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身負重傷,只能眼看著花娘和長孫悅被太后帶走。在原地等著也不是辦法,尚永清提議去王府避避風(fēng)頭,治治傷,寧重陽揉了揉臉,表示贊同。沈如星憤恨的看著沈修明,將銀針往他體內(nèi)刺入一般,才點頭同意。
沈修明雖武功高強,被長孫悅之前的一頓消耗和太后的遺棄搞的內(nèi)心崩潰,對沈如星的那一針不僅不反抗,還主動迎上去。他想尋死的念頭被沈如星識破,他及時撤回銀針,擊碎他尋死的想法。
“你還沒到死的時間?!?p> 夜晚逐漸褪色,星星藏起身影,天空的一端泛起魚肚白,熱鬧的市集早就散了,只剩下打更人敲著東西在長街慢慢走著。打更人身后,一個奇怪的隊伍正在長街上尋找回府的方向。
隊伍里,僅剩的一名死侍扶著尚永清在隊伍前面走著,緊跟著是鼻青臉腫但幸好傷的不重的寧重陽和在他背上趴著的沈如星,隊伍的最后,是鮮血在衣服上干涸,散發(fā)陣陣血腥味且雙手被綁,兩眼被廢的沈修明。
又過了許久,紅日穿過云彩掛在天空之上,這個隊伍才到王府。
府內(nèi)眾人聽說王爺負傷回來了,一些人連忙去請好的郎中來王府,另外一些人則給他們擦洗傷口,對傷口進行簡單處理,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從朝陽初升到夕陽西下,他們幾人傷勢才得以控制,除了沈修明。
“那眼睛是救不回來了?!币粋€郎中觀察一番沈修明眼睛后連連擺手。
“沒事,多謝先生?!鄙杏狼灏矒崂芍?,命人給白銀千兩作為報酬。隨后又命侍從將沈修明押進地牢里,好生照看著。
“王爺,張將軍送來的消息?!币粋€侍從手捧信件站在尚永清跟前。尚永清接過書信仔細閱讀后,讓那侍從速去備馬,他要親自找張將軍。
尚永清去了軍營,此時在王府里,寧重陽他們也收到了個重要消息。潛伏在宮中的星樓暗衛(wèi)遞出來一個宮中布防圖,雖然畫的很潦草,但也是能大致估算出各部分有多少兵力。
“這個暗衛(wèi)……我記得他被安排在花房,他怎么知道宮中兵力情況的?”沈如星有些懷疑。但寧重陽反而十分相信,“這是花娘傳給那個暗衛(wèi)的,我之前教過她一些暗語?!?p> “可信嗎?”
“她絕對可信?!?p> “那你等安王回來,把這個給他吧?!鄙蛉缧屈c點頭,捂著傷口回到床上開始靜躺。
話雖如此,但看著尚永清匆忙離開的樣子,寧重陽心里總覺得不安穩(wěn)。
殘陽落下,皓月當(dāng)空,已經(jīng)到了都城城門緊閉時刻,尚永清還沒回來,寧重陽心里愈發(fā)忐忑,剛走到王府門口,就聽見門外人聲嘈雜。從門縫看過去,似有火光一閃而過,隨后就是一群士兵身著甲胄往西跑。
“還不快跟上!”一個領(lǐng)頭站在臺階上向后面的士兵們大喊。
“怎么回事?”寧重陽雙手按在門上,猶豫要不要出去。“造反。”說著,沈如星從假山后現(xiàn)身,也過去圍觀。
“你在那兒干什么?”
“那有條暗道,你不知道嗎?”
“……”寧重陽翻了翻白眼,繼續(xù)側(cè)耳聽外面的動靜,“你怎么知道是造反?”
“猜的?!鄙蛉缧仟q豫片刻,還是告訴了他信息來源,“沈修明占的?!?p> “他怎么樣了?”寧重陽悶悶開口問道。
“你直接去看不就好了?問我做甚?”
“我…”寧重陽一時不知怎么解釋,自己之前把別人尸體當(dāng)成是他的,后來這些時日也從來沒找過他。如今見了面,彼此之間的熟絡(luò)早就消失不見了,就連他養(yǎng)了十幾年的長孫悅,他都能冷漠處理掉,很難想象自己去見他之后,能不能活著離開。
正想著,門外腳步聲突然停下,有一堆士兵正將王府團團圍住。沈如星背倚著門,打算用自己身體堵門,防止外面人硬闖。寧重陽倒是不以為然,拍拍他的肩示意他放松,然后吹了幾聲骨哨,一群黑衣死侍從隱秘處現(xiàn)身,手持弓箭躍上墻頭,先射殺一些士兵,待門外領(lǐng)頭者老實了,寧重陽才拉開府門。
“這里一直都有死侍,你不知道嗎?”寧重陽揚眉嘲笑。
門外領(lǐng)頭者此時身中三箭,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寧重陽一腳踩在那人胸上,鞋尖壓在那人喉結(jié)處,“誰派你來這兒的?”
“太……太后娘……娘?!币蠹t的鮮血隨著那人說話不斷外涌,有些還落到寧重陽的鞋上。
“大…大人……放過…我,…阿媽…還在…等我…求您…”
“?!钡囊宦?,刀劍化作寒光順暢的劃過那人頸部,從出劍到收劍,僅僅一瞬間?!拔乙詾槟悴挥脛α??!睂幹仃栤筲笫栈啬_,“我還沒問完。”
“順手拿了沈修明的劍,就順手用了。”沈如星收起劍,抬頭向之前那些士兵去的方向看了看,“你說,造反的會不會是尚永清?”
聞言,寧重陽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隱約能看見大概在西城門那里冒出陣陣濃煙。
“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