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該死的烤肉
“您二位怎么又跑到城南來了，需要我送您二位回去嗎？”街道旁的陰影中，一個黑黑的人影蹲坐在地上，肩上披著白色的毛巾，旁邊立著那熟悉的人力車。
“勞煩您送我們?nèi)シ钐炀起^吧”，陸明拉著小雨涵上了車，擠在狹小的座位上。
小雨涵自從出來后就一直沒有說過幾句話，只是緊緊的抓著陸明，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怎么了，還是有些害怕嗎”，陸明湊到小女孩兒耳朵旁，小聲問了一句。
“嗯，陸明哥哥，要是我被抓走了，你沒有找到我怎么辦”，小女孩兒臉色有些蒼白，聲音帶著些顫抖，吐出了一句話，一邊說一邊還抬頭看看陸明。
“不會的，無論你到什么地方，我都會找到你的，我保證”，陸明帶著哄孩子的語氣說。
“拉鉤”，女孩兒伸出了一只小小的手，一臉莊重鄭重其事的坐直了身體，仿佛在簽署什么重大文件。
“好好好，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陸明伸出手指頭跟女孩兒牽在一起，一同念動咒語。
等到這一“重大儀式”舉行完畢，女孩兒這才笑了起來，抓住陸明的胳膊緊了緊，躺在陸明身上，不知道想什么開心的事情。
“師傅您不用走那么快，我們不著急”，陸明看著氣喘吁吁跑著的車夫，說了一句。
“您是身體不太好嗎？”，陸明覺得有些奇怪，畢竟兩位孩童也沒有多重，他跑起來卻一副吃力的樣子。
“我身體倍棒，只是今天跑了太多趟，有些累”，車夫頭也不回說了一句。
陸明也沒有再多說話，只是像擼貓一樣靜靜的摸著小雨涵的頭發(fā)。
頭腦中不禁思索起今天所經(jīng)歷的一切事情，詭異的男人，販賣人口的窩點。
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他總覺得會有些事情會發(fā)生，這種不安感從遇到詭異的男人后發(fā)揮到了極致。
胸前口袋里，那滑膩冰冷的硬幣還在靜靜的躺著，給陸明的心頭籠上濃厚的陰霾，這種詭異的事情已經(jīng)超出了他對斗羅大陸的認識，他從來不記得斗羅大陸有這樣一位人物。
他是誰呢？邪魂師？某位神明，或者是深淵中的怪物？陸明努力搜刮腦海中的記憶也沒找到這位人物，這種未知的感覺讓陸明有些恐慌。
他感覺到，這個斗羅大陸似乎和他記憶中的不大一樣，似乎各種稀奇古怪神秘未知的東西都冒了出來。
“管你是什么鬼東西”，陸明喃喃自語了一句，把胸前口袋的硬幣掏出，牟足勁力扔了出去。
硬幣一點點的滾落到道路邊的泥土上，在夕陽一閃一閃的，隨后如同泡沫般在陽光下蒸騰消失......
