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晚上七點(diǎn)的時候，金希洗澡忘了拿褲子，洗完澡光著屁股就出來了，嘴里還喊著：媽媽！我的那條內(nèi)褲在哪里？正巧這時李袁回來撞見了光著屁股的金希站在放著一堆衣服的長椅子上找衣服，怕自己是做夢了，又閉眼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再睜開看，這才看清楚確定自己沒看錯。閂零正巧從樓上下來，看見了這一幕。
“你說說這是怎么回事？”李袁手指著金希抬頭忘著閂零質(zhì)問道，內(nèi)心既激動又憤怒。
“沒怎么回事，是兒子就不是你的！”
“你什么意思？”李袁聽不懂閂零的話。
“聽不懂嗎？有哪個做爸爸的不帶自己的孩子的？這孩子你有帶過嗎？沒有就不是你的孩子?。 闭f著走下來幫金希穿好褲子。
李袁也不想和閂零計較以前的事，趕緊撥打電話給劉氏：“媽！我有兒子了！”
“你什么時候有兒子了？”劉氏感到莫名奇妙。
“我家的希希就是男孩??！”李袁激動地說。
“你在說什么？你媳婦在醫(yī)院生的是女兒，當(dāng)時醫(yī)生有宣布的?！?p> “那老媽你親眼看到了嗎？”
“看是沒看，醫(yī)生都宣布了，就不想去看了。”
“那就是了，人們不都說眼見為實(shí)嗎？我們當(dāng)時都沒有看，閂零后來也沒告訴我是兒子。要不是今天我看了，我怕是也要被繼續(xù)蒙在鼓里呢！”
“什么？你說是真的？”
“千真萬確！我剛剛親眼看到的?！?p> “那我現(xiàn)在就跟你大哥說一下，收拾收拾就過去你家！”
晚上八點(diǎn)的時候，劉氏來到了李袁家。也不看閂零，直奔著金希過去脫了金希的褲子。再三確定沒看錯后，對著旁邊的閂零說：“你可以出去工作了！孫子可以我來帶?！?p> 閂零也不叫她，冷冷笑了兩聲后說：“你可要想清楚了，別到時候又怪我?！?p> “想得很清楚，以后孫子就由我?guī)Я?！?p> “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今晚希希還有作業(yè)沒有寫完，以后你要帶就帶吧！”
隔天一大早，劉氏就在李家村轉(zhuǎn)了個遍，到處跟人說醫(yī)生當(dāng)時把希希是男孩宣布成女孩的事，到處抱怨閂零瞞著不讓她帶自己的親孫子。村里人都覺得這劉氏怕是病得不輕，希希明明就是女孩子卻說是男孩子，待劉氏走了之后，就打電話給閂零：“啊零啊！你婆婆病得很嚴(yán)重，天天想孫子，還把希希當(dāng)成男孩子了！要不你就給她生個孫子吧！也趕緊送醫(yī)院看看吧！”
“她大兒子都給她生兩個孫子了！用不著我生！她太貪了！真是打擾大家了！”
待希希下午放學(xué)回來，閂零趁著劉氏還在房間午睡，跟著金希一起穿過了稻田間的小路，沿著斜坡爬上了芩河橋穿過了芩河橋往著對面的山走去。過了橋，沿著小路，有一座不滿蛛絲網(wǎng)的小廟，她看到里面有神像在，便手心對著手心握住了拜了拜。拜完了看到旁邊有條小路，又牽著金希的手繼續(xù)往前走，走著走著，到了一塊空曠的草地，草地上有好幾塊大石頭，看到有塊大石頭。金希指著其中一塊大石頭抬頭對閂零說：“媽媽！這里就是我和李希希見面的地方，我和她就是坐在那塊比較圓的石頭上一起聊天的。不過她好像還沒有到?！?p> “那我們一起在那里坐下來等吧！”說著牽著金希往石頭走過去。
兩人望著夕陽慢慢落下去。
你媽媽叫什么名字？
我媽媽叫具語。
你媽媽喜歡什么？
我媽媽喜歡看書。
你媽媽喜歡的作家是誰你知道嗎？
嗯，不太清楚，或許是一個叫博爾赫斯的，又或許是一個叫木心的，也可能是其他人。
那你喜歡過哪個作家？
我喜歡陳伯吹，我覺得他的《一只想飛的貓》很有意思。
“媽媽！”兩人聽到身后的叫聲都回頭看，看到李希希向自己跑過來。
距離閂零百米遠(yuǎn)的一棵大樹下，站著三個人——一個女人牽著李希希，旁邊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男人的臉顯得有點(diǎn)長。
金希喊叫一聲：“爸爸媽媽！”向前跑去。
閂零望著樹下的人沒有上前，樹下的一家三口，讓人感到家庭幸福的和諧畫面，內(nèi)心油然生出羨慕感。
