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宮城。
某棟出租樓地下室。
環(huán)境似乎變得更加潮濕。
似乎有某種類似水汽的東西凝結(jié)。
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氣。
吱呀。
地下室厚重的鐵門被推開。
一身穿黑色斗篷的拜龍教教徒,走進其中。
來到郭老太身前,躬身行禮,“見過龍婆?!?p> 郭老太閉著的眼猛然睜開,在漆黑一片的環(huán)境中反射著幽光。
“什么事情?”郭老太冰冷沙啞的嗓音夾雜如蛇嘶一般的異響。
教徒恭敬回答,“龍婆,剛剛教主來電詢問您,那件事情準備得怎么樣了?可需要幫助?”
“快了?!惫咸盟巧硢〉穆曇舻?,“告訴教主,再過不久,卵將孵化,我等的龍女將降臨……”
“龍女……”聽到這個名字,教徒眼中露出狂熱之色。
“至于幫助,不需要?!惫咸?。
教徒道,“龍婆,我最近得到消息,逐光會那邊似乎已經(jīng)知道我們正在進行的大事,試圖對這處據(jù)點出手,您看我們是否需要向教主索要一些人手?”
“卵的孵化,仍需一場血祭,唯有入門者的鮮血,才能讓龍女破殼而出……”
郭老太緩緩說道,眼中閃過一道寒芒,“逐光會的三個異族入門者,正是最為適合的祭品……
我會在這里等那三個蠢貨自己送上門來……
若是驚到了他們,反而不美……”
“龍婆英明!”那教徒由衷贊嘆。
“我之前讓你查的兩件事,查得怎么樣了?”郭老太靠坐在搖椅上,地下室中響起吱呀吱呀的聲音。
“回龍婆,第一件事已經(jīng)查好了?!?p> 教徒回答,“您所說的那個江革,在半個月前曾經(jīng)到治安署報案稱,被「影子」糾纏,不過被我們的人把記錄刪除,隱瞞下來,沒有泄露給防剿局……”
“而之后,他的行蹤就變得詭秘起來……”
“現(xiàn)如今更是成了龍宮大學的正式講師,似乎還要參選議員,風頭正盛……我們不好出手?!?p> 郭老太緩緩道,“我的一只幽影魍魎損失在他手上,他一定接觸到了隱秘,這么短的時間……這個江革很有問題……”
“龍宮大學講師嗎?是誰出手了?”
郭老太自語著,教徒恭敬站在一旁低頭不語。
“既然風頭正盛,就暫且不去管他……等之后我再親自出手?!?p> “第二件事,那個使用在出租樓外挑釁我人,查到了嗎?”
教徒小心翼翼說道,“還沒有,那人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我們的人還沒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
郭老太眼中閃過一道危險的光,“那就繼續(xù)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的痕跡……”
“再給逐光會傳個信,十五天之內(nèi),我要見到那個人,不然我就先殺光貧民區(qū)的異族,再滅龍宮城逐光會……”
郭老太輕輕閉上了眼。
十五天前后,是卵孵化需要血祭的時間。
早幾天,晚幾天都無妨。
逐光會能找到那個人這很好,找不到狗急跳墻,自投羅網(wǎng)同樣很好……
…………
換了一身裝扮。
江革來到貧民區(qū)。
這次他來到的是貧民區(qū)的外圍。
遠處一座破敗的建筑遙遙在望。
靠近建筑,周圍臟亂滿是垃圾排泄物的景象逐漸消失,變得干凈整潔。
空氣中的異味也逐漸散去。
銹跡斑斑的大鐵門上掛著鐵制生銹的招牌:【青山撫育院】。
一個兩米高鐵塔般的漢子如門神一般立于門前。
見到江革靠近,先是發(fā)出呵斥,隨即似乎是認出了江革,滿是橫肉的臉上露出喜色,“小哥!”
江革把用陰影遮蔽半張臉的帽子摘下來,笑著道,“阿二,我回來了,阿大呢?”
