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天的時間,也是陳大文不會對我們起疑的時間,我們?nèi)绻茉谶@四天的時間里回到廣州城,成功的可能性就會大一些。”
秦若海等人面露凝重,四天的時間,想要打進廣州城將人救出來,任誰來都不會覺得輕松。
畢竟廣州城可不是什么小土城。
薛丹林思索道:“陳大文的意思是,借助我們進滿城殺那些滿洲官員?”
“該是如此?!备咴c頭道:“陳大文所留下的滿城奸細(xì),我們可以利用一番,但想從滿城進漢城,恐不是那么容易。”
廣州城的滿城和漢城是有城墻的,雖然平時內(nèi)城門都是開著,有和沒有沒什么太大區(qū)別,但陳大文若是想要讓滿城亂起來,而不殃及漢城,到時候這內(nèi)城門是必然會關(guān)上的。
“區(qū)區(qū)一個小城門,老六不是管陳大文要了火藥嗎,大不了轟開就是了。”陶生發(fā)狠道。
眾人沉默了一下,高元隨后點頭道:“如今看來,也只有如此了?!?p> 高元確實管陳大文要了火藥,甚至要了些硝石和糖,這幾天他甚至可以做出甜火藥來。
但問題在于,這等火藥用來打一打那些清兵還行,想轟開城門……
反正高元覺得,可能有些困難。
但不管如何,現(xiàn)在除此之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陳大文既然要想要讓我們攪亂滿城,他一定會想方設(shè)法讓那些清狗出城來,我覺得,我們可以幫他一把……”
……
秦若海幾人或許對于文字工作沒什么頭腦,也沒什么興趣,但對于打仗這種事,幾人還是有著不少的經(jīng)驗的。
而且這一次沒有了陳道德在旁邊,除了秦若海和邢輔以外,荀西華三人也表現(xiàn)出了極高的參與度。
高元甚至有些懷疑,這幾人已經(jīng)說不準(zhǔn)以前就是造反出身。
甚至跟清狗還打過幾場。
而這次一番商討,敲定行動細(xì)節(jié),就是一個多時辰過去。
高元從內(nèi)廳出來之后,直接找到了孫可望。
正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村子自然也不能一日沒有鄉(xiāng)長。
之前的鄉(xiāng)長都是錢大富擔(dān)任,如今錢大富死了,小坪村的村民便將孫可望推了出來。
“孫老,我們馬上要走,但是走之前得麻煩你件事。”
“義士請說?!?p> “錢大富之死瞞不了多久,也沒必要瞞著,等我們離開之后,你便找人去廣州城報官,將我們進村殺錢大富的事情和廣州官府說一聲。
當(dāng)然,有些東西,我覺得你們最好還是隱瞞一下的好,只需要告訴廣州官府我們來過即可?!?p> 孫可望當(dāng)然清楚高元話里的意思。
高元來小坪村造反的事情可以說,但錢大富死的過程,以及審判大會的事情,那是一丁點都不能說的。
這些東西哪怕是高元不提,孫可望心中也是知曉的。
“義士放心,老朽曉得?!睂O可望思索了下,道:“老朽覺得,不如就讓趙長河就廣州城報官,義士以為如何?”
趙長河就是之前被劉大仁勸回那人,由他出面報官,便可以確保其人不會透露高元這邊太多事情。
最起碼,不該透露的,趙長河是肯定不會說的。
而且讓趙長河去,也是變相讓高元等人放心。
“嗯,也好,那就有勞孫老安排了?!备咴f著,隨機又想起來了一事,補充道:“我等這支義軍名為太平軍,人數(shù)不少,而且此行是向西北方向離開,這一點,還請孫老務(wù)必交代到,一定要傳遞給廣州官府那邊?!?p> “義士放心,老朽一定辦妥!”
孫可望挺著身子,拍了拍胸脯保證道。
……
廣州城,巡撫衙門。
陳大文坐在首位之上,漫不經(jīng)心地喝著新產(chǎn)的武夷茶,甚至一邊喝著,他還一邊時不時地?fù)u頭晃腦,嘖嘖地贊嘆兩句。
似是在享受這回味無窮的茶香。
但坐在兩側(cè)的常齡和德泰,就沒有陳大文這般有閑心了。
他們兩人死死盯著跪在大廳中央的一名男子,臉色陰沉似水。
男子生的倒是孔武有力的模樣,一身干練的短袖粗布衣裳,外加滿是泥土的草鞋和黝黑的皮膚,可見此人就是一個很普通的莊稼漢子。
常齡問道:“你剛剛說,有一股自稱為太平軍的逆匪,沖到了你們小坪村?”
“是啊老爺……”趙長河哭喪著,語氣悲痛地道:“我們小坪村世世代代都是良家,何曾想就在昨日遭了逆匪啊。
我們村子里的錢大善人,滿門都被那股逆匪給砍了,甚至連家都被那些逆匪給蠻不講理地拆了,可憐錢大善人做了一輩子好事,臨到頭死的竟是這般凄慘,大人!大人可得為錢大善人和小坪村,主持公道高啊……”
趙長河一邊說著,一邊還時不時地拍打著大腿和大廳的青石地面,好似死的那錢大善人是他親娘一般。
常齡臉色難看地和德泰對視一眼,德泰又問道:“你剛剛說,那逆匪是昨日到的你村子,那你們昨日為何不來報?”
“大人,我們也想報,可那逆匪他抄了錢大善人一晚上的家,直到今天中午才離開……”趙長河抹掉自己強行擠出來的眼淚,嚎道:“大人,你是沒看到那逆匪的人數(shù)啊,整個村子都被他們給圍起來了,整個村子??!
小人只能等他們走遠(yuǎn)了,才能出來給大人們報信啊……”
一聽到逆匪包圍了小坪村整個村子,德泰和常齡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既然那些人是逆匪,你們又是如何活下來的?”
“大人有所不知,那逆匪雖然人多,但倒是不喜殺人,小人曾經(jīng)遠(yuǎn)遠(yuǎn)地聽到一嘴,那太平軍的首領(lǐng)似乎說,廣東早晚都是他們的,這些村民以后都是要給他們交稅的,讓那些逆匪無事不要濫殺無辜……”
啪!
“放肆!”
常齡氣鼓鼓地拍了下手邊方桌,整個人毛孔大張。
“區(qū)區(qū)一個逆匪,竟敢如此大言不慚,還敢說廣東早晚都是他們的,當(dāng)真是……當(dāng)真是無恥!”
常齡被氣的說話都有些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