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嚴肅的繼續(xù)說道:
“我大概算了下時間,如果是激情殺人,掐死了死者之后,兇手本身是需要平復一下的,他必定會慌亂對吧?這個時間不好推斷,但需要時間,然后呢?如果是激情殺人,就不可能提前準備好尼龍繩,編織袋子還有塑料薄膜,等兇手想到要這么處理尸體了,他需要找齊這幾樣東西,即便是在自己家,也要找,腦子亂呀,等他找齊了開始捆綁的時候,尸體已經(jīng)開始局部尸僵了,像大龍那樣,捆綁幾次不成的話,兇手一定會放棄,因為恐慌會讓他無措。”
王勤馬上說:“如果是預謀的殺人,那很有可能是在自己家?!?p> 周望想了想說:
“去死者家也不是不可能,把準備好的東西放在編制袋子里,謊稱送些啥東西來,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兇手必須知道死者家中啥時候沒人會來,要不然,拎著編織袋子出門正好碰見誰,可就麻煩了,所以,極有可能是在兇手家里。”
“兇手咋拋尸的呢?”劉冰問。
王勤說:“如果能推出來兇手是咋拋尸的,或許就能鎖定范圍了?!?p> “啥意思?”張昊問。
小尚解釋道:
“比如如果推斷出是騎自行車拋尸,那兇手的家離垃圾場肯定不遠,如果是開車,那就說明兇手要么開車上下班的路線會經(jīng)過垃圾場,要么在垃圾場這樣的單位工作,當然也可能住在附近?!?p> “跟沒解釋一樣!”大龍說。
“可咋推斷兇手咋拋的尸?”顧鵬又問。
“如果沒有經(jīng)過這兩三個月的掩埋,痕檢技術(shù)部能通過編織袋子上的印記推斷出來,因為這么大的編織袋子,兇手不可能掛在車把上,只會放在后座,可放在后座很容易掉,兇手一定會找個啥東西固定住,這樣編織袋子上就會留下痕跡……”
“咱們這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有個陳青松擺在那,咱們也不敢隨便給兇手立會開車的人設(shè)了?!毙∩写驍啻簖堈f。
顧鵬第三次問:“那現(xiàn)在能夠通過啥推斷兇手拋尸用的交通工具?”
周望拍了拍顧鵬,笑道:
“還是要技術(shù)部門仔細查一下,勒痕和壓痕還是不同的,你們繼續(xù)找尸源,我去技術(shù)科盯著痕檢查編織袋子,你是聽見王勤說能鎖定范圍,就想著弄清楚,但這事兒不是著急的事,要做好準備,只是找尸源可能就會耽誤不少時間,”
周望說完轉(zhuǎn)身就要走,張昊突然開口問道:“死者如果是跟杜欣妍一個職業(yè)的,是不是失蹤了短時間內(nèi)也不會有人報案?”
周望站住腳轉(zhuǎn)身,問:“你咋想到這個的?”
張昊不好意思的說:
“我就是想起去那個練歌房,問姐倆兒情況的時候,如果不是警方突襲連鍋端,只我們?nèi)ィ麄兏静粫f實話,我就想,如果死者是做色情行業(yè)的,就算失蹤了,也不會有人報案吧?他們不敢呀。”
周望看向王勤說:“咱們把這個可能性漏了,死者是夏天遇害,但穿著很普通,沒有很暴露,我就沒往那邊想,但也不排除這種可能性?!?p> 大龍雙手一拍道:“得,這下范圍更廣了?!?p> ……
接下來兩天,尋找尸源都沒有進展,編織袋子送去省廳技術(shù)科了,YJ市局自己的技術(shù)設(shè)備拿編織袋子沒有辦法。
王勤他們這兩天都在外面摸排走訪,尤其是垃圾場周圍的小區(qū),工地也沒少去,累點倒是不怕,可沒有進展讓所有人情緒上都有點沮喪。
王勤在群里發(fā)了下班的信息,然后一通電話把周望約了出來,倆人找了個小飯館,點了一盆殺豬菜,兩個涼菜,一箱啤酒,兩人就喝上了。
王勤上來先干了一杯說:“我今天因為案子沒進展被馮局叫去訓了一頓,才知道林隊……你早知道了吧?”
“早幾天,馮局說先不要去看,我就沒跟你說?!?p> “林隊那個脾氣,要是知道了自己的病,我覺得,他受不了?!蓖跚诖瓜骂^,聲音哽咽。
周望仰頭喝下一杯酒,說:
“人都有這一天,林峰太年輕了,可你看咱們經(jīng)手的案子,多少無辜的孩子,莫名其妙的命就沒了,這世上沒有公平可能就是最大的公平。”
“不讓去看也好,去了我也不知道說啥,這時候說啥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說我們這幾個人,林隊在的時候,習慣了指哪打哪,也動腦子,但是也是以服從命令為主,林隊突然住院,我就有點麻爪,好在你還在,你要是再……”
“盼我點好不行嗎?”周望很誠懇。
“不是,你這樣下去遲早也得那樣?!蓖跚谡f的也很誠懇。
“別把我說的那么偉大,我還是很愛惜身體的,頂多就是加加班,不礙事,林峰的孩子上初中了吧?咱倆想著點,就算做不到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去家里看看,平時一旦得空了,相互提醒著去看看家里有啥需要幫忙的,我覺著,把他家里人都安排好,對他就是最大的安慰。”
“馮局也是這么說的,唉,我就想著這個案子如果林隊在,他會咋查?”
“他要在,你們這段時間少不了挨罵?!?p> 王勤喝了一口酒說:“我倒希望聽他天天罵?!?p> 倆人沉默了一會兒,周望說:“這幾天你們折騰的動靜不小,別小看人民群眾的嘴,我覺著如果死者有別的家人在,這時候該主動報案了?!?p> “啥意思?”
“我認為或許張昊那天說的對,你想啊,一個大活人,平時的社交圈再小,鄰居,單位同事,七大姑八大姨的,就算沒有朋友,這些人也不少,你們這兩天跑了不少地方,包括各個派出所都在找失蹤,失聯(lián)兩三個月的人,咋就能一點消息沒有呢?咱們確定是熟人作案,有多熟?這可真不好說。”
“你越說我越糊涂,張昊那天說啥了?哦,對了,他說起杜欣妍……你的意思是,死者也是做皮肉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