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忖著,就見梔子沖著他一攤手,臉上的笑容就逐漸變冷了些,表情也嚴肅了幾分,“之前一直都有事,才沒有問你,如今……拿出來吧?!?p> 小魚見她又指了指自己胸前的位置,他本能地按住胸前的位置,臉上繼續(xù)裝著傻,“什么……啊,我不知道啊?!?p> “什么什么?”梔子揚起一只手,輕輕抽在他的一只胳膊上,“你還要裝到幾時?”
小魚被梔子這樣親近的舉動弄得一陣耳熱心跳,稚嫩的臉頰上又出現(xiàn)了一抹紅暈,嘴里嘟囔了一句,“好了,知道了,姐姐?!彼怪X袋,有一眼沒一眼的悄悄瞄梔子面上的神色,暗忖:想不到,還是騙不了她。
手往懷里一探,半天才摸出那個皺巴巴的幽藍色紙鶴。
梔子的手顫抖了一下,將那眼熟到心驚的紙鶴接過來,牢牢握在掌心里,一縷熟悉的靈力就在掌心化開,又鉆入那紙鶴里。那幽藍的紙鶴上,還帶了他的溫度,想著他一直悉心收藏的模樣,她的眼中便涌動出淚光來。
她心中有數(shù),沒錯,這就是她當日離開安和時,送給他的紙鶴傳音書。
只是這上面只殘留著她的一縷靈力,平素沒有法力催動是沒有打開的。
“是你……對不對?”
“小安,是不是你?”
其實她在問出這兩句話時,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她只不過想要他親口承認罷了。此時,她看著他,那張原本她應該熟悉,如今已經(jīng)長開了五官的臉龐,眼中噙滿了淚水,只是美眸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的少年郎看,心中卻如同瞬息間開出了一朵幽香的菡萏……
安和也淚濕了眼眶,伸出手拉住了他朝思暮想之人的柔荑,“姐姐,是我,我是小安,我就是小安?!?p> 他喉間滾動,哽咽得泣不成聲,眼中只看著梔子,只有她,也唯有她:“姐姐……這么久不見,可有想我?”
梔子氣得又抽了他手臂兩下,“你這……熊孩子,怎么見了姐姐不相認,還欺瞞姐姐呢?是不是姐姐這么久沒去看你,你生姐姐的氣了?”
安和一把抱緊了梔子,這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她的長發(fā),她的眉眼,她的微笑……一切的一切,他都思念得緊。
兩人相擁而泣,半晌,安和才忍住了淚光,在梔子的肩頭搖了搖頭,“不會的,小安永遠不會生姐姐的氣?!?p> “小安……你怎么突然就長這么大了?已經(jīng)比姐姐高出兩個頭了,齊氏夫婦他們還好嗎?對了你怎么做了官府的金翎使者的……你又是如何會魚語的……”梔子有一肚子的話要問安和,她拉了安和坐下,儼然是要他一一告訴她。
“其實……小安是故意來此首湖鎮(zhèn)附近等姐姐的?!?p> 安和是因為恰好在陽華郡附近一帶做金翎使者的任務,又聽聞了金翎榜上的陶七專門喜歡偷盜七大門派的鎮(zhèn)派法寶一事,他就猜想,這會不會引起姐姐拜入的太虛山的行動,于是他一直追尋此陶七的下落,來到了首湖鎮(zhèn),很快就聽聞了太虛山一眾修士也來到了陽華郡附近,果不其然還真讓他等到了梔子一行人。
其實在首湖鎮(zhèn)的湖邊,他就遠遠地望見了那抹熟悉的月牙白的身影,但礙于人多口雜,他又已經(jīng)突然長到了十六歲的模樣,畢竟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也不好當眾與梔子相認。
再者,在梔子說他與她的一位故人很像時,他就已經(jīng)想與她相認了,但好奇心的驅(qū)使下,他依然選擇了報一個順口說出的名字,主要是想看看梔子到底能不能認出他來。
直到那幽藍色的紙鶴從他懷里掉落出來,他發(fā)現(xiàn)梔子眼光與他相對時,那眸光似一片白羽輕飄飄地落在他的心上,卻令他一顆心狂跳不止,幾乎要跳出來一般。
那時,他就知道,他日思夜想的姐姐,或許已經(jīng)認出他了。
“是嗎?姐姐好開心……”梔子伸出雙手,抱住了安和的腦袋,與他頭碰頭挨在了一起,眼中噙滿了淚,雖然安和并未說過,但在此地等待著她的出現(xiàn),梔子依然能猜得到他一路上所受的苦。
自從他突然長到了十六歲的年紀,就與齊老三家中的二老拜別,表明自己一定能養(yǎng)活自己,安和之所以選擇做官府的金翎使者,那是因為做這一行,消息很是靈通,但凡天赫大陸上有何大事發(fā)生,他都能聽聞。
而這一點,正是他想要的。
這一段時日以來,他將做金翎使者所獲的報酬的一部分,隔三差五的差人送回齊氏夫婦家中,之所以沒有直接去太虛山找姐姐,那是因為他想要很快的獨立起來,不想成為依附姐姐而生的負累,更不想只是在梔子身后做一直追趕她腳印奔跑的小孩子。
他要做就做能站在姐姐身邊那個最好的人。
這樣,他的姐姐是不是就不會被其他人搶走了,而是永遠屬于他。
就好比今夜,他與梔子一起去官府大牢劫囚,遇到那個黑衣蒙面修士時,他并非沒有看出那修士的道行極高,遠在他姐姐的修為之上,所使的法術也更不是他一個普通的凡人可承受的。
可他依然毅然決然地決定要擋在她的面前,只是因為他本能的就想保護她。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此時此刻,梔子居然與他想到了一處。
她雙手捧起他的腦袋,語氣中帶著點嗔怪和告誡,“小安,不是姐姐剛與你相認就想說你的不是,若是往后再遇到與姐姐今夜去劫囚的事……”
梔子見他眼神中一閃而過的執(zhí)拗與堅定,又嘆了口氣,“那蒙面修士的修為,連你姐姐都不是對手,你見了此等情況,定然是要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的,保護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而不是……”
她話還未說完,安和便一把拽下她的手,一雙精亮的眸子若星辰般盯著她的臉龐看,語氣頗為堅定,又帶了點小小的任性:
“我是想保護姐姐。雖然我知道我現(xiàn)下只是個凡人,不會法術,但好在我機敏,有好些東西又天生就會,日后只要我學好了法術,說不定也能堂堂正正的站在姐姐的身邊,保護姐姐,而不是讓姐姐保護我?!?p> 梔子明白他指的天生就會的是他自然而然就通魚語,又自然習得一身拳腳的武功,可這些……面對一個金丹中期的修士而言,與之做對手,就如同螳臂當車。
伶點金
病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