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部門主管林朗又把戴舒寧叫到了辦公室,“小寧啊,我記得你家就是河北衡水的吧?”
戴舒寧跟在林朗身邊這么多年,不能說對他有多么大的了解,但是上面怎么說她也能猜出個大概了,就點點頭,“您是想讓我回家考察一趟吧?”
林朗就喜歡戴舒寧這股子聰明勁,聞言,他笑出了聲,“可以嗎?你要是比較忙的話,這事我就安排其他人了?!?p> “您給報銷路費就行,”戴舒寧嘴角挽起一抹淺淺的笑,很是得體。
看得出來,上級對于這次和文化館的合作非常重視,況且還背靠靳氏這座金山,真的做好的話,往后的路只會是越走越寬,就憑這個,戴舒寧也不能拒絕。
回到老家,是在第二天中午,戴舒寧并沒有提前告訴戴民和林英,以至于二老看到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的真真兒的親閨女的時候,都有些激動地說不上話來了。
戴舒寧陪著父母在客廳坐下,又詢問他們最近怎么樣,身體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都好都好,你別惦記了,”林英笑著說。
過了會,戴民想起來什么,趕緊問:“吃飯了沒?”
戴舒寧搖頭,看了旁邊的人,“這不是等著回家吃我媽做的飯嗎?”
這話簡直是說到了林英心坎里面,頓時間,女人臉上樂開了花。
吃過午飯,戴舒寧說了自己這次回家來的目的,雖然從小到大,家里面一直都是做這個的,但是戴舒寧一心只想著學(xué)習(xí),也就對此并沒有展現(xiàn)出多大的興趣。
“讓你爸跟你去吧,明天他出門,”林英所說的出門,是去送貨。
對此,父女倆沒什么意見。
一下午的時間,戴舒寧就跟林英在廚房包餃子,三個人的分量包起來很容易,但是林英一定要戴舒寧打包帶回去,說是外面做的沒有家里做的有味道。
期間,又說起來林凱,林英問什么時候雙方父母見個面,也就算是把婚事定下來了。
戴舒寧就知道免不了這個,只不過眼下她也跟林凱分手了,也就和林英坦白道:“他出軌,我們分手了。”
她這話說的波瀾不驚,平平淡淡,像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句“你吃了嗎?”
林英不免得震驚了一陣,把這句話在腦海中過了兩三遍,但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那,上次你們回來還好好的......”
“上次那都年前了?!?p> “...唉,沒事,這走了一個和尚還毀了一座廟???他不知道珍惜我閨女那是他沒福分!”沉默了陣,林英話風轉(zhuǎn)的很快,但戴舒寧還是注意到了她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惋惜。
嘴巴張了張,戴舒寧到底沒有說什么。
***
第二天一早,戴舒寧就跟著戴民去送貨了。
那是一個類似于家屬大院的地方,一層小平房平鋪開來,十幾間房,算不上多氣派,但足夠?qū)挸ā?p> 戴舒寧穿了件黑色毛衣,下面搭配一條綠色長裙,微卷的長發(fā)披肩,女人曼妙的身材微微凸顯,她只站在那里,一股渾然天成的氣質(zhì)就有了。
他們剛到?jīng)]多久,戴民從后備箱開始搬貨,很快,不遠處的房間里面也出來了三五個人,都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戴民打開其中的一個箱子來,有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上前,他拿了幾個成品出來,在手上轉(zhuǎn)了又轉(zhuǎn),像是在檢查。
“滴——”
很突然的一聲,就響在身后,戴舒寧心口猛地一滯,她下意識地回頭去看,然后就看到一輛黑色的奧迪車停在了自己腿邊。
是的,就停在了戴舒寧的腿邊,幾乎是挨著的距離,一時之間,也說不清楚是這開車人車技太好還是偶然了,就差一二公分的距離,要是再近些,可能就要進醫(yī)院的程度了。
一切發(fā)生的突然,還沒有等大家緩過神來,車門就開了,駕駛位上下來一個穿著黑色西服的男人,男人很快又繞到了車的另一側(cè),打開了車后座的門。
靳聞洲一身黑色大衣從車上下來,他迎風而立,衣下擺微微浮動,個子很高。
戴舒寧目光在他身上停駐一陣,而后又細細地打量起來,男人模樣生的極好,面部輪廓分明,線條流暢,偏硬朗,卻又給人一種很溫和的感覺,尤其是那雙眼睛,一動不動盯著你看時,似笑非笑,多情又無情。
人群中,有人稱呼了聲“靳老板”,靳聞洲勾了勾唇角,他視線從戴舒寧臉上收回,而后又對著那人略微頷首,走了過去。
一直到靳聞洲和他司機走遠,戴舒寧這才逐漸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她又低頭看了眼近在咫尺的車輛,還有那一二公分的距離,很好,他連一句抱歉都沒有!
戴民過來,問她剛才在看什么,戴舒寧又瞥了眼靳聞洲離開的方向,說:“沒什么?!?p> 她說沒什么,戴民也就沒有往心里面去。
檢查的都檢查完了,兩人跟著進去記賬,期間,戴民旁敲側(cè)擊地問了句:“這錢什么時候給???”
“嗐,別說你了,我們這還撈不著什么錢呢!”記賬的人直搖頭,“一直拖著,誰也不好過?!?p> 見此,戴民到嘴邊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后面搬了新的物料上車,眼看著就要走了,結(jié)果老板過來了,說是要看看戴民剛剛送來的那批貨。
按道理來說,那會已經(jīng)有人檢查過了,也全都卸了,想到這里,戴民擔心地開口:“是哪里有什么問題嗎?”
“不是不是,那倒不是,”陳文山擺擺手,一臉的笑意,他又抬手在戴民肩上拍了拍,把人摟到一邊,“老戴啊,這次你可走運了!”
“走運?”戴民不明所以。
戴舒寧站在一旁看著,不知道為何,她有一種直覺,這事似乎跟那個所謂的“靳老板”有關(guān)系,當然,這也只是她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想法,畢竟衡水內(nèi)畫這個項目,就是靳氏投資的,而恰好那人也姓靳。
不多時,陳文山的人就來了,不過,來的好像并不全都是陳文山的人。
跟在人群之后的,是靳聞洲和賀伽。
“吶,看貨的來了,”陳文山繼續(xù)嘿嘿地笑。
身高腿長的,靳聞洲走路很快,他先是看了眼戴民,而后又把目光投向戴民身側(cè)的戴舒寧,又是微微一笑。
出于禮貌和下意識的反應(yīng),戴舒寧也回了他一個十分謙和的笑,但她心里還是不免得納悶,不知道這人在笑什么。