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越說越是滲人,就連在一旁玩鬧的陳樂和廖小雨都被他吸引了過來,兩個人聚精會神的坐在旁邊聽著。
廖小雨聽不太明白,估計就當(dāng)聊齋故事了。但陳樂卻聽出了些許端倪,轉(zhuǎn)頭看了看我,臉色有幾分陰郁。
大周這個夢境,無疑是駭人的。尤其是想到最后他可能會變成那副模樣之后,他難免就更加憂心。
至少在經(jīng)歷了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所謂的夢境,對我來說,是種不能不信,但也不能全信的東西。多數(shù)時候,它像是一種預(yù)兆,可因為本身缺少邏輯,所以理解的時候容易偏差。
我想了想,才開口問大周:“既然你認(rèn)定了,那現(xiàn)在你手上有什么線索,或者能用的情報?!?p> 大周聽我問話,起身進了臥室,從自己房間里翻找出來一打資料,拿在手里抖了兩下,然后遞到我面前。
我隨手翻看一下,很多都是打印稿,估計是從網(wǎng)上找來的內(nèi)容。里面比較重要的,是一些復(fù)印件,像是從一些老舊的筆記本里翻騰出來又復(fù)印了來的。
大周見我翻看著,便在旁邊給我解釋,說:“我從那鐲子開始查,順藤摸瓜的找出了這些內(nèi)容。零零總總也就這么多,多數(shù)沒什么用。不過這一張就不同。”
他說著,伸手在資料里翻找了一下,然后抽出來給我瞧。
陳樂和廖小雨都湊了過來,我們?nèi)齻€圍住一看,見這是張黑白照片,照片中沒有人的蹤跡的,只有一棟房子。
這房子樣式真的相當(dāng)老舊了,大約三四層樓那么高。而這樓周邊沒有其他建筑,但卻又一層極廣的圍墻,將這大樓圍在中央。
我問大周:“這是?”
他沉聲道:“這就是那書里寫的地方啊。我廢了好大的功夫,才請人查到的?!?p> 我第一感覺,覺得大周真夠牛的,那書里都沒寫詳細(xì)的建筑結(jié)構(gòu),也沒寫具體的所在位置,他竟然這樣都能查得出來。
大周見我疑惑,忙跟我解釋,起先,他就如我所想的那樣,根本沒有頭緒??扇缃衲軌虼_定,還得多虧他那個夢。
他把自己在夢中能記住的環(huán)境,在紙上畫了個大概的輪廓,然后又請自己各行各業(yè)的朋友,發(fā)動起來幫他來找這建筑。
后來一個搞網(wǎng)絡(luò)的,覺得這長圖片和大周臨摹的畫有些相似,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問了問他。
大周一看,立馬一拍大腿,說這可不就是嗎。之后在沿著這圖片查,就找到了具體的地方。
我忙問他在哪?
大周抬手對著貼在墻壁上的地圖一指說:“內(nèi)蒙和甘肅的交界處?!?p> 一看這距離,感覺有些遠了,大周見我猶豫,還拍著胸脯跟我保證說吃住行全包。
我想了想,既然是還債來的,那我就跟他去一趟,至少我們知道那里危險,還能提前準(zhǔn)備一番。
不過我只能保證自己和他去,陳樂和廖小雨的話,我其實不太希望他們犯險的。更別說廖小雨情況特殊,我們在外奔波,哪有時間和精力給他到處找血喝。
所以趁著大周不注意,我把自己的看法跟陳樂和廖小雨說了一下。
廖小雨倒是不反對,我說什么他都點頭答應(yīng)。陳樂就不同了,不管我怎么勸他,他就跟渾牛似的,說什么也要跟著我和大周去。美其名曰,那地方說不準(zhǔn)就藏著不少好東西,他也不鬧事,就看看能不能撿到點寶貝。
話雖然是這么說的,但陳樂肯定也不是真這么想。我實在拿他沒辦法,打算跟大周商量,就我倆單獨去,別跟陳樂他們廢話了。
誰知大周這家伙也是個賊精的,估計覺得多一個人多個幫手,見陳樂想?yún)⒓?,忙不跌的就答?yīng)了,弄得我有些無奈。
既然這么說定了,那也沒浪費時間,大周心里著急,當(dāng)天就定了機票。
我們星夜就上了飛機,只留下廖小雨一個人,給了他點錢,讓他自己回陳樂家去。
我們到的時候,還是大半夜,從機場出來,我和陳樂都有些發(fā)困,只能強稱起精神頭。大周倒是比我們積極得多,畢竟是自己的事,跟之前去東河村時那要死不死的樣子一比,他這可是全程都處于亢奮狀態(tài)。
我原本想著,故事里那樓房地方太偏僻,我們就先找個地方,去城里住一夜。等第二天買些應(yīng)急用的工具,再包張車子,自己架勢著去找那地方。
但沒想到,當(dāng)我還在尋思的時候,大周竟然連車都安排好了。
