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可見即可觸
假如魔方真的存在，他為什么摸不到？
為什么自己之前有一瞬能看到，現(xiàn)在又看不到了？
這種情況讓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似乎他在哪里碰上過。
王耀聯(lián)想到了《血源》中“靈視”的作用嗎？
當玩家在游戲中第一次被殺死時會來到一個名為獵人夢境的地方，在這里玩家會得到游戲中的第一把武器，同時看到一具做工精良的人偶。
玩家擁有一點靈視后再回到獵人夢境會發(fā)現(xiàn)原本坐在一旁的人偶居然站了起來，像是活人一樣，甚至能與人偶進行對話。
但當玩家靈視歸零后再回到獵人夢境，人偶又像第一次見時那樣一動不動。
游戲里有著名為“亨維克的女巫”的BOSS，女巫本身戰(zhàn)斗力和路邊小怪差不多，但會不斷召喚鐮刀怪，如果玩家在開戰(zhàn)前把自身靈視全部耗光，女巫將不再召喚鐮刀怪。
當時的王耀沒有想太多，只是簡單將其歸納為游戲機制，現(xiàn)在結(jié)合《血源》的背景設(shè)定仔細一想，也許還存在另一種解釋：
因為沒有靈視，所以無法看到鐮刀怪，即便召喚出來對也是無法對玩家造成傷害。
看見才會存在，存在才能產(chǎn)生影響。
這似乎是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
王耀身上的衣服一共縫了七個口袋，有內(nèi)有外，里面裝著各種可能派的上用場的道具，比如剛才充當簡易口罩的紗布，又比如他現(xiàn)在拿出的這個袋子。
這些都是王耀為了對付這些“同鄉(xiāng)人”所做的準備。
王耀的準備工作大致可以分為三步：
第一，假冒身份。
定制仿制袖劍目的就出于此，假裝成和他們一樣的人，既是警告也是交涉的基礎(chǔ)，只是到目前為止并沒有什么用。
第二，更新裝備。
在不久前王耀為了更好的狩獵換了裝備，現(xiàn)在又為了對付同類向“收尸人”買了新裝備，還定做了相應(yīng)的服飾，比如他穿著的這件，同時購入大量道具，導(dǎo)致他的房間里除了堆滿了各式裝備道具。
第三，制定逃跑路線。
王耀的最大的優(yōu)勢就是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比他們早，對附近的地形也較為熟悉，他特意給自己規(guī)劃了許多逃跑的路線，還有專門用來輔助逃跑的道具。
袋子里的東西就是輔助逃跑的道具。
按照他的設(shè)想這東西其實用來干擾對手的，沒想會用在自己身上。
袋子里是摻雜了少量灰色的白色粉末，外鄉(xiāng)的商人喬爾把這玩意推銷給他時還附帶了一個故事，喬爾很喜歡給客人講商品背后的故事，一來是因為他真的喜歡講故事，二來喬爾發(fā)現(xiàn)許多客人愿意為了故事給商品付更高的價格。
有人吃這套，自然也有不吃這套的人，王耀就是其中之一。
可王耀很喜歡聽他講故事，他一直覺得如果不是因為“獸災(zāi)”，喬爾去當個吟游詩人比現(xiàn)在有前途多了。
喬爾的店鋪里有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很多來路不明的東西只要有人敢賣他就敢收，有時王耀覺得比起賺錢，喬爾更注重的是“交易”本身。
而且并非所有故事都是虛構(gòu)，總有真的，畢竟有些東些如果不是因為某種原因，也不可能到他店里。
就比如王耀手中的這袋粉末。
根據(jù)喬爾的說法，這是他從一個獵戶手里收來的。獵戶所在的村子并不富裕，村子里唯一的馬匹是車夫的，車夫在趕車多年也后成了是商人，經(jīng)常來往于亞楠，將收來的貨物運到別處。
由于時常不在村里，又住在較為偏僻的地方，村里人也習慣大部分時間見不到車夫。
獵戶和車夫經(jīng)常一起喝酒，有天他去到車夫家找他，卻發(fā)現(xiàn)車門家的門上落了一層薄灰，馬在馬廄里已經(jīng)餓得瘦骨嶙峋奄奄一息。
既然馬還在，那就說明車夫并沒有去跑生意，很有可能還在家，但平日里車夫?qū)ψ约旱倪@匹馬十分珍惜，駕車時都會盡量減慢速度怕馬兒累著，不可能對馬不管不顧。
