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容復(fù)抓耳撓腮,冥思苦想之時,文周舟幽幽轉(zhuǎn)醒,后腦勺的鈍痛令他睜眼望天,望了好一陣。
“文叔叔!文蜀黍!文鼠鼠……”小黑子在他身邊叫他一遍又一遍,急得稱呼都含糊不清。
“鼠鼠我啊……”文周舟有些木木的,一開口也是含糊其自稱。
話音剛落,便覺得不對勁,他長得確是獐頭鼠目的,但哪有文人雅士自稱的是鼠鼠的,有辱斯文啊有辱斯文……斯文敗類?
嘶——頭好痛……感覺被一記悶棍敲過了一樣。
文周舟捂著腦袋,后知后覺地疼。
“文叔叔,李姐姐被妖怪捉走了?!?p> “妖怪?子不語怪力亂神,這世上哪有什么妖怪,你這小孩子太不懂事了,別亂說。”文周舟跟了慕容復(fù)這一路,早知道這是這里頭的事不簡單,現(xiàn)在他腦子如同漿糊一團,也不多想,敷衍道,“無所謂,公子會出手?!?p> 說罷,文周舟起身,站起來,目光望向那群流民,竟發(fā)現(xiàn)到有兩人一馬不見了:一人是李嬌嬌,一人是狗蛋,一馬是胖虎。
文周舟心頭咯噔一下,回來了,昏迷之前的李嬌嬌恨不得生吞了李弱弱,那副惡鬼模樣的記憶,都回來了。
“公子,不好啦!”
文周舟忙忙朝著事前和慕容復(fù)約定匯合的地點沖去,高聲喊道:
“李娘子被妖怪捉走了!”
“文叔叔文叔叔,你等等我!”
小黑子見文周舟得了癔癥般狂奔,生怕他出了什么閃失,這荒郊野嶺,可別一個不小心,落得個搜尸無果的下場。
于是,小黑子也邁著小短腿,急急奔去,春蘭見狀,本是叫小黑子喚醒文周舟,讓文周舟穩(wěn)穩(wěn)局面的,不料竟是這出,她也不多想,急步追去。
留在原地的流民,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后留在原地,打獵的打獵,做飯的做飯,各司其職。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
…………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蹦饺輳?fù)黔驢技窮了,索性擺爛,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到底會有什么能解開這死結(jié),肚肚餓得打雷了,“人活著就是用來吃睡玩的,我踏馬吃吃吃吃吃吃!”
慕容復(fù)轉(zhuǎn)身就徑直向大門走出去,李弱弱緊隨其后,整個人都貼著慕容復(fù)的后背,這一幕落在李嬌嬌的眼里,不由咬牙切齒,雙眸含怒含妒。
李嬌嬌轉(zhuǎn)目一看,阿爾法狗不偏不倚,正好卡在她一擊得逞的行動軌跡上,若強行動手,又恐慕容復(fù)趁機跑了,只能忍一時半會,總能有機會的。
故而,刀歸鞘,李嬌嬌雙臂環(huán)抱著刀,不緊不慢地跟著。
……
…………
李四和狗蛋大眼瞪小眼后,李四見狗蛋一身衣裳臟破,蓬頭垢面,見他打量著,就堆起諂媚的褶子,便失了開口的興趣,撇頭走開,狗蛋見狀訕訕。
李四走到同伙的身邊,檢查了一下同伙的鼻息,進氣少出氣多,活不了了,一時間,李四不由兔死狐悲了一陣,轉(zhuǎn)頭看到狗蛋還杵在原地,登時有了主意,開口道:
“你,過來,給爺爺我刨個坑?!?p> “好咧爺?!惫返皼]見過什么世面,不知道李四是什么身份,但伺候好就行了,別管這的那的,指不定他心情好,賞他幾兩碎銀,也是件頂好頂好的美事。
當(dāng)下,狗蛋左顧右盼,卻不見有任何刨坑的工具,便小心翼翼地探問道:“爺……這也沒工具哇……”
“哼,工具,你還想要工具?”李四沒個好氣,“想屁吃呢,用手刨!”
“這……”狗蛋遲疑不定。
嗆——
李四也是有刀的。
狗蛋仿佛被掐頸般,哽住了聲,只好老老實實尋了一處松土地,用手開刨。
在狗蛋呼哧呼哧地刨了好一陣后,文周舟也沿著痕跡尋到了此處,見到這一幕,左顧右盼,卻未瞧見李嬌嬌、李弱弱二女,胖虎也不見蹤影。
只見狗蛋不知為何在用手刨坑,又見李四是個穿淄衣的持刀捕快。
文周舟眼珠子骨碌碌一轉(zhuǎn),心里便有了主意。
文周舟先是穩(wěn)住自己紊亂的氣息,朝著李四拱拱手,沉聲道:“敢問閣下是何方好漢?”
