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小胖子猶豫一陣用手帕擦擦汗,心說自己一個人肯定是搭建不成的,雇人的話,公司來的時候也沒有給自己撥這批款項,自己掏錢那是根本不可能,自己是恨不得有人來幫自己。至于留出來空間展畫?反正老板也不在,看不到。再說畫和服裝也都能在藝術(shù)下面搭邊,也行吧。
“可以?!睂卵渣c點頭。
郝言跟著小胖子來到外面,見到他們公司貨運來的箱子有六七個,每個都在三米見方,表面是紙箱包裹。
“來吧?!?p> 郝言挽挽袖子,開始用自己最原始的資本來為自己爭取成功,就和小胖子忙乎起來。
生拉硬拽的將一個大箱子拉到了位于展館中部的展位,切開紙板,從里面把東西掏出來。緊接著擺放背景板,打開易拉寶,安裝一排排的衣架,把衣服從大箱子里輕輕的拿出來,再一件件的打開,展開,掛在衣架上面。
二百多件衣服,一件件,一套套,都帶著郝言的汗水。
郝言用一天將小胖子的展位布置好,展示繪畫的空間也剩出來。他和小胖子都累的喘不上來氣了,坐在展位上努力的大口呼吸。
郝言摸摸自己的手,感覺手指骨縫都因為摳東西松了。
“來根?!毙∨肿訌目诖心贸鲆缓袩?,擺在郝言面前。
郝言回手把煙給放入小胖子的口袋,說:“沒看見警告牌嗎,這里不讓抽煙?!?p> 小胖子哦哦的笑著,把打火機也放進口袋,拿著手帕猛擦汗。
“郝言,郝言?!?p> 郝言聽到有人叫自己,這聲音他已經(jīng)聽?wèi)T了,根本不用轉(zhuǎn)頭就知道是許玉。
就問她來這里干什么。
許玉臉紅著說:“還不是找兼職!我現(xiàn)在沒有了打工的地方,只能課余時間滿城轉(zhuǎn)悠四處找兼職。我想著這里人多,沒準(zhǔn)有機會。你是不是在這里賣畫?”
“你猜的一點不錯?!焙卵孕南朐S玉也太辛苦了。
“那這幾天我不找兼職了,幫你?!痹S玉笑了笑。
郝言答應(yīng)了她,但現(xiàn)在大部分的布置已經(jīng)辦完了,想要進行下一步,得等到明天,兩個人就都先離開展館回學(xué)校。
郝言回到宿舍,狠命的睡覺,這一車的貨物實在是太累了,疲憊已經(jīng)侵入他的身體里,由此一夜間他不停的做夢,夢里有自己在搬東西,也有見到了購買自己畫作的人。
“大家好,歡迎來到冀中展覽館,這是我的畫作,是描述時光的作品。”
郝言更是史無前例的說了夢話,夢話說的激情澎湃,比廣播還要大聲。
這一下把宿舍剩下的舍友都吵醒了。
大家開著燈,望著被燈光包裹的酣睡郝言,不由得搖頭:“郝言啊郝言,挺好的一個人,硬是想賣畫想的瘋了。幸好王馳沒在宿舍,要是在的話估計會攛掇大家一起將郝言扔出去?!?p> 第二天,郝言早起來,感到腰酸背痛到無法描述,雙手好像得了帕金森一樣不停顫抖。但一想自己的目標(biāo),就硬撐著騎自行車來到秘密基地,想著如何一下把十幅畫帶到展位。就過去找了徐兵,說是想要拿畫。
徐兵一拍大腿說,這幾天給母親過壽辰,借了鄰居的一個三輪車用來買菜的,郝言如果想用就自己去騎。
“太好了!”