獵戶覺得車夫可能出問題了，于是破門而入，房屋內(nèi)的景象讓他心生恐懼——桌面、墻壁、柱子，所有的地方都寫滿了看不懂的符號和圖案，黑色和紅色，黑色的是墨水，紅色的是......獵戶讓自己不要往那個方向去思考，他滿屋子高喊著車夫的名字，最后在臥室找到了車夫的尸體。
他知道車夫瘋了，也許是碰上了不干凈的東西，又或者被邪教蠱惑了，無論原因為何，車夫都死了，為了維護車夫的名譽，他對外宣稱車夫死于野獸之口。
在車夫的屋子里，獵戶找到了唯一一件看起來有問題的東西——一個頭骨，前額裂開的人類的頭骨。
獵戶依靠販賣動物的毛皮為生，長期的捕獵生涯使得他對傷口有一定了解，他看得出頭骨上的裂痕，并非由外向內(nèi)而是由內(nèi)向外，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從破開頭骨鉆了出來。
事實證明這個頭骨確實有問題，他在拿到這個頭骨的第一晚就做了噩夢，醒來時他忘記了夢境的內(nèi)容，唯有發(fā)自內(nèi)心的震撼和恐懼。
但他沒有選擇毀掉，而是拿到亞楠出售，稀奇的東西總是會有富人和貴族喜歡，無論東西本身是否危險。
“喬爾，他這是要害你啊?！?p> 小人嘴臉的王耀開始挑唆：
“要是我肯定忍不了！”
王耀拍案而起，義憤填膺。
“你告訴我他是誰，我現(xiàn)在就幫你找他算賬，獵戶而已居然欺負到你頭上，我不答應(yīng)！”
喬爾淡定說道：
“別白費力氣了，這東西就一個，就算找到他也沒辦法弄來第二個。他們雖然貪婪，但并不愚蠢，這種危險的東西他是不會留在身邊的。”
“這么說，愚蠢的人是你咯？”
王耀打趣著說，湊近一看，喬爾的眼袋發(fā)黑，說道：
“你不會真的把這東西放在自己身邊睡了一晚吧？”
“確實是很奇妙的夢境，雖然記不清內(nèi)容?！?p> 喬爾沒有否認。
“說回正事吧。”
喬爾把頭骨擺上柜臺，“我知道你最近再買一些東西，我覺得你應(yīng)該用得上它?！?p> “如果不用錢的話，我考慮......”
“不用?！?p> “欸？”
王耀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沒有聽錯?！?p> 喬爾繼續(xù)說，“這個世上總有些人懂得運用那些世人認為只有危害的東西，不是嗎？”
“你認為我是你口中的那種人？”
說起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好像經(jīng)常莫名其妙就被人高看一眼，認為他是落魄的貴族或是學者，義務(wù)教育這么強的嗎？
“是不是并不重要。”
喬爾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重要的是你知道這是什么，你告訴我它是什么，我把它給你，我得到知識你獲得商品，很公平不是嗎？”
“很公平?！?p> 王耀看著喬爾，“這是一個瘋子的頭骨?！?p> “你在耍我？”喬爾有點惱怒，要不是知道王耀的戰(zhàn)斗力和身材完全是反著來，王耀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扔出去了，自己誠意十足，換來的卻是這樣的敷衍。
“我沒有耍你?！?p> 王耀聳了聳肩膀，“重要的是他令他發(fā)瘋的原因?！?p> “那原因是什么？”
王耀用食指有規(guī)律地點著太陽穴，“是知識?！?p> “知識？”
喬爾皺起眉頭，似乎難以理解。
“高更層的知識，某種意義上這算是恩典，只是人類無法承受?！?p> 王耀指著頭骨開裂的地方，弓下腰，壓低了聲音，“你看，知識不是多到溢出來了嗎？”
......
在游戲中它一般被稱為——“狂人的知識”。
使用后可以增加玩家靈視。
當然也有可能是更上位的“古神祇的智慧”，不過考慮到這個世界的進程，是前者的可能性大一些，雖然它們之間也就只有一點靈視的差距，前者加一點，后者加兩點。
王耀將頭骨磨成粉末，制作成親測有效的“致幻”道具。
只是沒想到這玩意第一次和第二次居然都是用在自己身上。
他深吸一口氣，打起精神，拋灑的粉末落到王耀肩頭，籠罩了他和“斗篷”的尸體。
是時候，見證真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