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的封皮里取出的契約,立刻吸引了在場所有人都注意。
“此文非比尋常,上有本源之力約束。”湖靈提示伊特瑞恩。
賽琳也起了興趣:“那意味著什么呢?會比生死誓的效用還強嗎?”
湖靈解釋:“生死誓以意志為基準,只要問心無愧,就算所作所為違背了誓言,亦不會受罰;而‘本源’則以事實為基準,即使是無意的違約,也會受到責罰?!?p> 伊特瑞恩展開書,心里也好奇,到底什么事那么重要,居然要用到“本源”簽約。
《契約書》
啟天地源力見證,陳崇威與安靖于今日約定:陳崇威永久退出生息門,在得到生息圣者許可前,陳崇威及其后人承諾:
1.永不接觸本源及任何靈力法術;
2.永不傷害安靖及其后人;
3.永不對外提及本源及靈力的存在。
伊特瑞恩在湖靈的幫助下,雖然能看懂這契約書的內容,卻理解不了它想表達的意思——安靖是誰?陳崇威又是誰?他們?yōu)槭裁茨苁褂谩氨驹础绷⒍ㄆ跫s呢?
一旁的陳世澤忽然想到了什么,從上午翻過的書里找出了安家的族譜,很快找到了一個名字:“你們看,安靖!是安家并入生息門后的第十三代家主,等等,他被做成了‘靈骸’?”
“靈???那是什么?”伊特瑞恩湊上去問。
陳世澤搖搖頭,說:“不知道,但看名字不是什么好東西。”
此時,湖靈搶過了話頭:“容我打斷,此術亦是生息門嚴禁之術,此術需兩人自幼共同修行,一人修體、一人修靈。二人修成后,修體者犧牲魂魄,令肉體突破人類極限,成為體骸;而修靈者犧牲肉體,令與靈力的連結突破,成為靈骸,隨后二者合而為一,其力可比肩圣者!”
“不是比肩圣者,你看這個時間,那時候正好是你感知到有人突破了界限、進入天界的時候吧!”陳世澤很快察覺到了問題的關鍵,“生息圣者就是這么創(chuàng)造出來的??!”
賽琳聽了,若有所思地說:“生息門到底是什么來頭?怎么又來個這么恐怖的禁術……不管怎樣,我們也算是找到生息圣者的線索了。”
伊特瑞恩吐了吐舌頭,又問陳世澤:“那個陳崇威又是什么來頭?會不會跟你有關系啊,你們都姓陳?!?p> 對方搖搖頭:“不知道,我們這一帶姓陳的還不少,不過這個陳崇威應該跟我沒關系。畢竟,這個契約是受到‘本源’的約束的吧,在得到那個‘生息圣者’的許可前,陳崇威的后人是不能接觸任何靈力法術的,但是你看,我不是好好地用著雷靈環(huán)之尾嘛。”
伊特瑞恩想了想,說:“這么說也是,你們家與安家關系還不錯,而這個陳崇威,看起來是與安靖徹底決裂了。你知道附近有哪些人與安家關系不好的嗎?”
“不好說吧?!标愂罎砂欀碱^猶豫了一會兒,“根據族譜看來,這都是六百多年前的事情了,有些家族都……”
陳世澤見安喬薇臉色不對,連忙把“滅門”兩個字咽了回去。
安喬薇把臉別向一邊,沒說話。
伊特瑞恩趕緊打圓場:“既然得到了這么重要的線索,我們也是不虛此行了,不如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我們可以把沒看的書帶回去看?!?p> 賽琳見氣氛確實尷尬,也就同意了伊特瑞恩的意見。
四人將書拿回了陳家,剛好,陳萱也幫忙回來了,她帶回來一大袋甘蔗,甘蔗的香甜氣息撲鼻而來,一天的疲勞瞬間掃了個干凈。
陳世澤向大家打了個招呼,就去廚房了,賽琳出于好奇,也跟了上去。
伊特瑞恩閑著也是沒事,見天色還不算暗,就想著出去走走。
安喬薇追了上來:“尊者大人,馬上要天黑了,您這是要去哪里呢?”
伊特瑞恩回答:“就是去散散步,看看風景嘛?!?p> 安喬薇笑道:“這里的風景不錯吧,和艾多克是完全不同的田園風光呢?!?p> 伊特瑞恩點頭:“主要是空氣好,特別清新,不像艾多克,車多霧多的,你要一起來嗎?”
安喬薇有些猶豫。
伊特瑞恩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笑了笑:“你怕黑?”
安喬薇臉一紅,說:“天一黑,狼狗就要出來了。”
伊特瑞恩:“不就是狼狗嘛,沒事的,我保護你!”
安喬薇點點頭,跟著伊特瑞恩走了出去。
下午的太陽把冬日的空氣照得微暖,樹葉沙沙作響,伊特瑞恩拉著安喬薇的手,沿著田邊慢悠悠地走著,夕陽在二人身后拉出長長的影。
伊特瑞恩感受到安喬薇手上的溫度,暖暖的,忍不住開口問:“你們總說你是‘仙術人偶’,但你實際上是繼承了安喬薇的一切的吧,和真人有什么區(qū)別呢?”
安喬薇抬起頭,望著伊特瑞恩,眼神中帶著疑惑:“尊者大人,您怎么突然問這個?”
伊特瑞恩笑笑:“我不太想把你當一個工具或者……人偶,你看,那個自稱是湖靈的家伙,也說自己是仙術人偶吧,不過他的性格也不差,而且,比某些人更有人性?!?p> 安喬薇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仙術人偶都是為了完成某個目的而制造的,我們會履行自己的職責,直到身上的靈力殆盡。我的職責是追隨風之尊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跟在尊者大人您身邊?!?p> “那湖靈呢?”
安喬薇想了想,回答:“嗯……我不知道?!?p> 伊特瑞恩望著天,自言自語道:“湖靈?在嗎?湖——靈——”
腦海中風平浪靜,湖靈大概是斷開了連接,伊特瑞恩也找不到對接的方法。
“我的前輩,是個怎樣的人呢?”伊特瑞恩又問,“就是上一代風之尊者,你也追隨過他一段時間吧?”
安喬薇無奈地聳聳肩,說:“我只知道他是千樟門出身的,那是一個神秘的門派,他不怎么理我,我在他家里就和雜役差不多?!?p> “名字都不知道嗎?”
“千樟門的人都姓千,名字嘛,我確實不清楚?!?p> 二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見太陽逐漸落山,天色變得昏暗,于是走上了返程的路。
陳家的晚飯一如既往地豐盛,今晚陳世澤的叔叔也來了,他從鎮(zhèn)上帶來了一條金冠鯽,味道特別鮮美。
湖靈與伊特瑞恩的連接斷開了,湫國的語言又變成了難懂的歌聲,但陳家給他們單開了一桌,畢竟大人們要喝酒。
“多吃點,伊特瑞恩,這玩意兒在天佐只能吃冷凍的?!标愂罎烧f著,把最后一顆魚丸倒進了伊特瑞恩碗里。伊特瑞恩心里暖暖的,他忽然有了一種錯覺,仿佛這里就是他的家。
這股暖意忽然被一股殺氣擊破,同時,敲門聲響起。
門外來了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