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秦淮茹錯了么

　　賈張氏看秦淮茹跑回了屋子，問道：“怎么樣？錢借到了嗎？”

　　秦淮茹強忍著不掉眼淚：“媽，別提了。”

　　賈張氏急了：“怎么著？他們還真不借啊，我找他們?nèi)?！?p>　　秦淮茹拉住賈張氏：“媽，咱別丟人了行么？”

　　賈張氏道：“就是我拼了我這張老臉不要了，也不能讓棒梗沒學(xué)上啊?！?p>　　說著賈張氏怒氣沖沖就要往外走，秦淮茹知道賈張氏這一去跟傻柱就要不死不休了，哭喊道：“媽，您別去了！我去想辦法還不行么！”

　　賈張氏道：“你還有什么辦法？”

　　“我去借，我去找張禹借錢?！?p>　　“秦淮茹，你是不是還惦記著跟張禹在一起呢？”

　　“媽，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說這個！”

　　賈張氏從來沒見過秦淮茹這副表情，生怕真把秦淮茹刺激崩潰了：“那，那行吧，記住啊，只能借錢?！?p>　　秦淮茹強打精神，走出家門，來到了張禹門前，猶豫了半天，還是扣響了張禹的房門。

　　“秦姐，有事兒么？”張禹問道。

　　“那個...”秦淮茹問道，“張禹，你能借我?guī)讐K錢么？棒梗他們要開學(xué)，沒錢交學(xué)費了?！?p>　　張禹納悶道：“之前你不是跟傻柱借了20塊錢交學(xué)費么？”

　　“你，你也知道？”秦淮茹萬萬沒想到張禹也知道這事兒。

　　“嗯，聽京茹說起來過?！睆堄頉]多做解釋。

　　秦淮茹無奈，只得道：“你也知道，我家里的花銷大，這20塊錢也不禁花的。孩子們又在長身體的時候，吃的也多，我也是沒辦法了?！?p>　　張禹笑道：“秦姐，這錢我不是不能借給你，不過傻柱那20塊錢都不夠你家吃飯的，我這錢進(jìn)去豈不是也打水漂了?！?p>　　秦淮茹忙道：“不會不會，我可以給你打借據(jù)。家里就這幾天缺錢，等臨到年根底下關(guān)餉了，我就有錢還你了?！?p>　　“這樣吧?！睆堄碜聊チ艘幌碌?，“等到老師來催學(xué)費的時候，你讓她直接來找我或者我去找她，我可以替棒梗把學(xué)費交了。”

　　秦淮茹知道張禹是怕現(xiàn)在給自己錢，轉(zhuǎn)頭就把錢花了，也沒辦法拒絕。

　　張禹又道：“但是有句話，我不知道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啊秦姐?！?p>　　“沒事兒，你說。”秦淮茹慘然一笑。

　　張禹道：“秦姐，你可著全中國去看，沒有幾家日子不困難的。你再可著全中國對比，日子過得比你家好的還真沒幾家?！?p>　　“就拿我家來說，我一個月掙70，跟我兒子兩人生活，我平時都是吃窩頭喝粥，時不時炒點菜改善下生活。一大爺一個月99，老兩口家里吃的也就是咸菜饅頭。我們還算是收入比較高的城里人了，您再看您家，時不時傻柱就帶著炒菜過去，窩頭吃的次數(shù)估計比饅頭都少吧？”

　　“秦姐，大家都體諒你，一個人帶著婆婆跟三孩子不容易。但是大家也不都是傻柱。聽說您婆婆一個月還要抽3塊錢養(yǎng)老，可著全北京城有幾個老人有這待遇？”

　　“您也是農(nóng)村出來的，我也是。農(nóng)村什么情況不用我多說了吧，別說白面饅頭、窩頭，就是黑面饃饃有幾家能吃飽的？最困難那幾年，有多少人家孩子好幾年都沒下過床，就因為連一身衣服都沒有。秦姐，您捫心自問，您家的日子真的慘么？”

　　“依我看，您家的問題不在窮上，而在貪上。這世上比您窮的人多的是，人家也活得好好的。您呢，一個月27.5的工資，婆婆要養(yǎng)老金，吃止疼藥跟吃飯似的，孩子吃的比誰都好，過年得有新衣服，還要放鞭炮打燈籠。秦姐，您捫心自問，這都有必要么？”

