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誅?還是豬?
“好一個(gè)漂亮清純的女娃子,這可比村里頭那些泥娃子精致多了,不過以后怕是再也見不到咯?!标愺习蛋祰@氣,不由得悲從中來,自己這般年紀(jì)加上自己這張臉,本該日后娶個(gè)像剛才那個(gè)少女那樣的媳婦過一輩子,可現(xiàn)在卻是要“嫁”到那最西邊最荒涼的云嵐鎮(zhèn),也不知那通天教的教主是人是鬼。
此時(shí)花轎也離開了洛水鎮(zhèn),陳笙心思煩亂,已經(jīng)沒有了昨日那慷慨赴死的決心,此刻只有忐忑不安。
剩下的只有漫漫長路,一路上沒有王子劫持車隊(duì)拯救公主的情節(jié),也沒有俠客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戲份,陳笙就這么簡簡單單地被抬到了云嵐鎮(zhèn)。
因?yàn)樵茘规?zhèn)位于雪凌山山腳處,而那雪凌山常年覆雪,因此即使是夏季,這云嵐鎮(zhèn)也是十分的清爽。車隊(duì)來到云嵐鎮(zhèn)時(shí)天色已是昏暗,加上街道上一個(gè)人都沒有,所有門窗都緊閉著,加上血色的晚霞映照著整個(gè)鎮(zhèn)子,給人一種荒鎮(zhèn)的感覺,但唯一奇怪的是這鎮(zhèn)子外的田地被打理的井井有條,地里種植著一種陳笙從未見過的花卉,空氣中也彌漫著濃厚的花香。
此時(shí)轎子的簾子被掀開,外面的那個(gè)好似傀儡木偶的下人就在那看著陳笙,用著那沙啞的嗓音說道:“該走了?!标愺蠂樍艘惶硐加吃诖巳四樕?,在陳笙眼里無異于鬼差索命。
陳笙下了轎子才知道轎子停在了一座巨大的閣樓前。
“還真是天高皇帝遠(yuǎn),這大樓我估計(jì)京城都不一定有啊,一個(gè)邪教竟然能發(fā)展的如此壯大而當(dāng)今圣上卻沒有下令剿滅,也不知道是這邪教厲害還是圣上糊涂?!毖哉Z間陳笙瞥了下人一眼。
見這人沒有理會自己走進(jìn)了這閣樓,陳笙也只好緊跟著走了進(jìn)去。
閣樓內(nèi)布置的倒是極好,書畫、花草、古玩等應(yīng)有盡有卻也沒給人繁亂的感覺,與陳府有幾番相像。
“教主,祭品已經(jīng)帶到了?!毕氯斯Ь吹叵蚯胺秸趯懽痔闹心昴腥艘话荨?p> 陳笙覺得奇怪,這人對自家老爺都沒這么客氣,對這教主卻這么恭敬。
“嗯,把他帶到樓上去?!敝心昴凶油O铝耸种械膭幼骺戳岁愺弦谎劢又f道:“老三呢,他不是就好那一口嗎,今怎么不在?”
聽到此話陳笙哪能不明白這其中的意思,眼中閃過一絲驚慌,轉(zhuǎn)頭怒視身旁的下人大喊道:“你們什么意思?!之前你們可沒告訴我這東西啊,做祭品就算了,還要讓我遭受這種劫難?!”
“聒噪?!敝心昴凶又皇嵌⒘岁愺弦谎?,隨后陳笙卻如同被人掐住喉嚨一般開始呼吸困難,并且脖頸處的壓力越來越大,似乎要將這脖頸掐斷一般。長時(shí)間的缺氧使得陳笙昏厥過去,而脖頸處的壓力也隨之消失,只留下一個(gè)漆黑的手印。
“老大你忘了,老三去靈溪鎮(zhèn)傳教去了,昨天才剛?cè)ツ??!苯锹涮巶鱽砟赀~的聲音。
“是嗎,哼,也罷。”男人倒是有些放松了,只因每次的祭品都要被這三弟玩弄,每次發(fā)出的慘叫聲都讓自己頭疼一整天?!傲_修,你先將此人帶到下面去,明日便開始舉行儀式。”
“是。”名為羅修的下人便拖著昏厥的陳笙來到一間密室,然后移開角落處的書柜,后方便是一扇巨大的石門,石門同周圍墻壁一樣平滑,門上有著一處磚頭大小的缺口,羅修從懷中拿出一塊刻有羅字的血色玉佩放入其中,不久門后便有一雙瘦成皮包骨的雙手從缺口處伸出來,將那塊玉佩還給了羅修。
羅修拿回玉佩,而那雙手也緩緩收回,石門松動開始緩緩打開。
待石門完全打開,門后的火把接連燃起綠色火焰,這才看清門后的情景,是一處通往地下的階梯,自入口處向里望去,無法看到階梯的盡頭。
羅修拖著陳笙向下走去,越往里走,溫度越來越低,墻壁上的火把非但沒有帶來溫暖,反而是在吸收周圍的熱量,走到一半昏厥中的陳笙開始打顫,而羅修卻是跟個(gè)沒事人一樣。
走在一望無際的階梯上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來到了就底部——通天教的祭壇,羅修顯然不想在此處久留,將陳笙丟在地上后就轉(zhuǎn)身回去。
因?yàn)橹舷⑦^久而使得陳笙即使醒來也無法看清周圍的環(huán)境,朦朧的視野中只有一座座石碑,眾多石碑的中央則是一座巨型石像。
陳笙勉強(qiáng)起身,險(xiǎn)些與面前的鬼臉撞上。
赤紅的雙瞳和煞白的臉色,額上尖銳的犄角,一頭同火焰一般鮮艷的紅發(fā)此刻在陳笙眼中與惡鬼無異。
