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夏彌 上
夏彌最近很煩惱。
或許說,從離開那個城市開始,夏彌就一直很煩惱。
并不是有多么多么舍不得,開玩笑,她可是耶夢加得,龍王耶夢加得!
龍王耶夢加得怎么會因為一個十八歲有些幼稚又倔的要死的男孩產(chǎn)生“留念”這種脆弱的情感,棄族的絕望!上千年的沉睡!無窮循環(huán)的噩夢!最深的黑暗里只有自己!
怎么會因為陪一個男孩做了四年過家家游戲從而消散,她可是耶夢加得,龍王耶夢加得!
只是龍王剛剛降臨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也只是世界的孩子罷了,就算是神,也有剛剛睜開眼睛看世界的時候啊,那個時候什么都不懂,也只是個孩子罷了。
龍王耶夢加得剛剛蘇醒,還沒有力量,她需要偽裝,所以她選擇觀察那個人的笑,然后揣摩他為什么笑;觀察那個人的悲傷,這樣才能偽裝出那種悲傷;觀察他們的“愛”,那也是一個不錯的觀察點,感受著他們對自己的欲望。
當把這些一點一點收集起來,于是,“夏彌”就誕生了。
一個從未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人,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但“夏彌”能自由的活在人類世界,偽裝起來。
只是,現(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好像已經(jīng)無法繼續(xù)偽裝了,或者說要一直偽裝下去了。
自從那天卡塞爾學院的人到來之后,她好像一直都被監(jiān)視著,可她偏偏找不到那人藏在哪兒!
更何況她莫名其妙地成為了昂熱的孫女……
耶夢加得當然沒有爺爺,大地與山之王是由黑龍尼德霍格由元素創(chuàng)造的,如果有的話,不如去問問黑王有沒有老爸……
就算是有,也絕對不會是一個普通人。
只是夏彌看不透衛(wèi)濟爺爺?shù)南敕?,他知道自己絕不是他的孩子,可他為什么還要那樣做?是想給自己偽裝身份嗎?還是說是將自己送到敵人手上?
夏彌一直看不透那位老人,正如多年前被她領回家一樣,當年的夏彌居然還沒有猶豫,可現(xiàn)在看來,她錯了,錯得離譜。她已經(jīng)被人監(jiān)視了,現(xiàn)在更大的可能是她已經(jīng)存在于那些人的視野里了。
貪戀那份溫柔的代價就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其他的選擇。
可是,讓她做出那個選擇是何等艱難,在那上千年孤獨的噩夢里,只有哥哥拉著她的手,那么多年那么多年,只有他……在棄族的王座上,自己與哥哥擁抱著取暖,他是惟一陪伴了自己上千年的人啊。
可是耶夢加得沒有選擇了,其實也并不是因為那些監(jiān)視自己的人類,而是同類!
要面對那些同類,只能靠壓倒性的力量。巨大的風暴正在醞釀,她能感覺的到,某個東西的蘇醒已經(jīng)不遠了。
……
日暮的時候,夏彌回到了那個藏在高樓大廈后的老舊小區(qū)。
這里有一片梧桐樹,此時正值盛夏,樹葉翠綠繁盛,夕陽透過枝葉照在夏彌的臉上,暖呼呼的。
這里十分破舊,之所以在這里買房子,一個原因是自己沒錢。至于第二個,就是這片梧桐樹。
小區(qū)里住的大多都是工人,有些工人還和他們的父母老婆孩子一起住,那些老頭在傍晚的時候,總喜歡聚在這片梧桐樹下一起下象棋。
因為生活在這里的日子太過無聊,有時候夏彌也會過去旁觀一兩局。
這些老頭下棋時可不是和和氣氣,什么對弈的兩人悔棋舉棋不定啊,什么觀戰(zhàn)的人指指點點啊,這都是正常。爭吵是常有的事,甚至有時還會看見兩個老頭打起來……
今天小區(qū)里在這棵梧桐樹下面下棋的人似乎比往日多了不少,夏彌隔著老遠都能看見,那些圍觀的老人們里三層外三層地將里面正在下棋的人給圍得水泄不通。
“過來就干掉他了嘛……”
“過來,過來,我往下走……”
“欸,你走吧,沒有炮了他……”
夏彌離得有些遠,時斷時續(xù),聽得不太真切。
“你往哪兒走?你往哪兒走!”
“伯伯!將軍!”
這聲“將軍”聽起來倒是有點熟悉。
“哎呀?!庇^戰(zhàn)的大爺們都笑了起來,夏彌也離得近了。
“你干什么你?”輸棋的大爺不知為何有些不樂意了。
夏彌站在最外層,朝里面望去,可圍觀的大爺們將里面的情況給藏的嚴嚴實實,什么都看不見。
一個眼尖的大爺看見了夏彌,看到了她踮起腳尖努力往里面看的那副樣子。
“小伙子,小伙子,你等的人回來了。”
這一聲喊叫,像是驚動了什么,那些圍在外面的大爺們也不再聚精會神的觀戰(zhàn)了,紛紛回頭。
“喲,還真是小彌回來了?!?p> “小彌回來了啊。”
這樣的聲音不絕于耳。
“那大爺們你們玩兒,我先走了。”一道年輕的男聲響起。
夏彌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忍不住的心跳加速。
眾人自覺的讓出一條道路。
是一個年輕的男孩,黑發(fā),五官分明,宛若雕刻,卻并不覺得冷,眉眼與嘴角一同彎起,藏不住的笑意。
“怎么還是這樣瘦?都說了讓你好好照顧自己嘛?!?p> 哦,原來就是讓自己煩惱的那個既幼稚又死掘的臭小孩。
“衛(wèi)濟,你怎么來了?”夏彌臭著臉。
似乎是長時間生活在人類世界里,夏彌已經(jīng)習慣了偽裝,語氣中還不自覺得帶上了一份驚喜。
比人類更像人類。
“我給你打了電話嘛。”衛(wèi)濟摸了摸頭,模樣有些不好意思。
這個暑假里,除了那天晚上,衛(wèi)容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了,于是在這個暑假里,揮刀便是他做過的最多的事情。
衛(wèi)濟幾乎每天都在自家院子里練習刀術,當然,不是真刀,而是一把竹刀。
每一次揮刀,衛(wèi)濟都想象著如何將刀斬在那些敵人身上,想象著與他們對戰(zhàn),然后將他們擊垮。一遍遍的練習,只為了能夠真正的站在那些敵人的面前,揮刀向他們報仇。
除此之外,他做的第二多的事情就是給夏彌打電話了,只是他打了很多次的電話,可一次都沒有說話,每次電話“嘟嘟”聲響起之后又被他掛掉,或者是電話被某人接通之后,電話里熟悉的“喂喂”聲還沒喊幾句就被他掛掉……
衛(wèi)濟也很苦惱,他也不想這樣慫,明明他不是那樣的人。只是當時的他渾身都散發(fā)著怨恨與怒意,他不想嚇到夏彌,所以直到這個暑假的結尾,他才終于有勇氣來找夏彌。
他當然知道夏彌家住哪兒,從學校里的檔案上看到的,居然是真的地址……
“原來時不時給我打電話的那個人是你!”夏彌那雙好看的眸里藏著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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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之往
明天體測,今天中午突然要求做核酸,手速極限了。。。 可能今天無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