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襲白衣倩影,行走于葬龍山外的荒原,夜風由南向北無比劇烈,卷起沙石漫天襲來。
可她卻絲毫沒有被這漫天風沙影響,因為在她的面前還有一個“人”,以其龐大的身軀當做盾牌,替她遮風擋雨。
這個“人”自然就是她的父親徐長河,一個早就被龍四打死的低階武者。
但在殿主“繩魔”賦予她的強大奇術之下,早已逝去的父親又“復活”了。
扎紙招魂術,這種奇術最深層次的領悟者,便是“金色子彈”這個刺客組織的首腦,便是這位殿主“繩魔”。
他將這一奇術傳授給徐雨清,令徐雨清繞開奇術的儀式路徑,直接掌握奇術的力量,成為他的偽術士。
“招魂”術的第一層用法,便是令他人“見鬼”。
令劉老爺因為對大兒子劉風的十年,而看見自己大兒子劉風的鬼魂,最后被劉風活活咬死。
但這第一層的用法,只能令目標看見“鬼魂”,卻無法真正駕馭鬼魂,反而會被鬼魂反噬。
若想真正駕馭自己看見的“鬼魂”,那便需要探尋“招魂”術的第二層用法:
“馭魂”。
真正去駕馭自己看見的“鬼魂”,讓它們成為自己的兵器。
如果劉老爺掌握“馭魂”之術的話,恐怕他的大兒子劉風的鬼魂會老老實實聽他這個父親的話,甚至會永遠當個孝子,陪伴在他的左右。
只可惜奇術罕見,世人難以掌握,就算被強行傳授,變成某位江湖術士的偽術士。
也大多會精神錯亂、陷入癡狂,很少會像徐雨清這樣保持理智。
自從徐雨清獲贈“招魂”奇術之后,她便努力探尋,最終見到了“父親”。
她的父親徐長河,只在她的眼中出現,只是她眼中的“活人”,其他人一概看不見。
“徐長河”是她腦海中關于父親的記憶與想念,所濃縮而成的投影,投射在現實的世界之中。
她把父親想象的越強,投影而出的力量也就越強。
徐長河從小愛護她這個女兒,在她心里,父親就是唯一的蓋世武者。
因此她投射而出的“徐長河”,力量也無比強大,遠超徐長河曾經在世時的功力。
它無形無影,黑左使根本看不見,無影的幾拳下去,便能將氣海境的黑左使活活打死,硬生生撕裂黑左使的腦袋,取出其中的金色子彈項鏈。
如今,它又像個父親一樣,擋在徐雨清的面前,替她擋住漫天風沙。
徐雨清感受到了莫大的溫暖與父愛,她的心里也知足了。
殿主“繩魔”也已經做到了承諾,讓她再度看見她死去的父親。
所以她也就必須聽從繩魔的命令,替繩魔辦事,真正成為了組織的白左使。
她的第一個任務,便是取回兩條“金色子彈”項鏈。
據“繩魔”所說,這兩條項鏈是組織的圣物,分發(fā)給黑白兩位左使保存。
如今改朝換代,兩位黑左使也該改換人選,兩條項鏈也該收回,再作分配。
只是徐雨清沒想到的是,黑左使的金色子彈項鏈,竟在他自己的腦海中。
更沒想到上一任白左使交給黑左使暫存的項鏈,此時在王隱的手中。
徐雨清的心底里,一直念著王隱的好,一直感謝王隱曾經為她父親蓋上白布的舉動。
此時真要與王隱站在對立面,她的內心其實很難過。
但她也無路可走,為了維持自己眼中的父親“徐長河”一直存在下去。她必須從王隱的手中,取回第二條金色子彈項鏈。
“我會以王隱絕對意想不到的身份,出現在他的身邊,趁他不留神,就偷走項鏈。項鏈對他完全沒用……”
徐雨清喃喃自語,思考對策。
這時,前方為她遮風擋雨的“父親徐長河”,忽然轉身對她開口說話:
“女兒,殿主剛剛與我傳音,說讓我們小心,圣僧已經出關了。”
“圣僧與殿主有血海深仇,他也立志要滅了整個組織,滅了所有組織刺客。”
“如果被圣僧抓到,那就只有死路一條,我們必須小心,掩藏身份?!?p> “父親徐長河”的話傳入徐雨清的耳中,徐雨清緩緩點頭,回答道:
“告訴殿主大人,我明白了,我會小心的。圣僧雖已出關,但他不會發(fā)現我。我會完全隱藏我自己的身份,完全忘記身份,重新開始?!?p> 聽聞此言,“父親徐長河”開始傳音,以“招魂”奇術為橋梁,溝通殿主。
它因奇術而生,既來自徐雨清的腦海記憶,又與殿主繩魔有主仆枷鎖。
因此充當了一個聯絡者的身份,保證徐雨清即使遠在千里之外,也能與殿主繩魔保持有效溝通。
在它與殿主“繩魔”溝通之際,徐雨清仔細回想著,關于“圣僧”的情報。
關于“圣僧”的情報,她其實知道的也不錯,只是殿主“繩魔”曾經提起過,圣僧是一個和尚,一個極其虔誠的和尚,虔誠的有些瘋魔。
圣僧的最大目標,便是將這個污濁的人間,洗凈為純潔的凈土。
為了這個目標,圣僧可以做出任何事,可以背負任何殺生的罪孽。
甚至不惜屠盡他曾經剃度出家的百年古寺,背負弒僧滅佛的最大罪業(yè)。
圣僧的武器很簡單,就是一個黑紅色的木魚,但他一般都把木魚當“錘子”用。
每次斬殺他認為罪孽深重、有礙凈土建成的罪惡之徒時,他總會一邊砸下木魚,一邊大喊“阿彌陀佛”,將敵人頭腦砸碎。
即使是最窮兇極惡的魔道武者,在遇見“圣僧”之后,都會恐懼的喊“阿彌陀佛”。
殿主繩魔還說,當年圣僧與他大戰(zhàn)數千回合,難分高下。
于是圣僧便閉關消失,說是去修煉“大日佛手”,煉成之際,便是出關再戰(zhàn)之時。
如今圣僧已然出關,殿主繩魔極其重視,甚至專門奇術傳音來告知徐雨清。
徐雨清也明白,圣僧的威脅極大,恐怕只在“王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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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將自己的替身“王顯”藏于采香宮后,王隱便尋找離開采香宮的路。
果然在采香宮的最深處,發(fā)現了一個兩米高的出口,他進入昏暗的出口,一直沿著一個方向前行。
他感覺前方的氣流越來越多,光芒也越發(fā)明亮。
或許前方,就是他要找的那一條路,一條離開西柳林鎮(zhèn)這個黑水禁域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