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營帳前的馬場上,已經(jīng)有不少人比起了騎術(shù)。
“我覺得嫵玥姑娘的馬挺不錯,不知可否一借?”
那匹紅鬃烈馬突然停在了她跟前,嫵玥下意識把韁繩藏到了身后。
“我的馬認人,怕是借不了左賢王?!?p> 蒼止掩嘴輕笑道:“是什么馬,是我訓不下來的,我倒是更好奇了?!?p> “當然是別人的馬?!彼蓟赝?,冷笑回應(yīng),“難不成左賢王就喜歡惦記別人的馬?”
蒼止撫眉,眸中笑意更甚,隨之俯下身道:“來與我比一場,若是你能跟上我……我便把我的馬送于你?!?p> 嫵玥眸中閃過一絲亮光,旋即轉(zhuǎn)身面向了他。
“若是我能跟上你,我不要你的馬……我要你腰間的短刀?!?p> 蒼止忽而輕愣,溫和的眸色似有一刻的錯愕,但很快他又恢復如初,只反問道:
“你確定?”
西晉最出名的武器便是短刀,他們攜帶短刀,就如同中原人時刻攜帶劍。而她的圓月彎刀太過明顯,在很多時候都不好使用,所以一直想著配把短刀,而今卻是送上門來了。
“當然?!彼翢o猶豫地應(yīng)答。
蒼止眸中意味深長地摻著笑,朗聲道:“好,那便開始吧!”
嫵玥隨之翻身上馬,兩人一同騎馬進入了馬場。
兩人的比試漸漸引來了不少人,剛從主帳中出來的國師,也被圍觀的人群引去了目光,他迅速瞟過的視線里突然出現(xiàn)了那黑色的身影。
“國師,嫵玥正要與那西晉左賢王賽馬?!苯鹨傲⒓唇忉尩?。
奉境冷笑了一聲:“當真是不自量力。”
話是如此,但他還是向前了幾步,便佇立不走了。
而在馬場的起點上,緊握韁繩的兩人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
“咚!”
敲鑼聲響起,如同離弦的箭一般駛出起點的兩人,卷起了陣陣泥塵。
凌書遠站在最前面,那與蒼止不相上下的黑色身影再次刷新了他對她的認知。
原本想要多讓著她的蒼止亦是沒有想到,她連騎馬也如此精湛,倒令他驚喜不斷。
奉境默然佇立,只有目光在隨著那黑色的女子。即便他看得出,蒼止有故意讓著她,但是她的騎術(shù)也已然算得了精湛。
一個嬪妃而已,精通的東西也未免太多了……她既然有如此功力,為何還會被俘虜?
“我覺得嫵玥的身法更像是一個刺客……”
他突然想起金野此前說過的話,腦海中閃過的想法,似乎能說通了所有疑問。
“難怪要去明王府……”奉境眼底噙著笑,喃喃自語。
不是被俘虜,而是她的目的就在洛京……也不是所謂的嬪妃,應(yīng)該是皇室暗衛(wèi)。
想至此,他的心情便異常輕松,而后要如何控制她,便不需他再去想法子了,而且效果一定立竿見影。
奉境面上笑意愈加明朗,隨即轉(zhuǎn)身而去。
而在馬場上,賽馬的兩人也將要回來了,在最后的沖刺中,紅黑的兩匹馬同時到達了終點。
凌書遠揮手歡呼,嫵玥勒馬停下,蒼止回頭望向她,取下了腰間的短刀,刀鞘上鑲嵌著的數(shù)顆寶石,即便是在陰天也格外得亮。
他駕馬行至她身側(cè),將短刀遞給了她,嫵玥神色雀躍地接過了那精巧的刀。
“還真漂亮?!?p> 她滿眼歡喜地拔出了刀,蒼止目光盡數(shù)落在了那被風吹紅的臉龐,那長眼不似那日在宴堂上時的凌厲,而今含著笑意,更顯嬌憨明媚。
嫵玥將刀放進了刀鞘,抱拳道謝:“多謝左賢王的寶刀?!?p> 蒼止沒有回應(yīng),只輕嘆了口氣,便駕馬遠去。
她望了他一眼,凌書遠則已跑進了馬場。
“你這會的也太多了吧!”他由衷感嘆道,“我覺得我不能再把你看作女子謙讓了?!?p> 嫵玥白了他一眼:“凌世子何時謙讓過了?”