郝言把畫都包裹起來,放入車廂,騎著三輪車來到展位,許玉已經(jīng)在那里,兩人把畫擺起來。
十幅畫按照時間順序,整齊的擺成一列,展館頂上的燈光照過,畫面里的一切分外清晰。
“這個,畫的不錯啊。”
小胖子望著十幅畫,動動鼻子上的眼鏡,眼中放出欣賞的光。
“當(dāng)然。”許玉在一旁滿是驕傲。
小胖子對郝言說:“你跟我說要放畫,我還以為是那種龍飛鳳舞,色彩亂七八糟的那種看不懂的畫,就是那種叫什么抽象派的。沒想到你畫的這么真實?,F(xiàn)在被光一照射,我好像看到了一段生活的時光?!?p> 郝言拍著他的肩膀,笑道:“恭喜你,走進了畫中。這回展會開展,我給你看場子,許玉給你當(dāng)服裝模特兼導(dǎo)購。你可以抽時間到展館的攤位去轉(zhuǎn)轉(zhuǎn),宣傳你的產(chǎn)品?!?p> 通過昨天一天的合作搬東西,小胖子看出郝言的真誠,明白他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有郝言和許玉在展位上,小胖子簡直不要太高興,不但有人幫他裝飾了展位,而且還有了一個現(xiàn)成的女模特兼導(dǎo)購。他有了空閑,自己的展位不看著,游走在各個展位發(fā)資料,發(fā)名片,談?wù)摦a(chǎn)品。
轟隆的音樂響徹整個展館。
官方打出來的名字是:京津冀第十二屆春季服裝展銷會,經(jīng)過歌舞開幕式后,展會正式開始。因為能在這里批發(fā)到服裝,觀眾潮水一下涌進會場。
“哎,這怎么還有畫?”
郝言的展位迅速的吸引了一批觀眾圍觀。
“對,這是生活的原點,是時光的畫卷?!焙卵愿吲d的望著大家,給他們講述自己的創(chuàng)作概念,自己要用十幅畫表現(xiàn)一個現(xiàn)實生活的點,用以表達(dá)人生的循環(huán)。
大家聚精會神聽他講述畫中的故事,等故事講完,深深的感到時光的流逝,生活的平凡而偉大。
“多少錢一張?”
有的觀眾聽完了郝言的創(chuàng)作故事,嘗試著問價格。
“一千!”
郝言告訴他們價格。
說實話,觀眾對郝言的創(chuàng)作精神很佩服,但對畫的價格并不太感興趣。相對于滿世界的便宜服裝,畫這種藝術(shù)品畢竟不是必須品,再加上他們雖然能感覺到畫里面的意義,但感覺不到畫的價值,自然選擇不買。
來來往往,在展位前流連過的,并聽完郝言講述的觀眾起碼已經(jīng)超過六百人,但一幅畫也沒有賣出去。反而,有幾家公司被郝言的畫吸引過來,訂購了小胖子家的衣服。
小胖子數(shù)完手里的鈔票和訂單,拍著郝言的肩膀:“兄弟,多謝你了。我真期盼能看到有人買你的畫,你不要氣餒啊。”
郝言并不氣餒,他認(rèn)為人們開始不一定喜歡自己的畫,但他們很可能對自己的創(chuàng)作概念感興趣,他們就會感同身受的口口傳播,這樣影響就擴散了。通過展會這幾天的發(fā)散,能讓更多的人耳聽到自己的創(chuàng)作歷程,一定,一定有人過來搶著買自己的畫。
鈴鈴鈴。
郝言宿舍里電話響了。
宿舍里現(xiàn)在只有王馳一個人,他昨夜去網(wǎng)吧通宵,今天整天補覺。電話響的時候他正睡得好像死豬。猛然被驚醒,他當(dāng)然懶得去接,用被子蓋住頭,自欺欺人的以為一會就會不打了。
鈴鈴鈴。
電話一直執(zhí)著的響了有半個小時。
“這是想要把電話給打爛了啊。”
打電話人的態(tài)度,讓王馳感覺這人怎么跟去展會賣畫的傻郝言一樣執(zhí)著。當(dāng)即把身上的被子掀翻,光著腳從床上跳下來,抓起電話大聲怒問誰呀。
“郝言在嗎?!笔且粋€女生的聲音。
王馳一聽,這打電話的不是那個沈梅嗎?她怎么老找郝言?而且上次自己想跟她說幾句話,她竟然還不愿意的把自己的電話掛了。呵呵,這回又讓自己接到了電話,也是給自己機會報復(f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