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順訂好的賓館之后,我們誰都沒有出去,只想好好休息。
從丁丁家里回來以后,我一直在回想白天發(fā)生的事情。我躺在床上,看著自己的手,想著丁丁說的那句話,不知道為什么,竟然有一點興奮的感覺。
聽丁丁的意思,我身體里那人怕他,所以才想把他從樓上推下去,有點想要除之而后快的感覺。
這是自從我被附身之后,頭一次在自己清醒的時候,遇到這種身體不受控制的情況。當(dāng)時非常驚訝,就連現(xiàn)在也沒能緩過勁來。這是不是說明,只要我身體里面這人想的話,我隨時都會出現(xiàn)這種不能控制自己行動的情況。
這讓我有些憂慮,但其實,心里的感卻更加強(qiáng)烈。
因為丁丁那句話清楚的讓我知道,他能力解決我身上的問題。這感覺,就好像讓一直在黑暗里摸爬滾打的我,突然看到了些許光明,看到了出路一樣。
我翻身從床上坐起來,問陳樂說:“要不我去找那個丁丁試試吧,請他幫忙解決我的問題。”
陳樂淡淡看了我一眼,最后從口中吐出一個字來:“好。”
我立馬掏出手機(jī),用中午離開時候,從譚熙那里問來的號碼播了過去。
等待的時候,聽著手機(jī)里傳來的嘟嘟聲,我的心跳都難以抑制的加快了幾分,等聽到那邊傳來丁丁的聲音,喂了一聲,問我:“你誰?”
我忙清了清嗓子,做出很親切的樣子來,說:“丁丁啊,是我,余洛,中午去你家那人?!?p> “中午那么多人,到底哪個?”
“就是下樓時候推了你一把那個?!?p> 他輕輕“哦”了一聲,然后問我什么事。
我慢條斯理的開口,道:“也沒啥,就是想問問你什么時候有時間,我的情況你也知道,想請你幫我解決。”
丁丁懶懶的“哦”了一聲,卻沒有答應(yīng)我,只是說:“這樣吧,有事你和譚熙聊,這種事情肯定是助手來做的。”
他剛剛說完,都沒給我再進(jìn)一步的機(jī)會,直接把電話給掛了。這難免讓我覺得有些頭疼,這家伙性子真的不好琢磨,有時候讓人覺得挺好說話的,但有時候,完全就是一副大老板的架勢,高攀不起似的。
可說到底這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不放低姿態(tài)去求人也沒辦法,所以還是給譚熙播了個電話。
這次電話接通得很快,可讓我奇怪的是,那頭傳來的,竟然還是丁丁的聲音。
我不由“咦”了一聲,問他說:“怎么譚熙的電話也在你手上?”
誰知他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用一種古怪的語調(diào),對我說:“哦,是余洛啊,我是譚熙啊,你有事嗎?”
“你不是丁丁嗎?”我更納悶了,不知道他葫蘆里究竟賣的究竟是什么藥。譚熙他倆的聲音差別還是挺大的,我總不可能連這都聽不出來。
但那邊就是不承認(rèn),還異常堅定的告訴我:“不不不,我就是譚熙,丁丁很忙的,平時不接電話的?!?p> “這怎么回事?”我大惑不解,在心里問自己。
后來想想白天時候譚熙對丁丁那個態(tài)度,忽然就想明白了,肯定是丁丁讓我去找譚熙聊,把事情也跟譚熙說了,譚熙懶得理他,讓他自己解決。他面子上掛不住,就自己裝成譚熙來跟我對話。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事弄的,還真讓人有些啼笑皆非。
不過我也不管他,反正他愛裝誰裝誰,事情還不是說到他耳朵里不是?
我這么想著,嘴上一笑,就跟他說:“哦,這樣啊,譚熙,你和丁大師熟悉,他到底有多厲害???”
丁丁在那邊憋著笑,可是根本就憋不住,還是被我聽得一清二楚,但他還是一板一眼的跟我說:“那肯定了,這世界上就沒有丁大師解決不了的事情,方圓百里都找不出第二個這么能耐的人了?!?p> 我也樂了,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但我還一樣陪著他演戲,又說:“那丁大師肯定也能解決我的事情啊,你看我倆關(guān)系這么好,你幫我跟丁大師說說,讓他幫幫我唄,什么條件都好商量?!?p> 他那邊微微“咦”了一聲,問我:“你什么時候跟譚熙……不是,跟我關(guān)系好的?”
