她的右手揭不下,再使多大的勁也揭不下,仿佛那張薄薄的紙是一塊焊在了墻上的鐵板。
兩手同上,這才把門后的那張禁閉符箓輕松揭下。
右手揭不下,換到左手就輕松揭下,思索一下這才曉得緣由。
靈力。
需要小說話本里講的靈力,而自己目前不過是凡人。
不急,解決了那些人,她才好安心地踏上修仙之道。
現(xiàn)下情況已解決,提瑤安穩(wěn)睡下了。
睡到辰時才醒,戴著粗布的提瑤開了房門,站在廊上招呼樓下的小二,“小二,打點水上來?!?p> 樓下大堂里已有兩桌客人。正在樓下給一桌客人送菜的小二一聽這熟悉的財神爺聲音,仰頭回道,“好嘞?!?p> 一盞茶后,小二端著一盆溫水進了提瑤住的客房,放在床尾靠墻的架臺上,然后笑著說,“女俠,我又有新消息了?!?p> 提瑤挑眉。
“今天開始解除宵禁了!昨天晚上仙人報送消息說那怪物被殺了?!?p> 好啊,真好啊。提瑤點了點頭,從腰間掏出一個布袋,拿出一顆小小的珍珠。
小二眼睛都直了,聲音顫抖,“這……”
“給你的。年輕小伙子是要攢些家底娶媳婦的?!?p> 看著提瑤指間捏的那小小一顆潔白,小二彎腰,雙手張開遞過去,任提瑤放在他手上。
他緊張而又慎重,不可置信地看著掌中,耳邊卻響起一句“有些事情,是要保密的。”
小二重重點頭,“我發(fā)誓?!?p> “別弄丟了,下去忙活吧?!?p> “好嘞?!蹦_底生風地溜了,出了房間還帶上門,小二本來想吹口哨的,但硬生生忍住了,壓制自己的興奮,不斷在心里告訴自己可不能讓別人看出什么來。
——
裴子野從混沌的黑暗里找回了清醒,昏沉的思緒上到處都是悲涼的驚懼,軀體的痛感和渴意在肆意叫囂。
但,為什么這么暖呢?是什么這么香呢?
緩緩撐開眼皮,映入眼簾的是圓木橫搭的木屋錐頂。他轉頭四看屋內擺設,是誰的家呢。
起身坐了起來,突然的頭疼讓他左手摁住額頭但卻碰到了裹著他頭的干凈粗布,撐在床鋪上的右手青筋畢現(xiàn)。
一滴清淚莫名地從左眼眶里偷跑出來,滴在了蓋著他雙腿的熊皮上。
接著就是止不住的落淚,腦海里又浮現(xiàn)起當時被魔道賊子踩在腳下的一幕幕記憶,他不知道為什么會這么真實得像親身經(jīng)歷,又不知道為什么會如此虛假得像局外觀眾。
左手抹了抹面龐的淚痕,手指上沾了些的草藥味道鉆進他的鼻腔。
再看看屋內的擺設,好像記憶里的某些片段。
衣物整整齊齊地疊好放在了床邊的小桌上,目光落在了放在枕邊的一枝粉紅桃花。
他愣了一下,忽而猜測了起來,拿起那枝桃花。然而,它在指間倏然變成了一張泛黃的紙。
上面有字:“你娘姓洛,名蕓盈,道號時雪。
你鎖骨處的云霞洛瑰花紋是你娘留給你的身份證明,說你要是修道有成,回洛浮山去見見外公外婆,替你娘說一句很開心有他們這樣的父母。
你娘臨死前求我救你一命,說她對不起你,說她愛你,說帶你回家。
現(xiàn)在,我找到你爹了。你回家了?!?p> 裴子野不可置信,但那些遺忘的兒時又鮮明地在腦海里活了過來,是失憶的他被帶回霖照宗之前的兒時。
記憶里,望明江的水浪又嘩啦嘩啦地響了起來,冰冷卻又龐大,一遍又一遍刺激著他的淚腺。
淚水潸潸,啪嗒啪嗒。他的悶吼和哽咽,伴隨著十余年里對身世背景的不解、猜疑、怨恨和自棄,一同破碎在這溫暖的小木屋里。
在這一聲聲嗚嗚低鳴里,指間的那一張紙一寸寸化作飛塵,消散開來。
過了許久,裴子野宣泄完了。熊皮已經(jīng)被浸濕了一大塊毛發(fā)。
裴子野沒解開纏著胸膛的一圈圈粗布,掀開厚重的熊皮后,下了床但又踉蹌了一下,急忙穿戴上疊在一旁小桌的衣袍和放在床邊的靴子。
跑出門去,看了一圈屋外,沒人,記憶里魁梧愛笑的闊索柯(部落方言“父親”)不在。
在這一處山上平地,只有這一個孤獨的木屋,沒有記憶里部落的座座小屋。
望國以西,月折山脈里,五月里的季亭山下,冷風呼呼,殘雪斑斑。
流落在外的人,回家了。
起峋
這一章我總覺得細節(jié)寫得不好,比如提瑤的性格。她與修仙者祖孫的交手,其實我想寫精彩一點的,但是對凡人輕視的修仙者,料不到提瑤有燭昔和桃花鐲這兩個頂級仙器,所以我只好以“陰溝翻船”式這樣寫。 其實,靈境修仙者在中后期才能和凡人武者能拉開戰(zhàn)力差距,靈力、物品、經(jīng)驗和速度都是要綜合考慮的因素。 所以,先斬青年是她認為最符合情況的做法,至于后邊的老者是用了很多符箓損耗靈力過多但殺不了區(qū)區(qū)凡人,他就知道有別的存在介入了。 emmm怎么說,我盡量把細節(jié)和心思把控好,希望看到的大家提出寶貴的批評。還有的別的,多多擔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