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捉賊
“妖丹？”看著有些灰暗的圓珠，展昊伸出了手，卻在半空中被一雙老朽的手捉住。
陳伯一臉凝重，將展昊拉到身后，俯下身子仔細打量，見圓珠沒有異狀才長舒一口氣道：“這是妖術(shù)師的內(nèi)丹，可以催發(fā)氣勁，對突破先天大有裨益。但你切記，每日操持它不可超過一個時辰，否則這妖丹會污染你的心神。”
言罷，陳伯將令牌取出，再把妖丹裝到一個小匣子力，重新用獸皮包裹，不過比原來小了一些，只如一個背包大小。
他將兩件東西拍到展昊懷中鄭重道：“切記，這妖丹不要給任何人看到，尤其是官府的人，也不要打聽這東西的來歷，待到圓珠變?yōu)榛野?，你將它拿來，我會幫你送回去……至于那令牌，是黑城的商令，你突破先天后方可前往，在此之前安心修煉吧?！?p> 隨后，陳合細細將妖丹的使用法門以及保存方法告訴展昊，再三叮囑不要在人前顯露，否則必有奇禍降臨。
見陳合諱莫如深，展昊也不好追問為何官府嚴查妖丹，正欲離去，便聽到門外傳來喊聲。
“陳老，不好了，來了個奇怪的病人，幾位師傅都看不出癥因?！币粋€白面胖子跑到門前，氣喘吁吁道。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tǒng)，莫要吵到修養(yǎng)的病人?！标惡嫌?xùn)斥道，見胖子一臉驚惶，他也明白情況緊急，轉(zhuǎn)身走出屋子，在胖子攙扶下走向前廳。
身后，展昊緊了緊包裹，也趕緊跟了上去。
“赫赫——”
醫(yī)館前廳，一個身穿皂色布衣，身形枯瘦的中年男子癱倒在地上，他渾身抽搐，四肢打著擺子，喉嚨里傳出破風箱一般的聲響。
在他身邊，零零散散圍著幾個膽大的伙計，面面相覷在思考癥因，而膽小的伙計已經(jīng)躲到柜臺后面了。
“讓開，讓開……陳老來了。”
胖子撥開眾人，給陳合開出一條道。
“這是什么鬼東西？”展昊躲在伙計身后瞧了個仔細，地上的男子弓成一個大蝦，面色泛紫，胳膊，脖頸以及臉上爬滿了樹藤一般的紫色血管，只口中發(fā)出無意識的呢喃。
陳合蹲下身子，撥了撥男子的臉，吩咐眾人將男子的衣服扒開。幾個膽大伙計的面色扭曲，將衣服掀開，只見男子右胸膛有一個扁平，如拳頭大小的囊腫，紅中泛紫，伴隨著心跳不斷地鼓動。
陳合面無表情，摸了摸紫紅的囊腫，心中卻泛起驚濤駭浪，“這是二階段的血靡蟲，不好，已經(jīng)結(jié)繭了，看來是救不了了……奇怪，這種寄生型的鬼物在十年前就沉寂了，怎么又冒出來的？得快點通知官府清繳源頭?！?p> 壓下心中的驚疑，陳合回憶起血糜蟲的種種，血靡蟲是一種寄居在人體胸膛的鬼物，通過連接心臟參與血液循環(huán)，不斷改造人體，最終替代大腦完成寄生，將人變成嗜血的瘋子。
“快去通知官府，這個病人可能被鬼物寄生了……大家散開，不要圍觀了，來兩個力氣大的伙計，把他先捆起來，防止他發(fā)癲傷到自己?！标惡险酒鹕韥恚h(huán)顧左右，指揮胖子去報官，隨即擺擺手，驅(qū)散圍成一圈看熱鬧的眾人。
不一會，兩個店員拿來繩子，先將弓著身子的男子掰直，捏開嘴巴塞進一塊布，然后捆住四肢放到一條被褥上。
展昊見陳合一臉淡然，有條不率地指揮眾人做事，以為只是普通的病癥，便打消了好奇心?，F(xiàn)在醫(yī)館眾人手忙腳亂地干活，而自己要辦的事情已經(jīng)解決，待在醫(yī)館也幫不上忙，便向陳合提出了告辭，準備回去試試所謂的妖丹。
……
“官府辦案，閑人回避……”喧鬧的街道上，一隊身穿黑色捕快服的武者快速分開人流，將行人推到街角，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隊伍后面緊跟這一個背著碩大武器的壯漢。
壯漢身高兩米多，身著褐色袍子。光頭，濃眉大眼，粗壯的胳膊肌肉扎實，他腳步沉穩(wěn)，走路的時候虎虎生風。