【不是吧,惡鬼來索命了?!】陳笙嚇得全身汗毛豎起,想著就要強(qiáng)撐著四肢向后挪開,而那不知是人是鬼的怪物在原地戲謔地看著陳笙。
待離遠(yuǎn)了之后陳笙才看清這怪物的模樣。這妖怪衣衫襤褸,身上那破舊到甚至可以說是抹布的布衣只能勉強(qiáng)遮掩其纖瘦如骨架的身軀,煞白得無一絲血色的肌膚上畫滿了符文,而這些符文沒有讓人覺得繁亂,而是像一道道鎖鏈一般纏著怪物的身體。瘦成皮包骨的四肢都鎖上了鎖鏈,纏在了中央處的那座石像下。
【原來不是不想動,而是動不了啊。】
“1145......”怪物低著頭喃喃道。
“什么?”陳笙離得有些遠(yuǎn)加上聲音很小沒有聽清,只能壯著膽問它。
“第1145號祭品?!币婈愺蠁栐?,怪物似乎也來了興趣,大聲回道,清脆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密室內(nèi)不斷回響。
“......”還以為是什么重要信息,沒想到只是告訴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
沉默了一會兒陳笙試探性問道:“有什么辦法能讓我離開這里?”。
“有!”怪物聽到這個(gè)問題更興奮了,想要站起身來,卻被這鎖鏈拽回到地面跪在地上。
“只要能讓我恢復(fù)力量,我就能離開這里......也帶上你。”
陳笙聽完只覺得希望渺茫,若能恢復(fù)力量這怪物也不至于困在這里。
“怎樣才能恢復(fù)你的力量?”
“血祭!只要獻(xiàn)祭你的血液給我我就能恢復(fù)力量!”
“獻(xiàn)祭了我那我不就死了?到那時(shí)也不需要你帶我離開了?!?p> “不不不,只要你夠強(qiáng),你就可以不用死?!?p> “若是我夠強(qiáng)那我也不至于被抓來當(dāng)血祭祭品了。”說完陳笙轉(zhuǎn)過身去不再理會。
任憑這怪物說什么如何如何自己就不會死,怎么怎么輕松滅通天教全教,陳笙都不再理會,而是起身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這密室的布局很簡單,其周圍共有九塊石碑,離自己最近的一塊石碑上刻著歪歪扭扭的字,只有仔細(xì)看才能看懂這上面的都是人名。石碑中央有一座石像,這石像的形狀是一頭巨蛇纏著一個(gè)小人,這小人看模樣倒是與那怪物有些相似。石像的前方是一個(gè)圓形平臺,平面上刻著許多渠道,這些渠道最終通往那座石像下方。
【看樣子應(yīng)該是血祭祭品血液流通的地方】
“喂,1145號,你是男是女?”似乎是有些無聊,怪物趴在地上看著陳笙的一舉一動。
“這都看不出來?”陳笙沒有轉(zhuǎn)頭,這怪物面前對自己并沒有威脅,而且給他的第一印象是不靠譜。
“看不出來,如果說是男的,那為何身穿嫁衣,如果說是女的,長得卻不太像,實(shí)在分辨不出來?!?p> 陳笙低頭看了看自己,倒忘了自己身上穿的是嫁衣了,回道:“男的?!?p> “那為什么要穿著嫁衣,異裝癖?”怪物呵呵笑道。
“......”
“喂,1145號,你叫什么名字?”
“問這個(gè)有什么用?”陳笙觀察著周圍陌生的環(huán)境,卻也分辨不出任何能逃出去的信息,只能一茬接一茬地跟這怪物聊了起來。
“說實(shí)話屁用沒有,你也看到那石碑了吧,我就單純地想將你的名字刻在這石碑上,傳給后世而已?!?p> “......”陳笙有些無語,但想想好歹也能在這世界留下自己活過證據(jù),回道:“陳笙?!?p> “誒誒,問問我我叫什么名字?!甭犕觋愺系幕卮鸸治锱d奮的說道。
“......”陳笙嘆了口氣,離開石像附近來到墻邊試圖尋找地道。
“你不問我也要說,我叫誅?!?p> “哈?你叫豬?”陳笙懷疑自己聽錯(cuò)了。
“哼哼,沒錯(cuò),這名字可是在六百年前叱咤仙魔兩界的,有沒有被嚇到?”名為誅的怪物哼哼冷笑,得意地說道。
陳笙一聽來了興趣,回到誅身邊問道:“這么說你活了幾百年?”
“不止,若是從我出生算起得有一千一百二十一年三個(gè)月零一天了。”誅一邊扣著自己瘦如白骨的手指算著自己的年齡。
“你的記性還真是好啊?!标愺峡滟澋?。
陳笙接著問道:“你是王八精嗎?居然活了這么久?”
“我呸,什么王八精,這種低級妖怪也就只配給我們做坐騎罷了,我可是高貴的血魔族?!?p> “這么厲害?”
“哼哼,你們這個(gè)低等的人類種族也只配仰慕我們血魔族。”
“那你給我講講你當(dāng)年叱咤仙魔兩界的故事吧?!标愺匣氐秸D身邊盤腿坐下。
”不行!”血紅色的雙瞳似乎有一道紅光乍現(xiàn),一股濃烈的殺意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