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七聽到聲音后,全身不由一涼,自己明明確認過很多遍,附近沒有異常,怎么又有聲音傳來?
馬上轉身,沒看見人,心中惴惴,然后發(fā)現(xiàn)底部有只毛色發(fā)亮的黃皮子。
黃皮子看文七轉過頭來,又問了一句:“你看我像不像人?”
文七滿臉不可置信,吞了吞口水,這不是出現(xiàn)在神話故事里面才有的東西嗎?這玩意是妖?可自己在城主府看的書里面,提到獸最高不就是災級么?怎么會有能說人話的?
是不是它已經(jīng)超過災級了?如果它真的是妖的話,那么是不是真有神?
那當初瘋子那句話就不是亂說的了……
隨即文七壓下各種思緒,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它超過災級,而我沒遂它愿,會不會被打死?答案是肯定的。
然后文七一臉疑惑的問道:“你是妖?”
那黃皮子又是一句:“你看我像不像人?”
文七又問道:“這世上有神仙?”
黃皮子有些急躁的又問道:“你看我像不像人?”
文七不敢再多問了,看來是不會有結果了,但如果讓它遂愿,會不會被過河拆橋?
隨機文七想到一個回答,然后一臉認真的對著黃皮子說到:“你不像人,你就是個好人!”
黃皮子原本都有些失望了,準備轉身離去,但被文七的話弄的一懵一懵的,隨即像是被破除了什么,渾身金光大冒。
不多久,就在文七目瞪口呆中,化為一個赤裸的男童。
男童一臉欣喜之色,用幾片葉子遮擋了關鍵部位,然后真摯的對著文七拜了又拜,說到:“多謝恩公造化之恩,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定不推辭?!?p> 文七這時才放下了按著墨的手,然后滿是興趣的問了許多問題。
一番交談后,文七才知道原來開始他只會那一句話,根本說不出其他的話語,而這妖的名字是“鳶”。
他已經(jīng)到了修煉的瓶頸,要更上一層樓,只有去找人問話,得人認可。但他自幼雙喪,還是深處一個叫白娘的傳他修煉法,才得以活命,而他一直在山里修行,不曾與人交往過。
原本準備去深處找白娘看看有沒有解決之法,但意外發(fā)現(xiàn)了文七,便準備試試,開始在文七一直拒絕回答他時,他都準備走了,沒想到文七居然回復他了!
當然此刻鳶見文七格外親密,基本文七有問必答。
他此時雖然化形,但應該實力和頂級皇獸沒什么區(qū)別,皇獸也就是人域稱的災級獸,這片天地似乎有著特殊的壓制,讓他無法更進一步。
而當初白娘告訴他,是他運氣好,原本這修煉法開始也不能練的,是這大陸最后的太一碑碎了,使外面的月魄等特殊能量和靈氣進入大陸,才可以修煉。
而他能這么快修到化形,是中間天地壓制好像又松動了許多,使得靈氣更加多了起來。
期間文七問他太一碑到底有什么用,鳶搖搖頭說不知道,白娘沒和他說過。
文七問他能不能傳他修煉法,鳶很認真的說不行,得問過白娘才行。
文七便沒什么可問的了,雖然鳶能知無不言,但一直沉迷修煉的他,也知道的不多。
文七在心里復盤,最后的太一碑應該就是村子那塊,而那龍首吐珠,之后龍首毀了,應該就是促進天地靈氣濃郁的原因。
再加上瘋子那句話和這五顆奇異的珠子,事情越來越麻煩。
文七雖然開始很驚訝黃皮子化形,但也沒驚訝太久,畢竟自己身上就有一顆能溫蘊魂魄的珠子。
長舒一口氣,心中有了決斷,不管以后事情變成什么樣,誰擋自己五顆珠子合一,就和誰不死不休。
在鳶口中,那位叫白娘的,是個極為溫柔的妖,但文七還是不敢去,如果她的溫柔只是對于妖獸呢?況且能傳下這種東西的,其本身就不可揣度,萬一她知道自己身上有木龍珠,來個殺人越貨,自己哭都沒地方哭。
但文七實在不想放棄這修煉“仙法”的機會,最后與鳶商定,由鳶去問行不行,如果可行就傳給文七,如果不行就此作罷。
兩人約定鳶得到回復后,來此做出記號,等文七辦完事就來此看到底行與不行。
之后在鳶極為不舍的目光中,一人一妖各自走向自己的方向。
鳶的心性好似不高,在短暫失落后,又興高采烈的往白娘那走去。
文七繼續(xù)往著水龍珠方向趕去,這次,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處處小心翼翼了,文七手上套著一個鳶毛發(fā)編織而成的毛鐲子,頂級皇級獸,哦,不,妖的氣息,能夠為自己阻擋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了。
除了像綠鬼球那種不要命的,基本不需要擔心啥了。
為了避免意外,文七丟了衣物,免得再引來綠鬼球,自己也拿了幾片葉子遮住前面就上路了。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文七時不時想起那句“太一石下鎮(zhèn)著天,萬千凡人可弒仙?!?。
不斷的分析聯(lián)想,鎮(zhèn)著的是什么天?是指這片天地?還是說另一種意義的天?