　　秦淮茹很想反駁一句我們家的事兒用你指手畫腳的？但是吃人嘴短，她沒法這么說。無論她愿意不愿意，認(rèn)同不認(rèn)同，張禹說什么她都得聽著。

　　她最多只能半開玩笑地說道：“我覺得，努力讓孩子生活得好點，也不算什么錯誤吧?！?p>　　“當(dāng)然?！睆堄淼?，“讓孩子生活好當(dāng)然不是錯誤。但是我們也要分清楚，是通過什么方式讓孩子生活好。你能通過自己的努力讓孩子生活好，沒人能說你的不對。但是如果去偷去騙去搶，去破壞別人的幸福來滿足自己，那就很不道德?！?p>　　“可能你覺得你在努力給孩子創(chuàng)造良好的生活，但其實可能是害了他們。”

　　秦淮茹納悶道：“我怎么可能是害了他們呢？”

　　張禹回道：“因為你通過不正當(dāng)?shù)姆绞饺ツ脕砹诉@些東西，那你的孩子也會學(xué)著你的樣子通過不正當(dāng)?shù)姆绞饺ツ帽緛聿粦?yīng)該屬于他們的東西?！?p>　　秦淮茹搖搖頭：“不會的，我的孩子不會是這個樣子的?！?p>　　“我也希望他們不會?！睆堄砥届o道。

　　雖然秦淮茹嘴上說著不會，但是張禹的話卻仿佛在她心中種下了一顆刺。

　　自己這么卑微，這么努力，奉獻(xiàn)了自己的青春為的是什么？還不是為了自己的三個孩子長大成人，有一個美滿幸福的家庭，不必再跟自己一樣委曲求全。

　　一想到自己的孩子以后可能像自己現(xiàn)在這樣，向人搖尾乞憐。聽著別人在那里大放厥詞，自己卻連簡單的反駁都不敢...秦淮茹不禁覺得生活仿佛都沒有了光明。

　　“張禹...”秦淮茹問道，“我之前拜托婁曉娥問過你一個問題，你，你知道么？”

　　“我知道啊?！睆堄砣耘f很平靜，“我拒絕了，她沒跟你說么？”

　　秦淮茹心中僅存的一點零星的小火苗被撲滅了。

　　她曾經(jīng)想過，張禹前些日子跟婁曉娥鬧翻了，是不是他兩之前有什么不愉快？會不會婁曉娥沒說？會不會張禹答應(yīng)了，但是婁曉娥沒有告訴自己？

　　聽著張禹這么平靜的答案，秦淮茹覺得自己愈發(fā)地可笑。

　　“為什么呢？”秦淮茹心有不甘，“如果你忌憚我婆婆的話，我有辦法可以讓她答應(yīng)。棒梗他們還小，但是他們都是很好的孩子，我會讓他們像對待親生爸爸一樣對你。我也可以做飯、收拾屋子、洗衣服，我什么都可以干...”

　　張禹本來還面色平靜，聽到三個孩子對待親生父親那兒實在沒忍住變了臉色。

　　乖乖，我就是沒看過劇情我都不帶信的。

　　張禹連忙打斷了秦淮茹：“秦姐，還是我剛才那句話，您太“貪”了。你有27.5，能讓一家子過得比一百塊錢都好；你有了一百塊錢，您就敢把全院的人都養(yǎng)起來?！?p>　　“一句話，您的出發(fā)點再好再偉光正，但是您的能力配不上您的夢想，只能是讓別人幫你買單你的夢想。而最后給您自己給身邊人帶來的只能是痛苦?！?p>　　“棒梗這學(xué)費我也不算您借的了，算我贊助的。今天這茬算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有關(guān)錢的事兒，麻煩您別再來找我了，您要是再來可能話就不太好聽了?！?p>　　說完，張禹也不等秦淮茹回話，把門關(guān)上回屋去了。

　　棒梗的學(xué)費有著落了，但是秦淮茹卻開心不起來。

　　她感覺心里很空，腦袋很沉，還很累，只想躺下去再也不起來了。

　　孝順婆婆錯了么？讓孩子有個良好的條件錯了嗎？

　　為什么別人可以有那么豐富多彩的生活，自己卻要每天為生活發(fā)愁？

　　我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