展昊擠在人群中，默默低下了頭，聽著身邊眾人的小聲抱怨，突然感到有手摸在自己身上，正欲捉住，那手已經(jīng)不見蹤影。此時捕快還未走遠，展昊不好發(fā)作，畢竟昨晚剛犯事，現(xiàn)在還是低調(diào)點。
暗自用力推開一道空隙，展昊回頭，見一矮子在人群中快速穿梭，然后拐進巷子消失不見。
“小偷嗎？偷了我什么東西？”念頭一閃而過，展昊伸手一摸，發(fā)現(xiàn)自己身后包裹破了個口子，獸皮包著的匣子不見了。
顧不得身邊傳來的謾罵，展昊忙不迭擠開左右行人，逆著人流走向矮子消失的巷子。雖然他體型健壯，難以見縫插針，只能用力推開別人，但先天修為的加持下，力氣不是普通人可以抗衡的，所以行走的速度也不慢。
一到巷口，展昊便看到地上打開的匣子，里面的妖丹已經(jīng)消失不見。
……
“呼呼——”
張興扶著腰，大口喘著粗氣，劇烈的奔跑耗盡了他的氣力。良久，恢復(fù)一些精力的他將妖丹從胸口摸出，抬頭放到陽光下細細觀察：“這是什么好寶貝，包裹的那么嚴實，一定可以賣個好價錢?！?p> 他一臉振奮，看著陽光下泛著流光的妖丹，仿佛看到自己賣掉妖丹后左擁右抱，胡吃海塞的場景。
然而下一刻，一聲淡淡的話語打斷了他的美夢：“東西呢，交出來吧?！?p> 這正是追趕過來的展昊，甫一進入巷子，見沒有賊人的身影，他當即踩墻爬到高處，在找到賊人的身影后，辨別方向立刻追了上來。
處于美夢的張興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疲憊的身體一下子靠在了身后的墻上。他昂起頭，發(fā)現(xiàn)展昊追了上來，并把他堵到了墻邊。
短暫的驚嚇后，被逮個正著的張興惱羞成怒，氣急下他甩出袖口的匕首，直直向展昊刺來：“娘的，不知道破財免災(zāi)嗎！”
他本就是街邊的小混混，慣會偷雞摸狗，欺負一些小商販，旁人也是敢怒不敢言，如今偷到好寶貝，自然不肯輕易放手。
側(cè)身，輕輕避開刺來的刀子，展昊探出右手捏住張興持刀的手腕，“腳步虛浮，身體僵硬，動作破綻百出，這就是普通人嗎？”
想到這，他右手用力一捏，只聽“咔嚓”一聲，張興腕骨斷裂，手中的匕首也垂直扎到了地上，同時另一只手上的妖丹也被甩了出去。
“啊——”
張興的慘叫剛發(fā)出來便被重新按進喉嚨里。
只見展昊一拳搗在他的臉上，接著反手抓住因為打斗拋到空中的妖丹，看了一眼便重新包好放到了胸前。
身后，隱隱約約傳來腳步聲，展昊眉頭一皺，瞥了眼昏死過去的張興，旋即往墻角一蹬，一個倒掛翻過圍墻，穩(wěn)穩(wěn)落地后迅速朝反方向跑去。
四五秒后，三個身穿深藍色衣衫的壯漢走到王興跟前，三人見地上插著的匕首和王興扭曲的手掌，再結(jié)合剛剛在遠處聽到的慘叫，當即明白此處發(fā)生了打斗。
為首的男子蹲下探了探王興的鼻息，見他活著，環(huán)顧四周，猶豫了一下便取下腰間的瓷瓶。
三人正是黑虎幫的幫眾，一個月前照常勒索行人時，被兩個面具人擊傷，事后給三人喂了毒藥。面具人遞出一個瓷瓶，交代三人將瓶中之物種在平民身上，否則他們仨只有一個月可活。
他們只是黑虎幫小嘍啰，而面具人神秘莫測，以性命相挾，三人不敢反抗，只得一邊按面具人吩咐做事，一邊暗自尋求解藥。
見大哥掏出瓷瓶，兩個小弟也明白這是要種蟲了，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綁人種蟲，所以平時選取的目標都是落單的醉鬼或流浪漢，既安全又不費功夫。
二人相顧一眼，各自到兩側(cè)把風，防止有人看到他們的勾當。
扭開瓶口，為首的壯漢傾斜瓶身，從瓶中傾倒出紅色的煙霧，罩在王興的臉上。
紅色的煙霧如水線一般澆在王興臉上，似乎是感受到他的呼吸，煙霧“咻咻”鉆進鼻腔。
待煙霧被吸食干凈，三人又匆匆離去，只留下如死豬般昏迷的王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