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光臨,想吃點什么?”
“生蠔炒河粉……老媽,今天的河粉還有嗎?……沒了?好吧……抱歉啊,楊叔,今天沒河粉了,米粉可以嗎?”
……
越接近中午,客人就越多,林子辰這個小老板時常要擔(dān)任服務(wù)員的工作,來吃飯的大多是熟人,他們認(rèn)出林子辰之后都很熱情。
林子辰來回奔走,好久沒有這么忙碌了。
幸好家里的飯店很忙,不然林子辰又會胡思亂想。有時候把自己忙成一條狗也不是不行,至少知道自己有事可做,沒有被這個世界拋棄。
在家當(dāng)小老板管飯店的生活挺好的,就目前而言,林子辰很滿意,還可以和熟人聊聊天,自由得很。
這樣的生活持續(xù)了五天,林子辰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可以接受這樣的生活的。他越來越有理由相信,每個人曾經(jīng)都有凌云壯志,但是最終功成名就者寥寥無幾,大概都是因為和他現(xiàn)在一樣,開始接受平凡的生活了吧。
坐在柜臺前想著,突然有個人影擋住了光線,林子辰抬頭看去,一個年輕的姑娘正站在面前看著他。
“咳咳,靚女幾個人啊?想吃點什么?”
林子辰很快投入到工作狀態(tài),掛上職業(yè)微笑,問道。
“子辰哥,你怎么都不記得我了?”
對方用非常不滿且嬌柔的聲音說道,甚至還鼓了鼓腮幫子。
“你是……”
林子辰打量著這個女孩子,腦海里快速翻閱有關(guān)她的記憶,好家伙,完全想不起來。
這個女孩看起來很年輕,頂多二十歲,跟林子辰差了半輪,而林子辰自打上了大學(xué)之后就很少回家了,對這邊的一些人根本記不得。特別是一些曾經(jīng)很年輕的人,過了這么多年,樣子都變得認(rèn)不出來了。
“你看,完全不記得?!?p> 對方很無語,抱著胸,一副不滿的樣子。
“還請明示?”
“我啊,周曉魚,你忘了嗎?我讀初中的時候你還教我打籃球呢。”
周曉魚!
這個名字讓林子辰的思緒跳動了一下,還記得那時候自己讀高二,而周曉魚讀初一,高中部的人跑去初中部打球并不少見,只是在籃球場上遇到一個性格開朗、擁有社交牛逼癥的女初中生并不容易。
高中的林子辰就已經(jīng)很高了,站在人群里面非常搶眼,所以也很快吸引了周曉魚的目光。
二人一來二去就熟了,又因為兩家距離不遠(yuǎn),很快就發(fā)展成了好朋友,只不過后來林子辰上了大學(xué),二人就很少聯(lián)系了。
“想起來了嗎?”周曉魚歪著頭問。
“嗯,想起來了。”林子辰點點頭,想了想,感覺這么回答不行,便笑了笑,道,“我當(dāng)然記得你,只不過這幾年你長大了,變得這么漂亮,我都認(rèn)不出來了?!?p> “呵呵,我看你就是忘了?!?p> 周曉魚表面上裝作生氣,實際上心里還是很樂意被林子辰夸的。
“咳咳,你找我有什么事嗎?打球可不行啊,我這幾年都沒怎么運(yùn)動過了?!绷肿映降馈?p> “打籃球?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自打上了初三就沒有再碰過。”
“這樣啊,那你找我干嘛?”
“沒,我聽說你回來了,就來看看,如果你不回來,我還以為你被人販子賣去南洋了?!?p> “呵呵,不至于,不至于?!绷肿映讲挥傻眯α?,沒想到在這里除了爸媽,還有個人掛念自己。
“今晚有空嗎?”周曉魚問。
“有啊,怎么說?”
“去喝酒啊,以前一起玩的幾個朋友應(yīng)該都挺想你的?!?p> “可以?!?p> 林子辰很爽快的答應(yīng)了,確實,自己應(yīng)該回來好好放松一下,調(diào)整好心態(tài)準(zhǔn)備繼續(xù)奮斗。
晚上,周曉魚帶著林子辰去了海邊的露天排檔,這里有十多個人,有男有女,有些林子辰認(rèn)識有些則不認(rèn)識,但是喝了幾杯之后,大家就認(rèn)識了。
“子辰,聽說你在廣州那邊發(fā)展,混得怎么樣?”問話的人叫揚(yáng)起,是林子辰高中的同桌,人高馬大的,看起來非常兇狠。
不過林子辰知道,揚(yáng)起這個人就是長得不和藹可親罷了,他的內(nèi)心還是很溫柔的。
“還行?!?p> 林子辰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落魄,也不愿意說自己多成功,一句“還行”的確可以把在廣州那座城市的生活概括出來,因為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還行,沒有很好,也不至于不好。
“還去那邊嗎?”周曉魚手里拿著半瓶啤酒,臉色泛紅,坐在一邊看著林子辰問道。
“不去了。”
林子辰果斷搖頭,那座城市痛苦大于快樂,還是遠(yuǎn)離的好。
聽林子辰這么說,周曉魚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喜悅。
“好啊,在這邊也很好?!睋P(yáng)起忙是接過話匣子,對林子辰道,“我準(zhǔn)備開一家水果超市,子辰,你可是我們中見識最廣的,不妨給我一點建議?”
“有酬勞嗎?”林子辰開玩笑道。
“哈哈哈,你的好處我肯定不會少給?!?p> “那我肯定義不容辭啊?!?p> 盡管多年不見,大家還是可以聊得來,林子辰真的很慶幸還有人記得自己,如此看來,這個故鄉(xiāng)真的是很好的避風(fēng)港。
這頓酒喝到了很晚,林子辰不知道自己吹了多少瓶,反正喝啤酒他肯定是不會輸給別人的。最后大家都喝不了了,林子辰卻意猶未盡。
“好了,你少喝點吧。”周曉魚趕緊過來勸阻林子辰,如果他這樣喝下去,今晚怕是得在這里醉趴下。
可是,林子辰真的不想停下,就像那天李素心在咖啡廳決然離開時一樣,林子辰的心好痛,這種內(nèi)心絞痛的感覺偶爾會卷土重來,如果不用酒精麻醉神經(jīng),林子辰會有窒息感。
周曉魚呆呆看著林子辰,她的眼里多了幾分疑惑,她不明白林子辰為何會如此傷心,作為心思細(xì)膩的女人,她看得出林子辰的痛苦,只是不明白這份痛苦的根源。
林子辰去霸占了店里的麥克風(fēng),點了蔡健雅的《Letting Go》,然后用歌聲宣泄心中的痛苦,也只有用歌聲才敢告訴別人他在愛情中扮演被甩的角色。
就如歌詞中所寫:這是一封離別信,寫下我離開的原因……只不過,林子辰相信,曾經(jīng)的李素心并非忽冷忽熱,她對他的愛就和他對她的愛一樣真摯而熱烈,只是這份愛有了保質(zhì)期,以至于如今兩個人分隔于兩座相距遙遠(yuǎn)的城市,彼此不再有相遇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