剛剛走出來,大周就開始打電話,不一會,就有輛車停在我們面前,招呼著我們上去。
我和陳樂都有些發(fā)懵,等大周催促我們上車,我倆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來接我們的。
陳樂把行李一甩,對大周笑說:“行啊周哥,這效率挺高啊。”
大周也嘿嘿笑,道:“我都安排多久了,就只等著你們來?!?p> 大周說著上了副駕駛座,我和陳樂坐在后面。
我看了那司機一眼,見他穿得很普通,臉色黑黃黑黃的,長著張很樸實的臉。他也只看了我們一眼,沒有說話。
大周跟對方招呼了一聲,司機就開始開車。我和陳樂都沒出聲,兩人索性就靠著睡了一會。
等我睜開眼睛,才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亮了。
從半夜開到天亮,車子早已經(jīng)出了城。
這是我第一次到內(nèi)蒙來,沿著公路走,四周早已經(jīng)看不到城鎮(zhèn)的蹤跡。只有大片片的草原,讓人心里有種闊達崇敬的感覺。
我估計這車就一直朝著兩省交界的地方開的,有時候根本不走正道,方向很偏。又花了大概十個小時左右的時間,連天都快黑了,我們才隱隱看到一個很小的村莊。
“快到了。”大周回頭對我們說。
這里沒有蒙古包,地形也不在如之前那么平坦,看起來有些荒涼,完全看不到人的蹤跡。
進入村子不久車就停了下來。
大周帶著我們下了車,在泥地上行進。
他說這里路不好走,車也開不進去。這地方十分缺水,以前還住著百十口人,現(xiàn)在都遷到別處去了,所以這小村子就荒廢了下來。
我抬眼看看周圍的建筑,都已經(jīng)很破敗了,不知道已經(jīng)荒廢了多長時間。
幸好我們沒走多久,來到一個小屋前,乍一看與周圍的眾多土屋沒有絲毫差別,可仔細(xì)一聽就發(fā)現(xiàn)里面喧鬧無比,仿佛人很多,聲音都很嘈雜。
大周也不敲門直接推開進去,好像是這里的主人一般,我探頭朝里一看,不想這十多平米的土屋內(nèi)竟然呆著十多個人,很多人都抽著煙草,門一推開煙就不斷的往外飄,好像著火一般。
里面的人看到大周進去,都圍上來,依舊有說有笑。但看到大周身后的我和陳樂,突然一點聲音都沒有了,與之前喧鬧的場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所有人都看著我們,讓我渾身不自在。感覺自己進了土匪窩了。
大周看到眾人的反映,只是淡淡的一笑,指了指我和陳樂,說了句我兄弟,自己人。那些壯漢的表情立馬緩和下來,尷尬的情況瞬間瓦解了。
一人上前來遞給我和陳樂一支煙,笑容掛在那張黝黑的臉上,我心里嘀咕著這些人變臉變得還真快。
我疑惑的看著大周,完全弄不明白這是什么情況,再說眼前的眾人都對他尤其恭敬,隱隱有些領(lǐng)導(dǎo)的氣勢。看來這次的行程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簡單。
我在這一群人里,顯得十分拘束。他們各個都說普通話,但很多人發(fā)音都不標(biāo)準(zhǔn),聽口音東南西北的人都有。
和我相比起來,陳樂就很放得開,很適應(yīng)這種場合似的,跟別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
我找了個空把大周喊出屋外,問他這是什么情況。
大周笑笑,道:“那地方危險,你也是知道的,我也沒傻到就我們?nèi)齻€人進去,所以之前準(zhǔn)備的時候,就放消息出去了,得找人幫忙啊?!?p> “那些人都跟我們?nèi)???p> 大周點了點頭,道:“這都是些要錢不要命的,各個都是有過前科的。一聽那樓下可能有寶貝,各個都想摻和一腳。反正人多力量大嘛,既然要來,我也不反對。”
我心里納罕,我這還真是進了土匪窩了,只能說,這可真的是去玩命的。
大周點頭,臉上的笑容也沒有了。雖說這些人能算幫手,可真讓別人為此送了命,這多少讓我有些接受不了。
所以他忙跟我解釋說:“小余啊,你也別把我看成那種心黑的人,不信你進去問問他們,我可是一開始就把這厲害關(guān)系都說清楚了的。結(jié)果還不是有這么多人擠破腦袋想往里沖,人為財死啊。這道理可是永遠不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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