我笑說:“白天我倆閑聊的時候你不是說了嗎,看我挺親切的,說話又投機(jī),簡直相見恨晚,想跟我拜把子結(jié)兄弟,怎么現(xiàn)在又不認(rèn)了?!?p> 他還是很迷糊,嘴巴里連連“哦”著,又說自己記性不好,一時間沒想起來。
“那這事你幫不幫我啊,你去跟丁大師說說唄,如果你都開口了,丁大師不想幫忙的話,說明他也沒把你當(dāng)真朋友。你還是跟我去我那吧,我給你介紹個好的工作?!?p> 丁丁一聽急了,道:“嘿你這人,我跟譚……不是,丁丁的關(guān)系可好了,我一開口,他肯定會幫忙的。再說我離不開他,所以這介紹工作的事情,以后就不要提了?!?p> 他說著,話音一轉(zhuǎn),又道:“這樣吧,我先跟他說一聲,一會他答應(yīng)了,我讓他自己給你打電話過來?!?p> “那行,我先謝謝你了,丁大師要答應(yīng)了,明天我先請你們吃頓好的?!?p> “好好好!”他更開心了,沖我說:“那明天要吃什么我來挑!”
我滿口答應(yīng)著,聽他那邊掛了電話,自己就倒床上哈哈大笑,連陳樂都震驚了,不知道我跟瘋了似的在這里笑些什么。
但我就覺得,這人忒逗了,雖說這樣也挺不靠譜挺不讓人放心的,但眼下看來,不靠譜而又不靠譜的好處。
果不其然,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電話再度響了,一看來電,就是丁丁打來的。我估計他在那邊也樂呵,所以花了點時間笑夠了,整理好情緒就給我打了過來。
一接起來,我就聽他說:“譚熙剛剛都跟我說了,你這事情吧,我可以考慮考慮,不過呢,白天我也說了,一次只接一個單子,至少等這件事情先解決了我再給你答復(fù)行不?!?p> 我忙說好好好,反正這事也*不離十了。這家伙又容易哄,等王順的事情一處理結(jié)束,我就纏著他纏到答應(yīng)為止。
“但明天的飯你還是要請的,譚熙說你請吃飯我才答應(yīng)考慮的?!?p> “行,隨時恭候大駕?!?p> 就這么著,算是把我這事情解決了一半。
只是我沒想到丁丁對吃飯這件事情執(zhí)念很深,第二天一大清早就開始給我打電話,先是確認(rèn)我沒變主意,然后又跟我約了地點,到午飯時候,就開始催促我行動。
我是一個人去的,陳樂和廖小雨跟著王順一起吃。
去之前我還專門去取了錢,心想著對方好歹也算是有錢人,這一頓吃下來肯定不便宜。
可萬萬沒想到等我到了約定好的地點,簡直大跌眼鏡。
譚熙和丁丁早就到了,竟然就是個路邊攤。兩人也沒客氣,已經(jīng)點了很多東西,當(dāng)然多數(shù)是你丁丁點了,我和譚熙很多時候都只是看他一人在那狼吞虎咽的,完全沒有一點用有錢人的修養(yǎng)。
譚熙估計也習(xí)慣了,所以都不在意。我倆吃的差不多了,他才開口問我,說:“所以,你身上的問題,到底是怎么惹出來的?”
我不知道該從哪里說起,就一五一十慢慢跟他講,丁丁看我們在聊這些,也一面吃一面豎起耳朵偷聽。
大概講到我被夏俊凡設(shè)計的時候,譚熙才說:“聽起來,解決起來也沒那么容易啊……”
我面露苦色,慢慢點了點頭,問說:“我就想看看,有沒有辦法能夠把我身上這鬼給趕出來……”
譚熙道:“鬼上身這種事情,我也經(jīng)歷過,辦法應(yīng)該是有……”
他說著,轉(zhuǎn)頭看向了丁丁,他剛好塞了滿嘴的丸子,見我們都盯著他,才牟足勁咽了下去,插嘴道:“鬼上身真不是什么難事,可問題你的事情不是鬼上身那么簡單,我是有辦法把它給驅(qū)逐出來,也有辦法收了它,可之后呢,你該遇上的事情照樣還是會遇上,所以還是讓他先呆著吧,否則誰知道以后還會鬧出些什么幺蛾子來。”
我一愣,問他:“那讓它呆我身體里面,對我就不會有什么影響?”
丁丁拿起一串肉,道:“影響嘛,肯定是有的。鬼身上,只有陰氣沒有陽氣,時間太久,你身子就撐不住了,遲早得垮。但在那之前,都不會壞到哪里去?!?p> 我一驚,覺得我可能沒跟他們說清楚,這已經(jīng)是好幾個月的事情了,究竟在丁丁心里,多長時間才算“太久”?
但這時候譚熙又說話了,他告訴我:“其實我以前被鬼上身的時候,只有七天時間可以活,跟我一比,你好太多了?!?p> 我急于想解釋,雖然他們在他們口中,這好像都不是什么大事,但對我而言,真的就是一個隱形的炸彈,我生怕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炸開。
但丁丁又道:“我就直白點跟你說吧,你身上這鬼,如果真的想要你的命,你早就死了。你現(xiàn)在還能好好的坐在這里跟我們商量解決辦法,說明這家伙至少到現(xiàn)在為止,都沒動過害你的念頭。當(dāng)然了,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可以幫忙讓跟他對一次話。你可以問問這家伙究竟想要什么?!?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