狗蛋聽出了是文周舟的嗓音,身子一僵,不敢吭聲,偷偷地躲了躲,自欺欺人地乞求文周舟沒看到他。
李四眉頭一挑,在放哨的時候,他便注意到了騎著瘦馬跟隨的文周舟,不曾想,不過半晌的工夫,竟在這茫茫山林里,不期而遇。
“捕役李四。”李四報出來路。
“原來是牌翁?!蔽闹苤蹟[出笑來,輕輕捧道。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李四又被輕輕捧了這一下,這些時日來的郁悶心緒暢快了不少,不由哈哈大笑:“看來你是個識貨的?!?p> “牌翁氣度非凡,不才哪能有眼不識泰山?!蔽闹苤坌χ呓诵?,躬身垂眼,不著痕跡地看了看李四身旁……
同是淄衣、半死不活。
文周舟頓時心中了然。
“倒是能說會道?!崩钏男闹写罂?。
“不知牌翁在此地遇了何等險事,同行伙伴竟如此這般?!蔽闹苤壑噶酥咐钏纳砼?,明知故問。
“唉!”李四大嘆,“本以為是抓個小賊,沒想到惹了一尊魔頭?!?p> “愿聞其詳?!拔闹苤圩叩搅死钏牡拿媲埃^悄無聲息地鉆入松土里。
李四張口欲言之時,姍姍來遲的小黑子一聲高呼:
“文叔叔!”
文周舟聞聲而動,踢起松土,迷了李四望向小黑子的眼,李四只覺眼前一黑,啊的一聲,口眼便進了土泥,下意識閉眼松刀,忙忙揉眼。
文周舟飛身撲去,一把奪走了落在地上的刀,緊接著飛快起身,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刀柄狠狠地鈍擊李四的大陽穴。
快、準、狠!
登時,李四第二次昏了過去。
“小黑子,公子不教你武功,那我現(xiàn)在教你比武功更實用的手段?!?p> 文周舟頭也不回地緩緩說道,眼睛死死地盯著已然昏死的李四,生怕他是裝的。
看見了這電光火石間便結(jié)束的奪刀斗爭,小黑子目瞪口呆。
原來,玩陰的才是混江湖的真諦,其他什么武功把式,都顯得格外多余了。
頓時,小黑子悟了。
……
…………
“走啊,大郎表哥,怎么不繼續(xù)走呢?!崩顙蓩晌Φ馈?p> 慕容復(fù)默不作聲,停留在大門前,心里止不住地打鼓。
奶奶滴,我當(dāng)時怎么按我高中時的智力巔峰,設(shè)定了她的智力,破不了招啊。
慕容復(fù)早就知道阿爾法狗是有活動范圍的,他寫書有個風(fēng)格,就是不合理的情節(jié)都要找資料去解惑,如此,他才敢寫入書中,若不然,遇上喜歡抬杠的,慕容復(fù)很難自圓其說。
前世混貼吧時,他就會偷偷收藏很多典中典,就在祖安區(qū)和人對線時,等著噴子爆典,然后直接典中名句起手,堵得噴子啞口無言,如此,便能搶占素質(zhì)洼地,最后肆無忌憚地罵了一個爽。
所以,慕容復(fù)只要稍微帶入一下自己會如何設(shè)定阿爾法狗,他就能知道,阿爾法狗其實是有限制的,要不然,這書還寫啥,直接機械降神,一路平推就完事了。
那會有什么限制呢?
這里到底是是個武俠世界,史前文明可以是個填坑的好理由,但只能用一次,用完了反復(fù)用,還不如復(fù)制粘貼大火的爽文,改個人名,開個小號,發(fā)在免費平臺,再在文末賣點慘,大恰爛米。
因為這樣做的話……
這邊建議是進廠打個螺絲呢親,至少賺的都比這多。
用過一次就不能再用?誒~我有一個好主意——
那就能限制活動范圍。
阿爾法狗確實存在,但也走不出遺址,證明有史前文明這回事,填個坑,確保邏輯自洽就夠了。
什么,你還想看三體文明大戰(zhàn)原始人?
“你在教我做事?”
