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陳樂一說,轉(zhuǎn)過身子背對著朝鏡子里看,果然見我后背正中有個烏青的手掌印記,而且形狀分明,就好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掌似的。
可我自己沒感覺任何異樣,若是陳樂不提及的話,我可能一直都不會知道。
我伸手朝后背彎去,用手摸了摸,那烏青的部分和周遭皮膚沒什么不同,只是這個顏色和形狀,讓人心生不安。
陳樂玩著腰細(xì)細(xì)看了一會,然后抬頭問我說:“這么大一塊印記,你真沒任何感覺?怎么弄的你也不知道?”
我沉默著,沒有說話。
其實我心里隱隱有個答案,就是昨晚晚上,我在廚房昏迷以前,曾感覺陳樂的父親或者母親把手放在我的背上,那種徹骨寒冷的感覺,我怎么忘得了。
我雖然不明白他們的意圖,也不知道這手掌印記對我是好是壞,可事情與陳樂他爸媽有關(guān),我默默考慮一下,還是沒把這原委說出來,只是敷衍他道:“反正不癢不痛的,不管它?!?p> 陳樂還想繼續(xù)追問,但我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快速穿好衣服,從浴室走了出來。
如今陳樂家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了,但我心里其實并不平靜,尤其是想到那本書。
我不知道自己是該繼續(xù)去探查下去,還是就像這幾天一樣,繼續(xù)在家里安安靜靜的呆著。因為這幾天除了頭七那晚以外,一直很平靜,恍惚的讓我覺得所有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
但偏偏陳樂卻又比我上心許多,也許真和他被牽扯其中有關(guān),好死不死就問我:“咱們什么時候出發(fā)?”
我在出神一時間還沒能明白他的話,問他要去哪里?
他凝視著我:“找林毅軒啊?!?p> 我沉默了幾秒,才回他:“他自己會找上門來,還用去找嗎?”
陳樂很快就跟我講起大道理,他說:“怎么不找,主動權(quán)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上!”
我輕輕呼出一口氣,也許是這幾天真的太過平靜了,我一點也不希望在經(jīng)歷任何詭異的事情。因此我只回答他:“休息幾天再看看情況吧……”
他沒在多說什么,但對我這回答,明顯有些不暢快。
我在他家一直呆到下午,兩人點了外賣,吃了以后才回家??善以绞窍氚捕ㄏ聛?,事情就總是朝著我不期望的方向發(fā)展。
回家以后我看到一條消息,是野貓發(fā)來的。
這消息已經(jīng)發(fā)來了很長時間,就是在我得知陳樂父母去世的那天晚上。只不過這幾天忙忙碌碌,我一直沒上網(wǎng),所以直到今天才看到。
內(nèi)容十分簡單,回復(fù)的是我請他幫忙去夏俊凡家看看他情況的是,只有六個字:“夏俊凡失蹤了?!?p> 我盯著這短短的一句話出神很長時間,相信這不管對任何人而言,都不是一個好消息,尤其對我來說,夏俊凡現(xiàn)在可能兇多吉少。
我想了想,才回復(fù)野貓,想問問他夏俊凡失蹤的詳細(xì)過程。
大概一個多小時候他才上線,發(fā)過來很長一段文字。
大概是說,他下班以后,按照我倆的約定,去了夏俊凡家里一趟。
可到了他家,家里只有兩個老人,模樣憔悴不堪。經(jīng)過詢問,才知道夏俊凡出門以后,一連幾天都沒有回家。
他的手機打不通,也沒有告訴家人他去了什么地方。兩個老人最開始那兩天都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夏俊凡也是個成年人了,出門不回家,也是正常事。
可等到第三天,始終打不通他的電話,老兩口這才感覺不對,心里著急起來,到處和夏俊凡的朋友聯(lián)系,始終沒有得到他的消息,這才知道事情壞了。
夏家人已經(jīng)報警,但直到今天為止,還是沒有找到夏俊凡的下落。
我算算他說的時間,差不多就是我和夏俊凡參加葉泠葬禮之后的那幾天,也就是我給他打電話一直無人接聽的那段時候。
我無法猜想他究竟遇上了什么事情,但一定要比我危急得多。
但我也不能把這些告訴野貓,只是對他表示了自己的擔(dān)憂,然后繼續(xù)打聽些細(xì)節(jié)問題,問他夏俊凡在家那幾天有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他很快就回復(fù)我,說他也曾問我夏俊凡的父母,一個大活人無緣無故的失蹤了,總該有點蛛絲馬跡對吧。
但他唯一得到的消息,是夏俊凡的父母告訴他,夏俊凡出門前,說他想要去找一個人。
至于他要找的這個人是誰,他們就不得而知了。
我看問不出什么了,跟他道了謝,想自己一個人靜靜的想想。
夏俊凡要去找的人究竟是誰,有沒有可能是我?
