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郡守!”
一個將領朝著郡守老頭抱拳接令,隨后立即開始召集府兵。
那府兵一動起來,老百姓都嚇得不行,本來就退的夠遠了,看到這個場面,再次連連退后。
“戰(zhàn)斗陣型!”
虎子大喝一聲,剛才還將段治平圍在中間的老兵們,立即擺出戰(zhàn)斗陣型。
由五個老兵頂在前面,手里拿著唐橫刀,若是有敵人沖上來,他們就會將那些沖上來的敵人砍死。
而在老兵的身后,是端著弩機的老兵們。他們負責射箭,只要那些府兵沖不過來,就都會死在這些端著弩機的老兵箭下。
在端著弩機的老兵身后,才是被保護著的段治平。
“什么?!”
看見對方竟然拿出了弩機,郡守老頭頓時被嚇住了,“他們竟然有弩機?!”
回過神來之后,立即朝身邊的家奴身后躲去,由于太過慌亂,導致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原本在陣型最前面的幾個府兵,再看見尖銳森冷的弩機時,也都放棄了陣型,直接跑進了人群之中。
不是那郡守老頭太過膽小,而是因為大梁現(xiàn)在的社會風氣就是極其混亂,。
很多人過不下去了,就會上山落草為寇,也有很多小地方揭竿而起犯上作亂的,只不過因為鎮(zhèn)壓的太快,大梁的消息又閉塞,所以沒人聽說罷了。
據(jù)說前兩年,隔壁郡城的郡守的小兒子荒淫無度,竟然當街搶走了一個少女,搶走就算了,還將人弄死了。
那少女家里有四個哥哥,平日里最是寵愛少女,沒想到竟然遭了郡守小兒子的毒手。
那個郡城的官員官官相護,那家人幾次報官都沒有結果,讓那個惡少繼續(xù)逍遙法外。
終于有一日,那少女的四個哥哥忍不住了,趁著那郡守一家人外出的時候,當街砍殺了那郡守一家,作惡的惡少更是被砍成了肉泥。
那可是一地郡守,他們都敢砍殺,可見大梁治下有多混亂。
有了這個例子之后,所有當官的有些害怕,生怕自己治下出現(xiàn)這樣的刁民。
而此時那些拿著弩機的老兵,都將準頭對準了郡守,他能夠不害怕嗎?
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就是皇帝也怕被人一槍捅死啊。
更何況他只是個郡守。
躲在家奴身后,總算有了些安全感。
回過神之后,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太過失態(tài)了,不禁惱羞成怒起來,“秦都尉,你還在愣著做什么?快動手??!這些亂臣賊子膽敢防反抗,統(tǒng)統(tǒng)格殺勿論!”
你個老不死的,你自己怎么不上?!
秦都尉在心里惡狠狠地想。
他心里也害怕的要死啊,這些老兵看起來個個都很兇悍得很,他們手里的弩機也是很少見,一般只有軍中才會配備弩機,他們用的都是弓箭。
心中苦澀的他知道,這些家伙可不是那些愚昧的老百姓可比的,搞不好真的會出事。
但是誰讓官大一級壓死人呢!
在大梁王朝,要么背景深厚,要么權力極高。
很不幸,無論是背景還是權力,他都不如郡守。
只好做人家的馬前卒苦哈哈。
段治平此時開口,卻是很好的讓秦都尉停止了動作。
“郡守大人好大的官威??!”
段治平冷笑道,“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殺人,你眼中還有沒有王法?”
“你招募私兵公然在城中作亂殺人,才是藐視王法!”郡守躲在家奴身后喊道。
“你有本事出來說話!躲在別人后面算什么?”段治平輕蔑的道。
“老夫羞于與一個作亂的亂臣賊子說話!”
郡守又不是傻子,明知道對方有弩機瞄準自己的情況下,說什么他也不會出去。
“羞于與我說話?”
段治平冷哼一聲,掏出一塊令牌公示在眾目睽睽之下,“你看看之后,再說一遍羞于與我說話試試?”
“嘶!”
在場的不少人看到段治平的令牌之后都倒吸一口冷氣。
感覺到現(xiàn)場氣氛有些不對勁,那郡守便讓家奴舉著手擋在側旁,自己則是順著胳膊和肋邊的縫隙看過去。
陽光此時正好是順光,有些刺眼,但是郡守還是看清了上面的文字和花紋,頓時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身為一地郡守,他當然清楚那令牌代表著什么。
“壞了,這段治平怎么可能是個勛貴?”
在看到令牌之后,原本以為殺死段治平?jīng)]有絲毫后顧之憂的郡守頓時心亂如麻。
他早就知道段治平的身份了,但是一直都沒有將其放在心上。
雖然他現(xiàn)在名聲大噪,很多讀書人都覺得段治平是個厲害的詩人,甚至有些老百姓對其作品愛不釋手,奉為佳品,但是他知道,沒有一個掌權者會喜歡段治平。
因為段治平的詩詞批判性太嚴重了,將現(xiàn)在大梁王朝的所有掌權者的臉都狠狠打了一遍。
這樣的人,就算是才華橫溢,文曲星轉世,那也不可能當上大官。
普天之下,滾滾歷史長河中,有才之人何其多?
縱觀大梁王朝的歷史,卻有很多有名氣的才子不被重用,多如牛毛。
為什么?
因為那些才子大多都太敢說了,得罪了很多當時的掌權者,結果自然就是被貶謫了。
而對于他這個郡守來說,段治平甚至連官身都沒有,連秀才功名都沒有,想要碾死一個賤民,那簡直是不要太簡單了,隨隨便便找個借口都可以。
因此,他喊上秦都尉帶著一些府兵就過來了,在他眼中,段治平不過是一個賤民,不是他的對手。
但是此時段治平亮出來的令牌,卻讓他聳然一驚。
萬萬沒想到啊,這段治平竟然會是一個貴族!
在大梁律法之中,勛貴永遠是被法律保護的那批人,地方官府沒有朝廷的批文是沒有權力抓捕審判一個貴族的,即使是最小的貴族也是如此。
既然不能以身份地位壓人,那就只能只能另謀辦法。
但是讓郡守覺得事情難辦的是,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他們不占理。
在來的路上,他已經(jīng)聽那幾個跑來通風報信的家奴說了事情的經(jīng)過,他絲毫不懷疑,因為那就是他這個刁蠻的外甥女會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