隨之,兩人又開始了一番唇槍舌戰(zhàn)。
漸漸地,天色便暗了下來。各個營帳里也早早就歇下了。
寒月升至高空,帳外的篝火慢慢化為了一堆灰燼,幾個黑色的身影疾速走過,卷起了灰白的灰燼。
未幾時,一道聲音驚呼“抓刺客”,大多帳篷旋即亮了起來。蒼止從帳篷中飛出,追上了那幾個黑衣人,酈明辭也帶著護軍追上去。
當蒼止追至樹林旁時,那幾人便分散離去,護軍也隨即追進了樹林。
而于此時,一個貓在樹上的黑色身影已經(jīng)挽雕弓瞄準了林前的蒼止。
“讓我助你們一臂之力?!?p> 話音剛落,箭就離弦而飛去,蒼止反應(yīng)迅速,翻身閃躲,卻還是被箭頭劃傷了肩頭,酈明辭急忙帶人保護他。
“追!”
樹上的人見護軍追來,便躍下樹,往更深處跑去。
而蒼止則回頭拔下了刺進樹里的箭,酈明辭剛要詢問,便只見得了那箭上刻著的“燕”字。
蒼止冷笑嘲諷:“原來,這就是大燕的待客之道?”
“左賢王,這定然是有人栽贓陷害!”酈明辭立即辯解,又看向旁邊的士兵,厲聲命令道,“把那人給本王抓回來!”
“能用上這種箭的,可只有皇室的親衛(wèi),明王殿下又如何解釋?”蒼止并不買賬,只將箭丟下便憤懣離去。
酈明辭撿起箭,左右檢查了好幾道,可箭確實是皇室親衛(wèi)所用的。
“去稟報父皇?!彼谅暦愿赖?。
剩余的兩人跑出了樹林前去稟報,而他自己也跟著進去追人了。
另一邊,被追著的黑色身影跑進了營地的帳篷中便消失不見了。
一片漆黑的營帳內(nèi),那人脫去了面罩和頭巾,一頭青發(fā)便垂落到了腰間。
“國師。”帳外突然響起了酈明辭的聲音。
榻上的人剛坐起身,便被那人直接捂住嘴,壓到了身下。
“奉境……我警告你,你要敢出聲,我就把你也拉下水。”
奉境扯下了壓在自己唇上的手,冷聲威脅道:“嫵玥,你是在找死?!?p> 壓在他身上的嫵玥,絲毫不懼。
“你大可試一試,你是最清楚那老皇帝的,就算你說自己是清白的,按他多疑的性子,你覺得他還會像以前那樣信你嗎?”
鋒利的短刀正抵著他的脖頸上,而他似乎沒有一點兒懼意。
“以你的身份,定然是能保下我的,而后我們的交易還是如常,否則……”
她威脅的話還未出口,奉境拽住了她拿刀的手,翻身而上,反將人壓在了自己身下,他只一只手便將她的雙手禁錮。
“否則如何?”他低聲冷笑反問。
“奉境……”她怒目瞪著近在咫尺的人,語氣依然硬氣,“你要是敢把我供出去,你也別想好過!”
奉境戲謔一笑:“我能走到今日,不是你三言兩語就能毀掉的……我自是可以保下你,但是我要你應(yīng)我三個要求?!?p> “你別得寸進尺。”
他似是拿捏了她的心思,也不與她討價還價,只故作要離開。
嫵玥直接雙腿環(huán)住他的腰,將人拉了回來,只是用力過猛,兩人險些面對面撞上。
奉境神情瞬時僵硬,她微涼的鼻尖輕抵著他下頜處,那不該有的情緒順勢從脖頸爬上耳垂,化作了一片紅暈。
“我應(yīng)你還不成嗎?”
而她還一心只想著外面的人,根本沒有反應(yīng)過來兩人這不太合適的姿勢。
奉境終于緩過神來,立即松開了她的手,將腰間的腿拽下來,把一旁的被褥直接丟到了她身上,自己則下了榻。
“藏著別動?!彼渎暤?。
嫵玥從被褥里露出一雙眼睛觀察,便見他已經(jīng)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