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大多數(shù)時候就是這么現(xiàn)實。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段治平帶著王鐵柱一路穿過那些青樓,終于來到了香滿樓門前。
這些青樓做生意的人最是現(xiàn)實的,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主兒,看見段治平和王鐵柱兩個寒酸的人走過來,香滿樓的姑娘都懶得奉迎。
還是一個龜公不耐煩的踢了一腳身邊的小雜役,說道:“又是兩個沒有錢的窮酸想要過來香滿樓見見世面,二狗子你去打發(fā)一下他們。”
“怎么打發(fā)?”二狗子是新來的雜役,不懂事。
龜公不耐煩的道:“你就講價格說給他們聽,他們沒錢自己就會滾蛋了?!?p> “好的!”
眼見著龜公脾氣越來越暴躁,小雜役趕緊起身迎了上去。
“兩位大爺,你們是要聽曲還是找相好的姑娘?是要清水的還是葷的?”小雜役熱情的問道。
雖然龜公已經(jīng)告訴他隨口打發(fā)就行了,但或許是新來的緣故,所以他并沒有拉下臉皮來直接說價格。
這聽曲的還是相好的,說的便是有沒有老相識的,若是有,便是老顧客,就直接帶進去了。
清水的還是葷的,便是有沒有肉的區(qū)別了。
龜公懶洋洋的瞅了一眼,見小雜役這般熱情,不僅嗤之以鼻,等他們聽到價格轉(zhuǎn)頭走掉時,他就知道自己的一副熱情都送給狗了。
但是他剛準備轉(zhuǎn)身離開,便看見段治平身后的王鐵柱取出三兩銀子扔給了小雜役。
龜公頓時眼前一亮。
蜀地山多,以農(nóng)業(yè)種植為主,經(jīng)濟也自然不發(fā)達,香滿樓自然也和京城中的大青樓想去甚遠,沒有那么多一擲千金的土豪。
以他的資歷,在香滿樓一晚上能夠消費個五十兩銀子,就已經(jīng)是貴客了。
能夠一口氣打賞個半錢銀子,已經(jīng)是極為大方的了。
而像段治平這樣,出手就打賞了三兩銀子的客人,一個月總是少見,就算是有,那也是偶爾闊綽。
段治平也不是故意要擺闊。
他從來沒有來過青樓這種地方,來之前免不得要向別人打聽一下。
客棧小二接待五湖四海的客人,小道消息最多,詢問他自然是最好的辦法。
那客棧小二告訴他,想要見到像劉欣欣這樣的頭牌姑娘,不是走進去就能安排的,那些小廝雜役不足以給他安排這樣的姑娘。
想要見到劉欣欣,得露富,讓青樓的人知道你很有錢,他才會帶著你進去。不然的話,門口這一關(guān)都過不去。
所以段治平才擺闊了一回。
本來心情還是有些忐忑,但是事實證明他這樣做是對的。
剛才那個滿臉嫌棄的龜公,看到段治平‘無意’顯露出來的財富,頓時換上了一副諂媚的笑臉,一路小跑的迎了上來。
“兩位大爺,快里邊請。二狗子,你先回去看著,這里有我就行了,由我來接待兩位大爺?!饼敼珴M臉諂笑的道。
與之前的不屑,判若兩人。
這就是金錢的魅力。
二狗子有些不滿,知道這兩位大爺是有錢大方的,不樂意將這樣的客人讓給龜公。
但是龜公可不管他,直接招呼起段治平兩人來。
段治平裝出有錢人的趾高氣昂,說道:“不用了,我看他就不錯,不需要你?!?p> 龜公連忙道:“哎喲,這位爺,這小子是新來的,不懂事,怕怠慢了兩位貴客,哪能讓他帶著你們呢?”
“我在這香滿樓干了十幾年了,里面什么樣的姑娘我都熟門熟路,只要你能想出來的類型,我都能給你找來?!?p> “哦?”
段治平說道:“我聽說你們這里有一個劉欣欣的姑娘,才藝雙絕,國色天色,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龜公笑道:“這位劉姑娘是我們這里的頭牌姑娘,不久后是要參加花魁競選的,那身段,那容貌,那才藝,嘖嘖,簡直是絕了。”
他極盡言辭的形容,無非就是想要引誘段治平進來消費,客人在他的帶領(lǐng)下消費,他也是有提成的。
“那你能安排嗎?”段治平問道。
“能!”
龜公立即點頭道:“當然能!不過劉欣欣姑娘是我們樓里的頭牌,那價格跟尋常姑娘相比,自然也是有差距的?!?p> 說到這,他不禁抬頭笑了笑。
段治平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好了,錢不是問題,你說吧?!?p> “嘿嘿?!饼敼嵉男Φ溃骸皠⑿佬拦媚锏膬r格嘛,這個見一次面二百兩銀子,若是喝茶聊天的話,也要六百兩銀子了?!?p> 這價格實在虛高。
“你瞧著我像是好宰的冤大頭嗎?”
段治平冷冷的瞪著他:“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劉欣欣還不是花魁呢,不值這個價,就是奪了花魁時,也不是這個價格?!?p> 話說到這份上,龜公自然是不能認慫,嘴硬道:“那就對不住了,咱們這兒的劉欣欣姑娘就是這個價,大爺您要是不滿意咱也無話可說,要不您去別地轉(zhuǎn)轉(zhuǎn)?”
這玩意兒就跟客人來砍價是一個道理,就算知道自己的貨不是這個價,但是只要裝作硬氣的樣子,客人十有八九就會相信了。
他心里也很遺憾。
劉欣欣確實不值這個價,他不過是看見段治平不像是老手,出手又過于大方,想著坑一點錢來玩玩,沒想到段治平壓根不上當。
“我此行便是為了劉欣欣而來,現(xiàn)在既然無法見到人,我看還是算了吧。”段治平假裝嘆了一口氣,扭頭就走。
一邊走一邊還跟王鐵柱交流:“除了香滿樓,咱們還有別的地方可去。上次朱公子說的地方還有哪里來著?”
“還有春澤院,里頭的嫦湘姑娘長的極美,那教坊司的司琴姑娘琴藝絕佳,還有……”
“嗯!司琴姑娘不錯!就她了,咱們?nèi)ソ谭凰??!?p>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說的煞有其事。
龜公立馬急了。
若是段治平?jīng)]有露富之前,便是他撒潑打滾,那龜公也不帶看一眼的。
可是在段治平露富之后,他卻不敢看著段治平讓他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