“他去按小哥的吩咐,去聯(lián)絡那些從撫育院走出去的人了?!卑⒍卮?,一邊為江革推開門。
兩人走進撫育院中。
寬闊的院落中,是一片長著發(fā)黃枯草的空地。
不少三四十個孩童,都是在十歲以下,大都穿著破爛的衣衫,在空地上玩耍。
見到江革,他們紛紛露出怯怯的好奇的目光,隨即就有人驚喜大叫,“是江革哥哥!”
于是眾孩童一下都圍了上來。
七嘴八舌地詢問著。
江革笑著看向這些孩童。
他依稀記得,他剛進入撫育院的時候,青山撫育院的孤兒起碼有兩三百個,現(xiàn)如今隨著撫育院的破落,資金出了問題,供養(yǎng)起眼前這些孩童也只能算是勉強了。
年紀更大一點的孩童,會被要求出去找工作,養(yǎng)活自己。
撫育院會給他們提供住的地方,和最基礎的能夠活下去的保障。
當然,也僅此而已了。
擺脫了一群小鬼。
阿二來到江革身旁問道,“小哥,需要我去把我哥叫回來嗎?”
“先不用,我這次回來是主要是要見一見嬤嬤?!苯锿nD了下道,“嬤嬤的身體還好嗎?”
“沒有什么大問題,”阿二回答道,“昨天我把小哥你成為龍宮大學講師的事情,告訴了嬤嬤,她很高興?!?p> 江革點了點頭,來到撫育院的院長室前,敲響房門。
“進來?!币粋€有些蒼老的女性聲音從門內(nèi)傳來。
江革推門而入,只見整體泛黃的院長室中,孤零零地擺放著一張老舊的辦公桌。
一個戴著老花眼鏡,頭發(fā)花白的婦人坐在窗前,拿著手中拿著針線,縫補一件孩童衣物。
謝嬤嬤,青山撫育院的院長。
“嬤嬤,我回來了?!苯镎f道。
謝嬤嬤停下了手中活計,抬起頭,借著老花眼鏡,看了江革一眼,平靜點頭道,“回來了就好?!?p> 江革不以為意,從他進入撫育院那天開始,就很少見到嬤嬤有過什么其他表情。
但這并不影響撫育院出身的人,都格外敬愛和尊重她。
江革輕輕走上前,來到謝嬤嬤身側(cè),看到她手中的針線已經(jīng)用完,很是熟稔從她手中接過針線,輕搓了一下,對準針眼,輕易穿過去,一邊說道:
“嬤嬤,我成為龍宮大學的講師了?!?p> “您也知道,我一直希望能夠帶領撫育院的大家過上好日子……
所以,我這次回來是希望得到您的支持,把大家號召起來,聽從我的指揮……”
謝嬤嬤從江革手中接過穿好的針,深深地看他一眼,“江革,我可以幫你,也相信你能做到這一點,但這些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江革一臉真誠道,“當然,您是看著我長大的。
就像當初我跟您說,我想要追尋知識和真理那樣。
至少在您面前,我從未說謊,始終踐行我的承諾……
哪怕現(xiàn)在也是如此。而這也不正是您所希望的嗎?”
謝嬤嬤輕輕點頭,沒說什么。
江革臉上露出笑容,雖然借助阿大和阿二,他可以控制撫育院八成以上的人手。
但這種控制,更多的還是一種利益上的交換。
而如果有嬤嬤的號召,這群人便會以一種名為「情感」的紐帶串聯(lián)在一起。
二者并行,比單純的利益可靠的多。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腳步聲傳來,阿二在院長室外朝他示意。
江革走出院長室,阿二連忙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小哥,我哥那邊和逐光會的那幫異族發(fā)生沖突,情況有些不妙……”
“逐光會?”
江革眉頭微挑,“人很多嗎?”
阿二點頭道。
“人很多啊,”江革語氣有些意味深長,轉(zhuǎn)身走走回院長室,“嬤嬤我借用一下電話?!?p> 謝嬤嬤點點頭。
江革拿起電話開始撥號。
“歪,是雷巡檢官嗎?
我是江革啊,對對對,就是龍宮大學那個江革,您現(xiàn)在有空嗎,我遇上一點小麻煩……
我青山撫育院可憐孩子,被逐光會的邪惡異族給圍了,您可以一定要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