然而此刻，大樹下的女人也望著石頭旁的女人，回望著自己的過去，內(nèi)心也油然生出一股羨慕感。
正當(dāng)閂零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大樹下的金希拉著媽媽向前大喊：“希希，我們以后記得要一起玩！”
李希希聽見了高興地說：“好！要一起玩！”
“你好，我叫具語，要不，一起吃個飯？”
“額……好，那好?！遍V零頓了頓。
商量一番后，閂零帶領(lǐng)著一同前往芩河橋東南面離神仙小廟一公里遠(yuǎn)的偏僻小魚餐館，這家小魚餐館坐落在山腳下，周圍都是墳?zāi)?，墳?zāi)古缘囊安蓍L得比一米八的人還高。盡管如此，這里還是會有不少人特意找到這里來吃飯，尤其是在晚上的時候。離小魚餐館百米遠(yuǎn)的時候，一陣陣狗吠聲傳過來，這狗吠聲不知道是在吼人還是在吼附近的陰靈。
在靠近燈光的柱子旁的方桌下，兩家人對面而坐，閂零猶豫了下開口道：“額，剛剛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閂零，你可以直接叫我閂零，那我可以直呼你的名字具語嗎？”
“可以的。”看到閂零往旁邊看了看，又解釋說：“這是我的先生，姓金，孩子的爸爸，他不怎么愛說話。他主要擔(dān)心我們不安全，所以跟著過來了。”
“你好，你們聊?！苯鹣壬V零笑了笑。
閂零想忍耐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問了句：“你是你的親生父母撫養(yǎng)長大的嗎？”
“你這話說的，誰不是親生父母養(yǎng)大的？”
“我記得我爸瞞著我媽送走了一個姐姐，我看小孩長得很像，就覺得你可能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姐。”閂零直言不諱地說道。
“可我記得我媽跟我說過，她曾經(jīng)送走了一個我的妹妹，因?yàn)榧依镏啬休p女，在加上沒有精力去照顧除我意外多出來的妹妹，我媽忍痛送人了，她還好幾次跟我講起我妹妹都會異常傷心得掉眼淚?！?p> “那你有找你妹妹嗎？”
“沒有。那你有找你姐姐嗎？”
“想找，不知道怎么找，好幾次聽到別人說有人跟我長得很像，就忍不住看看別人口中看到的跟我像的人?！?p> “那你覺得我們長得像嗎？”
“我不知道，應(yīng)該是像的，不然為什么兩個孩子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可是你為什么不找你妹妹呢？”
“因?yàn)椴淮_定?！?p> “不確定？”
“不確定我媽說的是真是假，因?yàn)樗Ｄ晟畹煤軌阂?；如果真有一個妹妹，不確定她是否還活著，我想找到了也未必是好事。你找到她要做什么呢？”
“你看，我們說了挺多的，誰能想到我們今天是第一次見面呢？”閂零說著張望張望門外黑壓壓一片。
“你是你的親生父母撫養(yǎng)長大的嗎？”
“怎么突然問這個？”
“你剛剛不是也問我了嗎？我越看越覺得說不定你就是我的妹妹呢？你說是不是？”具語說著轉(zhuǎn)向旁邊的金先生問了句。金先生沉默著沒有說話。
閂零對這突然的反問突然產(chǎn)生強(qiáng)烈的厭惡感，就好像感受到了挑撥離間一樣，真是諷刺，明明自己一開始也是那么問的，意識到這個問題后，閂零向著具語說道：“剛剛冒犯了，真是不好意思。抱歉?！?p> 吃完飯后，雙方在神仙小廟的岔道旁告別，閂零背著睡著的希希往回家的路走去……
走到有好幾塊大石頭的空曠草地的時候，具語確定金先生背上的小孩睡著后，輕聲問了句：“你以后還要見她嗎？”
“我被我親生父親賣了這件事，她應(yīng)該是不知道的。以后還是不要見了比較好，見一次就會想起被親生父親賣了還賭債的事。”
“你還怨恨那個家庭？”
“不恨了，我的養(yǎng)父母對我挺好，而且這事讓我遇上了你，能夠遇上你就沒什么可怨恨的?！?p> 之后，金夜帶著具語和希希到了另一個地方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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