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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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了，我仍是在做夢的。
但是這樣的夢中夢，不禁令人感到一陣暈眩。
那是一種用言語難以形容的怪奇感……但那樣“切實(shí)”存在著的“迷幻感”，反而又令人覺得違和。
夢境的解法……究竟是什么呢？
是“現(xiàn)實(shí)”嗎？
但夢境也只是現(xiàn)實(shí)的一部分。
或者說，夢境與現(xiàn)實(shí)，實(shí)際上并不沖突。
在經(jīng)歷了第一次令人作嘔的噩夢之后，我并沒有找到我所需要的答案。甚至可以說是一無所獲，因?yàn)樵谶@里，很難用正常的邏輯來思考。
就算是自己現(xiàn)在正在用的這一套思維邏輯，或許也未必就是正確的……至少在夢境中的我自己，是沒辦法察覺到的。
“你進(jìn)入了一個誤區(qū)。”
她仍是一樣的話語。
鶯踮起了腳，把自己“掛”在了這個類似于站臺一樣的邊緣處。
“并不是只要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就一定能夠從夢里醒過來的?！?p> “……”
“沒錯，就和現(xiàn)在的情況一模一樣?！?p> 鶯用力挺起身，然后順勢翻越了下去。
但就在她落地前的一瞬間，原本是鐵軌的地面，卻變成了水面。
月臺也……變成了泳池。
——一個只有泳池的地方。
像是個巨大的游泳館，但并沒有看見那種像是休息用的更衣間，就連洗手間也沒有。這里有、且僅有泳池……數(shù)不清、又大小不一的泳池。
從門口出去之后，又是另一個泳池。
“你覺得，我們醒來之后，還會在那間賓館里嗎？”
她拋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
答案似乎也非常地明顯了。
但我還并未作答，鶯便已經(jīng)用她那宛若是從幸子身上學(xué)來的、嘲笑般的眼神看著我。
我若只是按照原本的想法回答的話，就勢必會被她嘲笑一番的吧……
但猶豫再三，我還是如同原先那般愚笨。
“……難道……不是那樣嗎？”
“你也太想當(dāng)然了吧……”
“……”
順著鶯的話語，我開始回憶。
回憶著自己，究竟是什么時候——
陷入這龐大而又繁雜的夢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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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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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要動腦去思考的話，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shí)也很簡單。
那就是從一開始——
從……見到優(yōu)子姐的時候開始。
畢竟，她代表著夢境。
雖說會以人類的姿態(tài)現(xiàn)身，但她的到來，也就意味著夢境的到來。
而且，“潛入”他人的夢境，需要一個契機(jī)——
而何為“契機(jī)”呢？
在這里，請容許我插入一個前提——
夢境，是難以形容、難以理解，且毫無邏輯可言的。
打斷現(xiàn)實(shí)進(jìn)入夢境，也就意味著現(xiàn)實(shí)原本的連貫性將不復(fù)存在。
而這個所謂的契機(jī)，就是需要中斷這一連貫性，或許是某個聲音，又或是某個動作。足以打斷你當(dāng)前的所見所聞——打斷你當(dāng)下的腦內(nèi)思維，達(dá)到這種程度的行為，都能作為她從外部“切入”夢境的契機(jī)。
就像是在不同的電影畫面之間突然切換的一個不起眼的轉(zhuǎn)場。
——而在那個時候，優(yōu)她，喊了我的名字。
在一陣并不重要的閑聊過后，又將我的注意力，重新引向了那個前臺的小姐姐。
“……”
其實(shí)之后發(fā)生的事情的確沒那么重要，而真正應(yīng)當(dāng)注意的是，她打斷了我……
讓我從思考和猶豫的狀況中脫離了出來
——十分生硬地切入進(jìn)來。
但我卻并沒有注意到。
所以，在那個時候，我就已經(jīng)陷入到夢境的國度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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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理清楚了?！?p> 鶯仰面漂浮在水面之上。
然后順著水流，飄向了泳池的另一側(cè)。
這是一個池水向下方流動的入口。
但我不會游泳，所以并沒有踏入到泳池中去。
盡管這里水池的深度看上去并不算是太深，但根據(jù)我先前的經(jīng)歷，我并不相信我此時的所見所聞，也不敢再相信自己盲目的判斷。更何況，這還是在夢境之中。
我只是在泳池的邊上跟著移動著，隨后又進(jìn)入了下一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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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之后那個打響指的動作，只是一種佯裝嗎？”
“她的‘自我’喜歡帥氣的東西吧？或許是因?yàn)槟菢幼隹雌饋砗軒洑?，就像是念出‘來自地獄’的臺詞時一樣?！?p> “……”
是“來到”。
不過……那無所謂。
反正是她的夢境國度，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
“……咦？”
所以我一開始進(jìn)入的，其實(shí)是優(yōu)子姐的夢境國度嗎？
通過夢境國度，再進(jìn)入那個“猿夢”——從一開始，解法就已經(jīng)十分明了了。
“……你不會真的覺得，都市傳說，會有解法吧？”
“……”
鶯仍舊是那副嘲笑一般的語氣，令人有些……窒息。
明明是和我一樣的外貌，明明也是和我一樣的聲音。
仿佛她才是真正的死神那般，說出的話語令人感到一陣陣的惡寒。
“所以……猿夢，是……‘必死’的嗎？”
“嗯哼?！?p> 沒錯——
她的語氣聽起來似乎就是這個意思。
“……”
但——
這種答案還真是令人有些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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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鶯還饒有閑心地向我潑灑著涼水，從她的臉上倒是看不到一絲的不快。
她這時候還能有閑心玩鬧的這一點(diǎn)，讓我更加地不愉快了……
當(dāng)我擦干臉上的水珠之后，便看見她在水下，朝我伸出了手。
水池此時就像是面鏡子——
而我的“分身”——鶯，她就在這“鏡子”的另一面，像是在求救般地，向著鏡面這邊的我伸出了手。
或許是夢境的國度侵?jǐn)_了我那原本就愚笨上些許的思維，又或者是我對于自己并沒有戒心和抵抗力，只是將那種無法言明的表情，看出了帶有求救、或是有著某種其他特殊的含義。
我只是下意識地也將手伸了過去。
“……”
或者說，我已經(jīng)分不清，究竟是我自己伸出的手，還是她所伸出的手……
鏡子本就不是兩個世界的橋梁，而是某一側(cè)真物的虛影。
但總有人分不清，哪怕是到了夢中也是如此。
“……唔！”
而她卻抓住了我的手腕，將我拉了下去。
伴隨著失重感，我向下墜去——
我因?yàn)楹ε露]上了雙眼，可并沒有感覺到理應(yīng)襲來的潮濕和冰冷。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坐著的姿勢……
坐在了……列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