不過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不是很大,我們明明說好的,如果有不對勁的情況發(fā)生,就第一時間打電話告知對方……
他如果想要找我的話,總會提前告訴我一聲,不該就這么沒了蹤跡才對。
但野貓并沒有因為我不想繼續(xù)聊而放棄,他又給我發(fā)了消息過來,問我說:“余洛,你這么急著找夏俊凡,你們?nèi)齻€,是不是真的遇上事情了?”
我微微一愣,問他:“我們?nèi)齻€?除了我和夏俊凡以外,還有誰?”
他發(fā)過來兩個字:“葉泠?!?p> 我不明白他為什么會突然提到葉泠的名字,按我對他的了解,葉泠也和我一樣,跟他從來沒見過面,也算不上有多熟悉。
我忙問他:“你怎么會這么想?”
他答復(fù)我:“就覺得你這么急著找夏俊凡,肯定有事。而且夏俊凡又失蹤了,你和葉泠以前不總是在群里聊天嗎,最近你們?nèi)齻€都不見蹤影了。”
我這才意識到他并不知道葉泠已經(jīng)過世的事情,也許覺得我們不像以前那樣頻繁的在群里聊天了,又加上夏俊凡的事情,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聯(lián)想。
但很快他又發(fā)來另外一條消息,讓我驚訝不已,他問我:“你們?nèi)齻€,是不是撞邪了?”
我一下子警惕起來,如果前面那些還勉強能夠想到,那這撞邪的事,一般人可不會這么推測。
我忙裝出一種不可能的語氣,問他說:“哪有什么撞邪這種事,你怎么會這么想?”
他發(fā)了一個摳鼻的表情,似乎對我這話抱有懷疑態(tài)度。接著才說:“我也是瞎猜的,誰讓你們?nèi)齻€上次聚會的時候玩什么碟仙游戲,后面又集體在群里銷聲匿跡,所以忍不住朝那方面想?!?p> 碟仙游戲?
我盯著這四個字發(fā)呆,但我根本不記得上次聚會的時候有玩過這種游戲,而且野貓這人從來都沒參加過聚會,突然這樣說,就有些信口開河的嫌疑。
我直接告訴他我沒玩過這東西。
但他卻說:“那天參加聚會的好多人,都在群里說你們玩了,估計你喝多了,所以想不起來。”
我揉了揉腦袋,我真的對這件事情沒有絲毫印象,但聚會上的很多事情都還記得清清楚楚,自己雖然平時也會和朋友出去喝酒唱歌,但從來沒有醉到想不起來事情這種程度。
可野貓十分肯定,他直接告訴我,不信你問大周,他現(xiàn)在在線。
大周也是群里認(rèn)識的朋友,體型有些胖,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這叫壯實。上次聚會他也參加了。
我覺得發(fā)消息麻煩,說不清楚事情,直接給他打了電話,嘟嘟響了一兩聲后,電話就接通了,里面?zhèn)鱽泶笾艽肢E的聲音。
我忙把野貓說的那些玩碟仙的話重復(fù)了一遍,問他說:“我怎么不記得有這種事情?”
我確實希望能聽到他否認(rèn)的答復(fù),因為很多人都明白,碟仙這種游戲,意味著什么。
可事實卻讓我失望了,他很肯定的告訴我說:“不就你們?nèi)齻€玩了嗎,當(dāng)時也沒喝多啊,你怎么就不記得了?”
我沒想到還真有這事,急忙讓對我說說詳細(xì)的情況。
大周對我突然問起這事也很疑惑,他說:“怎么就忽然想起談這事了?不應(yīng)該啊,你們?nèi)齻€玩的時候不都挺清醒的嗎?”
他說到這里,話音忽然一轉(zhuǎn),就跟野貓一樣聯(lián)想開來,驚訝道:“臥槽,你們不會真玩出事了吧?”
我沖他嚷嚷,說:“別廢話,趕緊的講正事!”
看他突然又說讓我等等,他給我發(fā)個照片看看,是當(dāng)時我們玩游戲的時候他在旁邊偷拍下來的。
我稍微等了一會,感覺手機微微震動了一下,低頭一看,照片已經(jīng)發(fā)過來了。
圖片上只有我們?nèi)齻€人,在我們聚會的地方,看時間拍照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了,周圍的燈光都亮著,把我們的臉照得蠟黃蠟黃的。
照片里,我的臉上沒什么表情,似乎對這東西不太上心。葉泠比較興奮,似乎看到了大周在偷拍,還轉(zhuǎn)過頭來對他咧嘴笑。而夏俊凡卻十分嚴(yán)肅,緊緊盯著桌子正中。
有了這張照片,我就算長了一百張嘴,如今也否認(rèn)不了。但我始終不明白,為什么我對這件事情就毫無印象呢?
但大周給我發(fā)照片的重點,卻不是想要證實自己沒有說謊,他問我,說:“小余啊,你跟哥說,你們是不是真遇上啥怪事了?”
我既沒承認(rèn)也沒否認(rèn),只問他為什么總會這么想。
誰知他嘆了一口氣,然后說:“你仔細(xì)看看那照片,葉泠和你的腿中間,還有一雙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