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凱旋而歸
“十三妹。”霍無跡冷冷道。
十三公主是大明最小的公主也是最受寵的公主，如今也只有十歲左右。
看云渺沒有認出自己，她也不惱，像是天生長著一副笑臉一般。
“嫂嫂記不得我了，”她像個泥鰍一般順勢擠在兩人中間，挽起云渺的胳膊，“我是霍瀟瀟啊。”
霍無跡被霍瀟瀟擠到一旁的時候還未反應(yīng)過來，瞧著霍瀟瀟一臉甜甜地依在云渺身旁時，渾身上下戾氣橫生。他抿著嘴，眼角彎下，似笑非笑，
“十三妹還真是跟狗皮膏藥一般。”
霍瀟瀟眼一挑，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好玩的事，她笑著說，“嫂嫂是來學(xué)騎馬的嗎？”
云渺頷首，看這個個古靈精怪的霍瀟瀟，倒是心生喜歡，這般明媚如陽光，一直都是自己向往的模樣。
“嫂嫂我來教你。”
“快滾！”霍無跡笑著臉，上前直接拎起霍瀟瀟。
“哥哥生氣了，嫂嫂救我！”霍瀟瀟掙脫出來躲在云渺身后，沖霍無跡做了個鬼臉。
“霍無跡，你怎么跟一個孩子計較？”云渺皺眉看向霍無跡。
霍無跡合上眼，再睜開時，眼里怒意波動，他直接一手將云渺摟起放在黑色馬匹上，又轉(zhuǎn)身眼里閃爍精光，像一個閻羅一般向霍瀟瀟走來。
霍瀟瀟連忙往后躲，卻也被他拎起來放在那匹小矮馬上。他一巴掌拍在馬匹臀上，馬兒便撒丫子馱著霍瀟瀟飛奔起來。
云渺瞪大眼睛看著霍無跡這翻操作，還沒來得及譴責(zé)，霍無跡就無奈攤手，
“沒辦法，你只能騎這匹了?！?p> 云渺如鯁在喉，鄙夷地瞧著這個壞心思的霍無跡。
他飛身上前，與云渺同坐。
后背與她緊貼，他滾燙的氣息在耳邊翻涌，“控制韁繩的手松一點。”
“它叫鶴壁，是前段時間父皇賞賜。我見它極有靈性，倒是很適合教你學(xué)騎術(shù)。”
云渺驚得時不時手指用力后扯，鶴壁也不急，它仿佛知道自己背上有位貴人，萬萬不可嚇到她。
“嫂嫂，瞧我??！”霍瀟瀟騎著矮馬，歪著頭笑道，只叫她從身后拿出一柄弓箭，瞄準天上飛鳥，在高速移動下只聽嗖的一聲，鳥兒便掉落下來。
她見云渺看得入神，在馬匹上站起身來，沖云渺揮了揮手，又嗖的一聲，一只飛鳥落下。
云渺整個就是一個大寫的呆，她緩緩靠后，支支吾吾問霍無跡，“這是春獵的節(jié)目？還是說每個人都得練成這樣？！”
霍無跡輕笑一聲，松手讓云渺自己駕馭鶴壁。
云渺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往后使勁一扯，鶴壁發(fā)出痛苦的哀嚎，卻也緊咬牙穩(wěn)住身形。
“對不起！”云渺趕忙道歉，摸了摸它的頭，它的頭毛發(fā)柔順光亮，果真是大明皇帝賜予的寶馬。
霍無跡嘴角帶笑，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趁她慢慢熟練便悄聲下馬。
“霍無跡！”
霍無跡插著胳膊，發(fā)絲被風(fēng)吹起，撒在這陽光之中泛著金光。
“別怕，我在?！?p> 云渺撇了撇嘴，心想你站這么遠有什么用，手中鶴壁像是感到她的不安，連忙將頭蹭她的手安慰她。
“你真好，”云渺瞇著眼笑出聲，眼神無光地撫摸著它的發(fā)，“上一世，我被拋下來時，你應(yīng)該嚇壞了。”
鶴壁繼續(xù)穩(wěn)穩(wěn)奔跑，云渺撫摸著它的發(fā)，“乖孩子?！?p> 霍瀟瀟不一會又繞了個圈回來，她驚嘆道，“嫂嫂這么快便學(xué)會騎術(shù)了，真是太厲害了，我當(dāng)時可學(xué)了好久呢！”
云渺被夸得鼻子都要翹天上去了，她嘿嘿一笑連忙說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
“嫂嫂你會這樣嗎？”霍瀟瀟蹲在馬匹上。
云渺正不解時，她雙手用力支撐，在馬匹上單腳站立。
云渺：……
忽然回憶起兒時的記憶，這好像叫雜耍？
“哎，嫂嫂應(yīng)該是不會了，”霍瀟瀟轉(zhuǎn)過頭來，眼神明亮無比。她忽然低聲在云渺耳邊笑道，“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楚靖哥哥以后就可以陪我玩了。”
云渺在原地看著她，霍瀟瀟臉上的神情有著不似一個十歲孩童該有的精明。
她斜著眼淡淡看向云渺，用著奶聲奶氣的聲音道，“你不知道嗎，他今個已經(jīng)進宮領(lǐng)賞了。”
“哦～你當(dāng)然不知道他給你寫了多少信，也不知他給你寄了多少東西。”
她像是失心瘋一般怪笑起來，
“因為所有的一切，都被七哥銷毀干凈。沒有人能聯(lián)系上你，包括你遠在南國的母親?！?p> 那只木雕兔子也是？
云渺顫抖著唇聽著霍瀟瀟說的一切。
“你現(xiàn)在像一只即將被鎖在鳥籠里的鳥，多可悲??！”
云渺并不害怕霍無跡，甚至所有霍瀟瀟說的是真是假也無妨，但是她忍受不了他攔住楚靖的消息。
“夠了！”
云渺從鶴壁身上跳下，摔在地上疼痛不已，她艱難站起身，注意到不遠處霍無跡正向她趕來，于是拔腿就向反方向跑去。
霍瀟瀟也騎著馬擋在霍無跡前面，孩童般的笑聲響起，“七哥來陪我玩會?！?p> 無論先前已經(jīng)做了多少次鋪墊，多少次告訴自己忘了楚靖，可每到深夜闔上雙眼，回憶便如潮水般涌來。
自己怎么會不知道，他是被逼無奈。他與三公主成婚時眼里流露的絕望，她又何嘗不知道他內(nèi)心的煎熬。
“楚靖，楚將軍在哪？！”云渺一路跌跌撞撞，順著她們指的方向，到了一處高臺。
臺下大殿外，百官慶賀凱旋而歸，中間一人身穿銀色甲胄，一雙桃花眼深邃不已，高挺的鼻梁下一張略帶笑意的唇露出一顆調(diào)皮的虎牙，落拓不羈的少年將軍手中帶了捆樹苗，瀟灑地向殿里走去。
他像是意識到什么，轉(zhuǎn)頭望向云渺所在的高臺。
雙目對視，他的眼中逐漸柔情似水，沖著云渺揮了揮手，才迫不得已進了殿。
無論如何痛苦如何無奈，只要見了他就像是滿是烏云的天空乍現(xiàn)出一抹陽光，瞬間占據(jù)了自己所有目光，再也容不下別人。
果然，自己還是沒有辦法放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