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在擔心潘龍宇今后會難以對付,是嗎?”
對于瀾翊的問題,廖越星點點頭,沒有否認。
“這些游戲玩家在對游戲的具體情形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對善于偽裝自己,陰暗野心膨脹,權(quán)力欲壑難填的潘龍宇來說,利用玩家在個性上天生所具有而難以改掉的莽撞沖動的缺點,投其所好的蓄意引導以供其驅(qū)使,完全是一件輕而易舉就可以實現(xiàn)的事情。
我雖不愿意承認,但不可否認的是,潘龍宇選擇‘瑟堡’做為自己的建國之地,眼光的確是非常精準的?!?p> 說這個話的時候,廖越星臉上的表情是非常復雜的。
瀾翊能體會出他此刻的心情,肯定是痛苦大過于憤怒的。
畢竟這個潘龍宇是他這么多年以來極其信任的朋友,是他創(chuàng)業(yè)期間所倚重的搭檔,是與他一起走過風雨的兄弟,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會與他有分道揚鑣的那一天的人。
被這樣的一個人所背叛,被其因為利益而拋在腦后,能不讓廖越星感到痛苦難受嗎?
瀾翊很想在這個時候去安慰廖越星,但她知道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要讓廖越星清楚現(xiàn)在“龍國”的真實情況,可以從整體上去針對狀況做出評判,來決定下一步怎么去做。
所以瀾翊沉了沉氣,好讓自己不因為廖越星的情緒低沉而受到影響。
“主人,您說的沒錯。潘龍宇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說明長久以來他在您的面前,一直是在演戲的。
他的表演很成功,騙過了您和您身邊的所有人,與這樣的人打交道,吃虧上當?shù)氖虑槭窃谒y免的?!?p> 看到廖越星雖然依舊表情凝重,但卻是在認真地聽著自己在說話,瀾翊的心里就稍微安定了一下,欣慰于廖越星在這個時候,還是一個能分得清事情輕重的人。
“潘龍宇現(xiàn)在雖已創(chuàng)建了‘龍國’,但依您對他的了解和目前這里所展示出來的種種跡象看,這個人的野心應(yīng)該是遠不止于此的?!?p> 瀾翊冷靜地為廖越星做著當前形勢的分析。
廖越星順著瀾翊的這個分析,講道:“一旦他做好了準備,以‘龍國’為根據(jù)地,向外擴張就是他必須要做的事情。
剛才只是聽你說了一下‘龍國’每日里上午所出現(xiàn)的固定情況,我就已經(jīng)知道潘龍宇經(jīng)營‘龍國’,絕不是簡單的滿足其追求權(quán)力的那個欲望。
他有著更大的陰謀在進行著籌劃,搞清楚他想要做什么,是我們當前最迫切要做的事情?!?p> “這也是我選擇以‘龍國’每日展示出來的情況為重點內(nèi)容,要向您匯報清楚的原因所在?!?p> 瀾翊附和道。
“嗯!因為這個潘龍宇打斷了你剛才的講述,實在是有些不應(yīng)該的,你繼續(xù)講關(guān)于‘龍國’的情況吧?!?p> 廖越星在意識到因為自己的態(tài)度和心事而中斷了瀾翊的匯報后,就有些自責地說道。
“這個不打緊的,因一事有感而發(fā),不正是我們要進行交流的目的嗎?”
瀾翊倒是沒在乎地說道。
“說的也是,多交換一下意見也是好的。”
見瀾翊沒有將事情放在心上,廖越星也就釋然了。
“綜合我這兩日的觀察,‘龍國’每日上午所安排進行的事情,是潘龍宇為了讓這些游戲玩家能夠死心塌地的替他賣命,為他四處開疆拓土和搶奪價值資源,而給他們特意營造出的一種‘所戰(zhàn)有意義,所拼有目標,所死有價值,所生有未來’的親身感受?!?p> 說到這里,瀾翊手指著窗外,雙唇緊抿,對著廖越星是意味深長地點著頭。
“我明白,你繼續(xù)講?!?p> 廖越星沒有打斷瀾翊講話的意思。
“那些幸福地徜徉流連在街上,用心打理著各種營生買賣的商販,熱情招呼著絡(luò)繹不絕來往客人的商家,以及對現(xiàn)在的個人處境非常滿意,對未來的生活和事業(yè)充滿著向往的人,都是被‘龍國’專門塑造出來,受其控制的投放到‘瑟堡’地區(qū)的游戲人物。
他們每日在特定的時間段里做著重復的事情,目的就是對摻雜在他們當中的,暫時放棄了自己在真實社會中的身份,以一個游戲人物的身份來線下體驗這款戰(zhàn)爭游戲的玩家,從思想和意識上去施加帶著強烈潘龍宇個人意志的絕對影響。
經(jīng)過這么樣的一種刻意操作,‘龍國’會讓這些新近加入的玩家堅定地認為,他們所在的這個由‘瑟堡’戰(zhàn)區(qū)發(fā)展升級,強勢崛起而來的‘龍國’,是他們值得為之進行戰(zhàn)斗的國度。
這些受到了潘龍宇蠱惑的游戲玩家,其每個人的思想中現(xiàn)在所充斥的,都是以一個‘龍國’的子民身份為傲,甘愿為之赴湯蹈火而不惜自身性命的想法。”
看著廖越星慢慢點著頭,瀾翊就笑著問道:“您剛才在看到樓下街面上的熙攘熱鬧景象,遠處也是一派欣欣向榮的繁榮情景時,是不是覺得這個‘龍國’絕對是一個可以讓自己的國民安居樂業(yè),保障百業(yè)興旺發(fā)達的上等首選之地呢?”
“你說對了,我剛才站到窗前看到外面的景象時,心里的確是有這樣一個感覺的。
在聽了你的講述,交流了一番下來之后,我才知道自己剛才的想法是有多么的幼稚?!?p> 廖越星終于笑了,但卻是那種自我解嘲的笑,笑容看上去有多么的勉強,感覺就是有多么尷尬的。
“在我看來,那是因為您心中對于潘龍宇還心存著最后的一絲幻想,不認為他是會將事情做絕的?!?p> 廖越星想了想,自己那時的心境,還真是像瀾翊所講的這樣,對潘龍宇沒有放棄最后的那一點殘存的念想。
“我似乎差點成為了‘南郭先生’,還是有些欠缺理性的?!?p> 廖越星對自己身上出現(xiàn)的問題,做著自我總結(jié)。
“我知您是重情義之人,若非不是到了最后的時候,終究還是會給人留一線轉(zhuǎn)圜余地的。
我只愿在您對這點不做出改變的時候,心中的那一腔情義所付之人會是對的,而不致出現(xiàn)錯付東流水般的為之可惜的事情。”
瀾翊溫柔地勸解著廖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