慕容復(fù)覺得輸陣不輸人,至少逼格要保持住,“我只是覺得此處風(fēng)景獨好,你……
“——聒噪了?!?p> 堵得李嬌嬌啞口無言。
爽得李弱弱秋波漣漪。
李嬌嬌哼了一聲,她是不知道慕容復(fù)所思所想,但察覺到了端倪,她也不急,就看慕容復(fù)會如何破局。
難搞啊……我他媽的當(dāng)時為何要設(shè)定成,她擁有我高中的巔峰智力啊。
慕容復(fù)神色淡然,對此感到欲哭無淚。
李嬌嬌抱刀而立,默不作聲。
一時間,局面僵持不下。
……
…………
春蘭匆匆趕到時,就見文周舟和小黑子,用李四和狗蛋身上剝下的衣物,將其二人牢牢綁住樹上。
“來得正是時候。”文周舟見到春蘭,松了一口氣,“把小黑子帶回去,公子早已和我說好了對策,無需多慮?!?p> 小黑子知曉文周舟沒得癔癥,放下心來,便乖乖回到春蘭身邊。
春蘭抱起小黑子,知道文周舟不是一般人,說話自有他的依據(jù),便道了一句萬事小心,帶著小黑子回了。
文周舟又檢查了一下兩人是真昏了,心中不由感慨,蒙汗藥,就是省事好用。
而后,文周舟捉起刀,以備不時之需,不再耽擱,再次跑向目的地。
不多時,他便見到一臉淡然的慕容復(fù),佇立在不遠處,好似觀山賞林。
剛剛好,李弱弱躲在慕容復(fù)身后,文周舟未能瞧見。
“公子,不好啦!”文周舟扯開嗓子大喊,“李娘子被妖怪抓走了!”
聞言,慕容復(fù)轉(zhuǎn)眼看到狂奔而來的文周舟,心頭猛地一突。
而門后的李嬌嬌,正愁心中的妒怒無處發(fā)泄,正好有個睜眼瞎的,說她是妖怪。
“嘻嘻,大郎表哥,有個不長眼的,說人家是妖怪,妖怪哪有我長得這么美,他該死啊……”
李嬌嬌邊拔刀,邊說道。
慕容復(fù)不及多想,連忙轉(zhuǎn)身,正欲開口阻止,卻仍聽李嬌嬌自顧自地繼續(xù)道:
“正愁我刀碎了,沒人給我換把,真是打瞌睡……”
“哈哈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李嬌嬌話說了一半,就被一聲由遠及近的狂笑打斷了,一襲灰袍騎馬闖入。
李嬌嬌愣了。
剛跑到慕容復(fù)身邊,看明了情況的文周舟愣了。
慕容復(fù)也愣了。
只有李弱弱還在爽得秋波漣漪。
還有高手?!
……
…………
瘦狐探明情況,與率領(lǐng)部隊暗暗潛行的灰袍男匯報。
灰袍男聽到大門洞開,慕容復(fù)一行人即將齊聚一堂,當(dāng)下便不再蟄伏,一馬當(dāng)先,急速奔去。
一炷香的工夫后,就見事況果真如瘦狐所言,不由心情大快,便狂浪一聲,人未到,話音先至。
見慕容復(fù)一行人都愣住了,灰袍男心中更是得意,又開口道:
“慕容公子,初次見面,何必背對我等,聽聞慕容公子一個帥字足以,我倒想一睹芳容。”
其中貶義,惹得灰袍男身后的一眾哈哈大笑。
慕容復(fù)聞言,只覺得哪來的傻逼,還以為是個高手,裝都裝得這么不得體,一聽就是上不得臺面的貨色。
于是,慕容復(fù)負手而立,安然背對,冷笑道:
“桀桀桀……一粒蚍蜉,妄想慕容?”
文周舟了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般,立馬接腔,指著坐在馬上的黑袍男,破口大罵道:
“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也配!”
“奉先,話糙了……”慕容復(fù)幽幽道,卻聽不出任何責(zé)備之意。
“公子說得是,可這般小人膽敢折辱公子,在下屬實難忍,不吐不快!”文周舟捶胸頓足,和慕容復(fù)一唱一和。
“無妨無妨?!蹦饺輳?fù)輕輕道,“如今他們才是土雞瓦狗,眼界還窄,見我背影,如井底之蛙,抬頭見月,等他們哪時僥幸看到我側(cè)臉,見我就如……
——一粒蜉蝣,見、青、天!”
李弱弱聞言,抬頭望著慕容復(fù)的帥臉,不由得癡了……
喜馬拉雅菜得
“如今你才是飛升境,眼界還窄,見我,如井底之蛙,抬頭見月,等你哪天僥幸躋身十四境,見我,就如一粒蜉蝣見青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