陸明又想到了在城南的見聞，各種尸體惡心的模樣沖擊在腦海里，還有盧掌柜的記憶。
那些拐賣人口的，看起來像是個大型的產(chǎn)業(yè)鏈，那位“貴人”底下可能不止有一個人，從“分配”這個詞來說，他們的目標應該包含形形色色的人口，孩童，少女，婦女，甚至可能還有一些男性。
這個產(chǎn)業(yè)鏈應該比較發(fā)達，下級是之間沒有溝通聯(lián)系，負責不同目標的拐賣，交付給這位“貴人”，同時這位貴人應當有一個自己的銷售模式，可能是名單，對某些名單上的人供應，或者是某種隱秘的聚會拍賣。
這位“貴人”從來不與下級直接接頭，每次人口的買賣都是通過一處偏僻的宅院，提前在哪里寫上紙條，約定好見面的日期，隨后由手下接收把貨物接走。
這些人應該有極其強大的保護傘，或者說是通過某種權(quán)色交易讓這些行動沒有被發(fā)現(xiàn)，內(nèi)部應該有些強大的魂師。
“二位，到了，請下車，兩個銅魂幣”，車夫的聲音打斷了陸明的思緒，車輛靠在路邊，面前是熟悉的奉天酒館的招牌。
陸明付了錢，拉著小雨涵下了車，還沒進門就聞見一股熟悉的臭味，一股惡心感從胃部直沖天靈蓋，讓陸明打了個哆嗦，差點控制不住嘔吐起來。
“爺爺，我回來了”，陸明把周圍氣流隔開，面色蒼白，搖搖晃晃的。
“好香的味道啊”，小雨涵軟糯的聲音傳來，一下子勾動了陸明腦海里某些不好的回憶，一陣強烈的惡心感涌上心頭。
陸明再也忍受不住，沖進廁所就開始劇烈干嘔起來，眩暈感和惡心感如同煩人的蒼蠅一般縈繞著他，揮之不去。
“小明，你身體不太舒服嗎？要不要來塊烤肉，喝點水”，陸老頭在外面敲了敲門。
“不要提烤肉”，陸明過了好久才緩了過來，聲音帶著些沙啞，漱了漱口，滿臉蒼白的出了廁所。
“小明你是不是不太舒服，要不要去看看”，陸老頭此時也顧不上中午的事情了，摸了摸陸明的額頭，帶著一臉關(guān)切，確認他沒有發(fā)燒后才稍微放下點心來。
“沒事，只要別提烤肉就行了”，陸明控制周圍帶著烤肉氣味的氣流不要靠近自己，倒了杯熱水，喝了幾口感覺身體稍微好上一點。
“真沒事兒嗎？看你臉色不太對勁啊”，陸老頭又開始喋喋不休起來。
“真沒事兒，放心吧，只是不要提烤肉”，陸明無奈的打斷了陸老頭，瞟了眼廚房里泛著油光的烤肉，一陣惡心又涌上心頭。
“小涵，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啊”，陸老頭拉著小雨涵進了廚房。
“這個，我可以吃嗎？”小雨涵回過頭來看了看陸明，似乎在征求他的同意。
“吃吧吃吧，沒事的”，陸明摸了摸小雨涵的頭，隨后跟陸老頭打了聲招呼讓他看好小雨涵。
自顧自的逃離了這個令他不適的場所，在自己房間里一杯杯的喝著熱水。
真是糟糕的經(jīng)歷啊，陸明看著窗外夕陽的的余暉，不禁有些感嘆。自己已經(jīng)融入這個殘酷世界了，無論是那個方面。
就在今天，他殺害了幾位人販子。他并沒有覺得愧疚，只是覺得惡心，殘肢斷臂，燒焦的肉塊和人的哀嚎。
這種感覺很惡心也很恐慌，隨著多巴胺和各種大腦激素的數(shù)量級下降，恐慌和惡心感也越來越嚴重。
仿佛手上沾滿了鮮血，怎么洗也洗不干凈，被打上了厚厚的印記，閉上眼都能回想起那一幕幕惡心的場景。
“力量，真的能讓人拋棄人的一切善良憐憫，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野獸嗎？”陸明坐在床邊，看著窗外如同被大火燃燒覆蓋般的天空，橘紅色的光撒在臉上，映在瞳孔里。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陸明的思緒，木質(zhì)的門被推開了一道小小的縫隙，一個小小的身影從縫隙中鉆了出來。
“這個，陸明哥哥，今天的事情，能不能不要告訴我媽媽啊”，小女孩兒說道。
“不行”，陸明想都沒想就搖頭拒絕。
“啊，別嘛”，小雨涵站在床邊，抓住了陸明的手，用力的搖晃著，“告訴媽媽以后，她可能就不讓我出來玩兒了?！?p> 一邊說，一邊還雙眼泛紅，一幅快哭出來的樣子。
“好”，陸明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敷衍了一句，他現(xiàn)在心思很亂，沒有精力去哄小女孩兒，也不愿意多說話。
“拉鉤”，小女孩兒伸出了手指，亮閃閃的眼睛就這樣盯著陸明，陸明卻一陣沉默，許久沒有動作。
“小涵，你媽媽來接你了”，陸老頭的聲音傳了進來，打破了二人身邊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