太一石在的時候,凡人也可弒仙,現(xiàn)在太一石碎完了,雖然天地還沒劇烈變動,但估計要弒仙很難了,不對,雖然大部分人域練武都只到大宗師就沒了后續(xù),但如果都是像柳家刀法這樣,有大宗師之上的境界的,那么凡人或許也不一定不如仙。
但問題是,一看就知道太一皇和仙人已經(jīng)不死不休了,不然不至于龍起大陸變成現(xiàn)在這樣,而自己和邊文玉可能都是太一皇的后人,如果來仙人,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那自己和邊文玉有沒有什么和普通人最顯著的區(qū)別?如果是天賦的話,有了洛云熙,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知道是天賦還是柳家刀法的問題了。
……
嗯?好像有點,那就是自己和淼淼能激活龍首!而龍首的激活,才導致天地壓制松動,那么很明顯異于常人的地方就是,太一后人與這天地壓制有直接關系!
而淼淼的魂魄能蘊藏在木龍珠里面,雖不知道原由,但應該也是有點關系的,當初刀客說不讓別人知道自己身上有木龍珠,不然危險無窮。
如果這危險指的不是貪財方面的,而是我們本身和龍珠的關系呢?
刀客能找到藏龍村,知道龍珠的存在和作用,那么肯定也有其他人知道,看來以后得低調(diào),希望自己沒有明顯的特點能讓人認出來吧!
……
而在這安穩(wěn)前進的路上,文七身體里的劍意有了異動,當時吞噬的刀意似小草般生命力頑強,沒有徹底消散,而是纏綿在了劍意內(nèi)部,讓這暴虐的劍意多了幾分悲壯之感。
這些變化,也讓文七總是在夜晚注視著天空,不管有沒有星星,都能莫名感傷起來,而這時候,總是摸摸木龍珠,便能讓文七心安,這就讓文七認為可能自己只是覺得寂寞了。
鳶的速度倒是很快,在沒化形前,他還想著慢慢趕路,看看路上風景,而化形后,就像想給母親炫耀的孩子一樣,走的極快。
而在鳶走到白娘的住處時,這里空無一人,也沒有打斗的痕跡,氣息也很弱,好像白娘已經(jīng)很久沒在這了!
鳶不由有些失落,是白娘離開了么?都不跟自己說一聲,是因為自己太沒用么?……
而在文七覺得走了差不多路程時,他準備繼續(xù)用木龍珠感應一下。
文七在和鳶聊過后,對待木龍珠更加小心了,自己這個水貨大宗師,感覺在這大山里面,一個不慎可能就是殺身之禍。
在確認周圍沒有人,沒有獸,沒有厲害的蟲子后,文七停止了斂息決的運轉,在這一瞬,木龍珠像是要跳出小布袋一樣,往前飛去。
文七馬上運轉斂息決,然后馬上換了幾個位置,生怕被人找來,這種頻率,應該是很近了,之后不能再停止斂息決了。
當初得到的消息是兩波刀客為了爭奪珠子而廝殺,如果那群刀客還活著,那么肯定也是頂級大宗師了,被發(fā)現(xiàn)的話,自己就妥妥的是千里送珠了。
而且自己這頻繁的試探,是個人都知道可能有特殊辦法掩蓋,而如果在這山里面,突然出現(xiàn)的一個人,是誰都能懷疑到的吧!
但對方在自己第一次試探的時候,到現(xiàn)在都沒怎么動過,說明肯定也有麻煩不能脫身,所以自己應該是安全的。
文七已經(jīng)從開始的信心滿滿,覺得是誰都可以拼一下,到現(xiàn)在的感覺別人不來找自己就是萬幸,這次的遠行,徹底讓文七知道了淼淼那千叮呤萬囑咐的萬事低調(diào)是無上奧義?。?p> 而在文七用木龍珠感應時,幾座山遠處,山洞里,鷹鉤鼻老者若有所思
“已經(jīng)很近了,對方不停試探,表明自己也無十足把握,希望來者能和外面兩畜牲兩敗俱傷。”
老者自從上次精神受創(chuàng),已經(jīng)沒有感悟手中的珠子了,看這架勢就知道對方是奔著這珠子來的,現(xiàn)在還是趕緊恢復,以備不時之需。
而不遠處那顆嬰兒大小的蟲卵,已經(jīng)有些裂紋,里面的東西看來是要出來了。
同時那顆蟲卵在文七露出木龍珠的時候,也傳出來一聲嘶鳴,像是在下令。
那只有角白蛇,在聽到聲音后,便往文七的方向蜿蜒爬去。
而這時的文七,在想了一遍后,決定改變路線,先圍著偏轉一些角度,再往目的地趕去,如果這樣直沖沖走過去,跟找死沒區(qū)別了。
就在文七走了兩刻鐘后,那條白蛇就出現(xiàn)在剛剛文七露出木龍珠的地方,吐著蛇信子默默感應。
隨即露出疑惑的表情,根本感應不到異常的氣息,然后在這區(qū)域大肆抓取低級蟲子問話,知道了大概方向后,便朝著文七剛剛走的方向爬去。
但在白蛇爬在剛剛文七的路途時,文七又轉變了方向,轉了個弧形彎,繼續(xù)轉圈。而這次,倒是向著鳶所在的地方走去。
鳶還處在自我悲傷的世界里,坐在以前常蹲的石頭上發(fā)呆,那時候有白娘,還有一只白蛇和一只螳螂。
螳螂大哥叫猛一刀,意欲自己將來能一刀兩斷自己的敵人。白蛇叫白螭,它希望自己將來能化為螭龍。
可惜造化弄人,白螭在一次蛻變后,長出了角,那次,白螭傷心了許久。
兩位前輩都對自己特為照顧,原本自己以為能一直這樣歡快的一起生活下去,但因為自己修煉的功法食月決到了關鍵時候,需要月光和干凈的山峰,而這深處的山峰多多少少都有些瘴氣,不利于修行。
最后螭姐姐在外面給自己找了座干凈的山峰,自己外出修行,決定等修煉有成后再回來……
結果現(xiàn)在回來,卻是人去樓空……
就在鳶越陷越深的時候,文七這時出現(xiàn)在不遠處,文七滿臉疑惑,鳶怎么在這?
心里咯噔一聲“糟糕,不會轉到白娘這了吧?”,然后便轉身準備離開。
鳶倒是沒注意不遠處的文七,還在自怨自艾,而白蛇在幾次錯過文七后,終于要追上了文七。
但發(fā)現(xiàn)文七去的是自己以前和白娘它們一起住的“家”后,不由的變得極為憤怒,它討厭這群打破大山安寧的外來者,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就在文七轉身的剎那,看見一只有角蛇氣勢洶洶的沖著自己而來,不由苦笑。
“又是個打破常理的存在,這蛇有角,怕不是已經(jīng)是蛟了,看這氣勢,是誤以為自己闖入它的領地了?莫不是它就是白娘?”
不及文七繼續(xù)想下去,白螭已經(jīng)頂了上來,文七馬上拔出墨一個橫檔,然后大聲說到:“白娘,誤會?!?p> 白螭聽到文七的聲音后,停了下來,有些疑惑,這人類怎么知道白娘的名字?然后看到那個充滿鳶氣息的孩子,失魂落魄的樣子,這卑鄙的人類不會對鳶動了什么歪法子吧?
鳶也被打斗驚醒過來,看見白螭的一瞬間眼淚一下就流出來了,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白螭被刺激到,覺得自己沒猜錯,就準備繼續(xù)撞擊這人類。
文七剛剛被震的不輕,拿墨的手虎口都像是要裂開一樣,見這有角蛇又要攻擊,便飛速跑到鳶后面躲著。
這時鳶叫到:“螭姐姐,別打了,是誤會,文大哥幫我化形,不是壞人!”
白螭聽到鳶的聲音后,才停下了動作,但仍然滿是警惕的頂著文七。
文七見狀松了口氣,鳶便對著白螭解釋了起來。
原來不是白娘,心中對白娘更加好奇,這黃皮子,這白蛇都造化不淺啊。
而這時,那顆白色蟲卵,破碎了一角,從中伸出一只白白嫩嫩的嬰兒大小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